('“是，”温小春轻声问，“只是为何不交由大理寺呢。”<br />\n崇昭帝：“大理寺主审老六的案子，东厂督查即可。”<br />\n“明白。”<br />\n温小春离开紫宸殿，在回东厂的路上，碰见了奚子行。<br />\n两人似是不经意遇到，随意闲谈了两句。<br />\n奚子行：“成功了？”<br />\n温小春：“嗯，只是还没有明旨。”<br />\n私下调查非常受限。<br />\n既然纸钱的事都出来了，不如全部搬到明面上来，他需要有个完全可信的人变成刀，在朝堂上力陈清查此事，且此后三不五时提起。<br />\n有了皇帝任命，东厂就能放开手脚去调查了。<br />\n-<br />\n在奚子行弹劾后，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都赶紧就纸钱报冤的事上了一份奏折。<br />\n崇昭帝正式下达了明旨。<br />\n全权交由东厂查办，刑部协查，严厉清查纸钱报冤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有小人扰乱视听。<br />\n曲渡边听闻了宣妃和诸位太妃在紫宸殿陈情的事情，特意进宫一趟看了看她们。<br />\n但她们问及是否有人陷害的时候，他只说不知道。<br />\n离开的时候，曲渡边在宫门口碰见了皇后。<br />\n皇后带着已经十二岁的思和公主，似乎是在等他。<br />\n等到曲渡边走进，思和公主抬头看了眼皇后，皇后冲她点点头，思和就走上前来，她行了大礼，声音还很稚嫩。<br />\n“思和拜谢七皇兄。”<br />\n曲渡边记着自己的瞎子人设，忍下把人扶起来的冲动，侧头问叶小远：“怎么了？”<br />\n叶小远：“皇后娘娘和思和公主在前面，思和公主行了叩拜礼。”<br />\n曲渡边：“伴伴，将人扶起来。”<br />\n“不必，”皇后温声道，“这一礼，是她应该的。”<br />\n她亦福身：“本宫也该谢谢你。”<br />\n曲渡边蹙眉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干什么？”<br />\n思和没有起来，抬头认真道：“七皇兄有所不知，当时北疆求和的消息传来时，娘亲有多害怕。”<br />\n“周太妃、郭贵人，都经历过骨肉远赴北疆的苦楚，娘亲说，要是北疆不灭，大周和北疆，早晚有一天还会走和亲的路，大周仍然会有女儿远离故土。但是七皇兄和夏小将军，以及边境的战士们彻底战胜了北疆，我们就安稳了。”<br />\n“思和这一拜，是替皇室、宗室女子，拜所有征战沙场的英雄。”<br />\n曲渡边无言，随后才笑了笑，招了招手，“来。” \n\t\t\t', '\t')('\n思和这才起来，主动把脑袋送到七皇兄掌心下，被揉了脑袋瓜。<br />\n“那皇兄就替边境的将士们受了，”他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感觉长高了不少。”<br />\n皇后道：“是啊，今年长得可快了。”<br />\n她不多耽误曲渡边的时间，“外面天冷，我们就不多说了，只是，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便是。”<br />\n曲渡边颔首：“多谢皇后娘娘。”<br />\n他真不太适应这样私底下正经的感谢场面，等出了皇宫才彻底松了口气。<br />\n-<br />\n此后七日。<br />\n大理寺一一核查了六皇子连同李家，在镇南关倒卖兵器的事。<br />\n除了个别细小之处不符之外，其余全部都是实情。<br />\n战时叛国罪，已经是板上钉钉。<br />\n五皇子府。<br />\n二皇子提了一壶好酒，来找他。<br />\n五皇子幽禁在府中，整日端坐在窗前，见二皇子来了，并不意外，“坐吧。”<br />\n“给你争取了戴罪立功的机会，亲自将兰嫔提入狱中，监刑李氏一族，”二皇子给他倒酒，“虽然累了点，但想来你是愿意的。”<br />\n五皇子：“多谢二哥了。”<br />\n“客气。”<br />\n二皇子：“不知道小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六弟班底里，不少人都听你的话，你要不吸纳成自己人。”<br />\n五皇子笑了笑：“真这么做，二哥还会放过我？你出主意引导暗示李番云倒卖武器对付小六，一定有后手对付我。”<br />\n二皇子轻啧：“没有必要，这么多年相处，二哥不信小五手上没有我的把柄。”<br />\n“是指三哥那次？”五皇子说，“说了有什么好处，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当个闲散皇子，拉着二哥一起下水，我能不能活都不一定。”<br />\n二皇子：“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br />\n五皇子静静喝了两杯酒，冷不丁道：“二哥，小七的事你有参与吗。”