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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9章 近在眼前,希望的光
    这一刻,佝偻老者重新被唤醒起被蛋碎支配的恐惧!
    他背脊瞬间绷紧,佝偻的身形凝固成一个充满惊骇的问号。
    前方是谁,是谁在今夜变成咱的“同伴”了?
    然后,他看到了。
    三个人影。
    站在路灯边缘,光与暗的交界处,杵在通往特派员别墅大门的主干道上。
    其中两个背对着他,标志性的黑袍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厚重得连夜风都掀不起半分褶皱。
    袍角笔直地垂落,几乎触及地面。
    “守夜人?!”
    佝偻老者心头猛地一颤。
    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守夜人为何在这里,莫非也是冲着羊皮卷来的?
    佝偻老者的脚步虽未停滞,却不着痕迹地缓了下来。
    他阴鸷的目光越过两名守夜人的肩头,与第三道视线凌空相撞——那是个身着染血白大褂的男人。
    满脸污血,乱发黏在破皮的额头上,下半身不断渗出的鲜血在地上洇开暗红痕迹,整个人显得无比凄惨狼狈,只是一对眸子似在望着自己闪闪发光。
    不是你干嘛用如此迫切的,似见到同伴或者亲人似的目光看向咱啊?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佝偻老者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想起来了,是下水道直播录像里跟[假面]打得有来有回的怪物科学家。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叫.左白?
    是来找[假面]寻仇的吗?
    来的好啊,你赶紧仔细找找,[假面]绝对就在这附近。
    佝偻老者脑海中当即生出一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念头。
    可这念头刚在脑海中泛起涟漪,还未及成形,便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生生斩断。
    “老黄!快救我——!”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从佝偻老者抵达战场,到左白发出石破天惊的求救,前后拢共不过0.38秒。
    比他先前被蛋碎时硬控的僵直时间还要短暂。
    只能说,左白不愧是科学家,这脑子转的就是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快哈。
    既然有脑子转的快的,就必然有脑子转的慢的。
    而转的最慢的,理所当然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了。
    岁月不仅压弯了他的脊背,更拖缓了他的脑浆转速。
    “.……”
    佝偻老者整个人都僵住了,连眼珠子都忘了转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全是“老黄”两个字的回音。
    老黄是谁啊?
    难道,自己身后还有个人,叫老黄?!!
    总不能是在叫咱吧?
    可咱除了看过那段下水道视频,现实里完全不认识左白,更是一句话都未说过啊。
    他甚至都知道咱叫小玖子,他凭什么叫咱老黄,就因为咱脸黄了点,他就要给自己起外号?
    还是个如此乡土气浓郁的外号?!!
    佝偻老者的脸瞬间从蜡黄色涨成了猪肝色,他张开干瘪的嘴唇,气急败坏的回道:
    “等一下,咱…….”
    呼——!
    话音刚挤出喉咙,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浪硬生生倒灌回了嘴巴里。
    几乎在左白喊出“老黄”的同时,背对着“老黄”的高个守夜人,便原地一个拧身,巨大的黑色袍袖如同蝙蝠的翼膜般猛地鼓荡起来,带起一股腥风。
    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掌缘泛起高温的红光,掌缘泛起灼热的赤芒,当空劈下。
    佝偻老张和顿觉脸颊被刮得生疼,仿佛瞬间被剥掉了一层皮,脸色被映的更加蜡黄了。
    “嗤啦——!”
    脚下千层底布鞋,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佝偻老者左脚为轴,右脚连续点地,步伐怪异的向后腾挪躲撤。
    巨大的暗沉掌影,带着焚风般的热浪。
    “轰!”
    掌力堪堪擦过老黄的衣角,重重砸在地面上。
    碎石如霰弹般四溅迸射,几片锋利的石块擦过佝偻老者的脸颊,火辣的刺痛感顿时顺着神经窜上太阳穴。
    “公子说的没错,守夜人果然都是群蠢物,不怪你们人越打越少,编制都快打没了。”
    佝偻老者抿了抿口中的腥咸,今夜积攒的种种邪火儿,彻底被勾了起来。
    高个守夜人浑身散发着炙热的气浪,漆黑面具下的脸色同样一狞。
    显然,佝偻老者的话精准无误的戳到了守夜人的痛处。
    高个守夜人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好胆,找死!”