<br />\n“……”二皇子微顿，“满城飘荡的纸钱，是你做的吗。”<br />\n五皇子：“不是。”<br />\n二皇子：“那我的回答，没有。”<br />\n“是弟弟失言了，”五皇子举杯，“自罚一杯。”<br />\n两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等二皇子走后，五皇子一直静坐到了黄昏，才等来了抓人监刑的任命。<br />\n他换好衣服，去了后宫内牢。<br />\n兰嫔是后妃，在罪名确定前，要待在内牢，不能和外臣一样，关押在监狱内。 \n\t\t\t', '\t')('\n五皇子第二次步入后宫内牢。<br />\n这次没有人和小时候那次拦住他，都很恭敬的垂首侯在两侧。<br />\n内牢幽深晦暗，是整个后宫里比冷宫还要肮脏的地方，死过不知道多少宫人。<br />\n他的母亲当年就是从这里被抬出去的。<br />\n五皇子停在兰嫔的牢笼前：“兰嫔娘娘，我来送您去该去的地方了。”<br />\n兰嫔在用手指对着墙面梳头发，她在被抓来这里的时候，正在皇后宫里请安，所以身上还穿着华贵的衣服。<br />\n她哼着小曲，对五皇子的话恍若未闻。<br />\n五皇子抬抬手。<br />\n身后立即有人进去，将兰嫔押了起来，他们强制兰嫔站好，拖出了内牢。<br />\n兰嫔竟毫无反应似的，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眼神虚虚盯在空中的某一处。<br />\n“五殿下，兰嫔好像…疯了。”<br />\n五皇子静默几秒，“疯了？”他轻笑一声，“也好，一起去刑部，让六弟也见一见他母亲的疯样。”<br />\n兰嫔被押送到刑部，一路不知多少宫女太监都看见了，对着她疯癫的样子指指点点。<br />\n到了刑部牢狱内后，六皇子听见动静，猛地过来，抓住牢笼的木杆，目眦欲裂：“娘！老五，你这个白眼狼，你对我娘怎么了！”<br />\n五皇子：“母子情深，不如，就关在一起吧。”<br />\n狱卒打开了五皇子的牢门，推着兰嫔进去的那一刻，兰嫔疯癫的模样荡然无存，眼神狠绝，手中一直攥着的短簪，狠狠朝着五皇子的脖子扎下去！<br />\n“贱人！本宫杀了你！”<br />\n五皇子闪躲，却还是被扎在了肩膀上，他眯起眼，把扑上来的兰嫔一脚踹出去。<br />\n“五殿下！”<br />\n“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押进去！”<br />\n狱卒慌忙应下，制住疯狂的兰嫔，将她押进了狱中，迅速上锁。<br />\n即便如此，兰嫔还是疯狂摇晃着门锁，“贱人！贱人！白眼狼！养你这么大，你竟敢背刺我的小六，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br />\n五皇子拔下肩膀上的簪子，随手一扔。<br />\n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br />\n五皇子并不恼怒，平静道：“不得好死的是你。这不是挺好的？我娘亲死之前最想要晋升嫔位，你死在嫔位上，该满足了吧。”<br />\n兰嫔胸膛剧烈起伏，她看了看眼神恨意滔天的六皇子，忽的顿住了，继而闭了闭眼。<br />\n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又是一副疯癫样，她哈哈大笑。<br />\n“当时你跟狗一样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跟你娘舔着脸巴结的样子，可真像啊。”<br />\n“其实你知道了吧？你娘的死跟我有关。”<br />\n六皇子愕然，倏的抬头：“娘……？” \n\t\t\t', '\t')('\n兰嫔抓住栏杆，死死盯住五皇子的脸：“不过，可不是我害的她哦。我只是托人带了个话，她早晚得死，而只要她死，你的前途就无限光明，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第二天就撞墙了哈哈哈……”<br />\n她笑的前仰后合，“贪慕虚荣的愚笨之人，也能给自己的孩子让路啊。曲渡深，你是不是恨死我了？”<br />\n五皇子的眼底漆黑如墨，袖中的拳头攥紧。<br />\n许久，在兰嫔的笑声中，他也笑了一下。<br />\n“我会亲自给你监刑，你死了，六弟可还没死，天长日久，我会好好照顾他。”<br />\n狱中只剩下了兰嫔和六皇子两个人。<br />\n六皇子喃喃道：“娘，老五的母亲，是你害死的。”<br />\n兰嫔缓缓靠近，捧住他的脸，轻声说：“她不死，我怎么摆脱嫌疑？小六，娘肯定要死了，但你能留条命。”<br />\n“别看他刚才说的狠，其实只要你不找他报仇，他不会理你的，知道吗。”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