    佝偻老者眼神阴毒,杀机毕露:
    “别人怕你守夜人,咱可不怕。”
    误不误会已无关紧要,三言两语,话已说尽。
    佝偻老者的身形骤然一沉,枯瘦的身躯如捕食的螳螂般弓起。
    前脚掌猛踏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道灰影弹射而出。
    右手呈螳螂勾爪,食指中指如毒蛇吐信,接连撕向守夜人颈侧跳动的大动脉。
    同时双肘连撞带打,左右连环。
    左肘如铁锤般轰向心窝,一招未老,身形已突然地扭动变向,右肘又带着破风声砸向肋下。
    攻势阴毒绵密,仿佛下城无孔不入的臭气。
    只交手四五招,高个守夜人的黑袍便多出了几道爪痕,细碎的黑色布条如枯叶般在热浪中翻飞。
    他冷哼一声,索性不再躲闪,双臂如铁闸般悍然展开,硬扛对方一爪。
    同时手肘一沉,运劲下发,蓄满热浪的崩拳自下而上轰出,直取老者挥爪时暴露的肋下空门。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竟被灼烧出扭曲的波纹。
    拳风袭来,佝偻老者浑浊的瞳孔骤然紧缩。
    电光火石间,他双肘如千斤坠般猛然下沉,两手下沉回擒,十指精准扣住守夜人手腕。
    布帛撕裂声中,老者佝偻的身躯借势腾空,身子横在半空。
    他右腿绷直如铁鞭,横扫向守夜人太阳穴,腿风过处,连周遭的热浪都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真空。
    这一记鞭腿若是抽实,莫说是血肉之躯的头颅,便是生铁铸造的面具也得被劈成两半。
    高个守夜人眼神平静,手臂肌肉倏然似是麻拧转紧绷,抖动一震。
    佝偻老者十指顿时发麻,顿觉钳住的臂膀,似变成一条发狂森蚺,拿捏不住。
    手臂挣脱钳制,高个守夜人脚下半退半步,脑袋躲开的同时深吸口气,胸腔如风箱般剧烈扩张。
    下一刹,双拳吐气贯出,空气炸出炮响。
    却是一颗颗拳头砸将下来。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不绝于耳,仿佛战鼓般撼动着方圆十米内的空气。
    左白在旁看的胆战心惊,他就是个科学家,战斗只是他的副业,跟这些职业的比不得。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老黄’,竟然这么强力,真是天助我也!”
    左白脸上狂喜,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扭身,寻了个方向准备逃离战场。
    当然,他的“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逃之夭夭。
    未经[命运]首肯,他岂敢擅自脱离他们的视线?纵使要死,他也必须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啊。
    这是身为一件货物最基本的素养。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被“丢件儿”!!!
    因此,左白能选择的逃亡路线实在有限,隔壁特派员的别墅,无疑成了他眼下最理想的去处。
    他想要在逃跑中制造些混乱或变数。
    哪怕他也不知道制造些混乱或变数能有什么用,但科学的逻辑告诉他,混乱和变数中孕育着无限可能。
    这就跟做实验是一个道理,很多实验成果,其实都是实验意外产生的。
    就好像此刻凭空杀出来救命的“老黄”,谁知道旁边的别墅里,会不会也有一个“老黄”呢?
    这概率或许渺茫,但再不济,也能冲进去劫持个人质吧。
    虽说守夜人未必会在意人质死活,但只要能让对方分神片刻,他反正就不算亏。
    左白脚下飞奔,不顾一切地冲向特派员别墅的正门。
    “轰——!!!”
    伴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他那血肉模糊,布满裂纹的拳头已然重重轰在了昂贵的大门上。
    大门在重击下轰然爆裂,碎成五六块残骸。
    扭曲的铜皮、断裂的红木门板、崩碎的门锁零件与断裂的合金铰链,如同金属风暴般裹挟着狂暴气流向室内倾泻。
    冲击波掀起滚滚烟尘,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浑浊气浪,瞬间将玄关处昂贵的地毯与装饰摆件撕得粉碎。
    一块锯齿状的门板残骸呼啸旋转,宛如脱缰的巨型血滴子,径直射向客厅中央垂满水晶的枝形吊灯。
    “哐啷——哗啦啦——!!!”
    令人心颤的碎裂声如冰雹骤降。
    数以百计的水晶坠饰瞬间迸裂,化作一场璀璨的玻璃暴雨倾泻而下。
    巨大的鎏金灯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扭曲着轰然砸落在黑金大理石地面上。
    “轰——哗——!!!”
    数以千计的晶体碎片与玻璃渣呈放射状爆射开来,犹如一场华丽的死亡风暴。
    残碎的水晶疯狂撕咬着客厅的丝绒墙纸、古董家具与名贵油画,所过之处尽是噼啪作响的毁灭交响乐。
    另一块相对较小、但边缘极其锋利的三角形门板碎片,像喝醉了酒般划出一道诡异的半弧线,呼啸着穿过餐厅敞开的拱门。
    继而撞碎了厨房侧的玻璃,余威不减,又狠狠撞在厨房长长的灶台上。
    一排小火炖煮的锅碗被打碎,滚烫的,乳白色的汤汁混合着食物碎块洒在桌子上。
    左白破门而入,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电子眼,如同两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扫描仪,瞬间将满目疮痍的一楼大厅纳入视野分析范围。
    他在找人质,也是在找下一个“老黄”。
    然后,他的视线凝固在厨房方向。
    看见了灶台上的人头。
    他愣了下,电子眼急速下移,又在地上瞅见了一俱无头尸体。
    “这么倒霉?被撞碎的门板碎片……削掉了脑袋?!”
    左白来不及细思,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破门时误杀的,但又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咻咻咻——!”
    一连串尖锐的破空声自背后炸响,数十道银芒如暴雨般倾泻而来,精准锁定左白后心、脖颈与后脑等致命部位。
    是冯雨槐追进来了。
    她见面二话不说,抬手便是数十道银针射了过去。
    从开始战斗到现在,冯雨槐已经射出成百上千根细针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随身携带这么多银针的,都藏在了哪里。
    简直不科学!
    左白后背的肌肉当即绷紧,向前冲刺的同时,随手扯下墙上一幅油画挡在身后。
    “咄咄咄咄咄——!”
    密集的撞击声中,名贵油画顿时被钉成蜂窝。
    左白就势一个旋身,将千疮百孔的画框甩射向冯雨槐。
    冯雨槐脚步稍顿,眉头微蹙的嗅了嗅鼻子,好似嗅到了好几股夜宵味儿。
    还是刚刚烹饪好,却没人享用的。
    有点奇怪啊!
    冯雨槐舔了舔舌头,暂时压住饥饿的食欲,继续追击左白。
    在她眼里,今晚最好的夜宵只能是左白……吧。
    噔!噔!噔!
    左白一边躲闪,一边快速的往楼上跑。
    ……..
    楼上。
    嘴巴里像是含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从舌尖到喉底火燎般灼痛,每一次吞咽口水都像是吞下滚烫的刀片。
    那痛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冯矩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视野里所有物体都扭曲出三四道重影。
    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就好像连续磕了好几瓶醒神液似的,整个人轻飘飘的,似踩在上,偏偏又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和恶心。
    即便如此,冯矩的嘴巴依旧死不松口的含着黄金保险柜的一角,像是在咬住自己的命根子。
    “嘶……咕噜…….”
    密闭的房间里,细微的腐蚀声嘶嘶作响。
    缕缕白烟裹挟着刺鼻的金属腥味,从冯矩无法完全闭合的唇缝间袅袅溢出。
    黄金柜角处,一个拇指粗细的蚀洞边缘正不断泛起细密气泡,在“强酸唾液”的持续作用下,窟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扩张,凹陷。
    冯矩看不见,但舌尖却能舔到窟窿正在不断扩大。
    涕泪与唾液早已失去控制,在他脸上糊成一片粘稠的浊流。
    舌面上传来的剧痛提示着嘴巴里恐怕已经被腐蚀了,甚至可能已经溃烂穿孔。
    极度的痛苦与眩晕如两股绞索,将他的神经撕扯到崩溃边缘。
    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窟窿里隐约透出的羊皮卷轮廓。
    希望就在嘴里,只要拿到羊皮卷,所有的痛苦就都是值得的。
    “快了,就快了,胜利近在眼前了!”
    冯矩痛并快乐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都是希望的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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