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季辞想说，另外你不要打我手机，万一他的电话被其他人接听……<br />\n还没说完，“其他人”竟真的敲响了房门。<br />\n季辞秒速挂了电话，手忙脚乱激活了休眠的电脑。<br />\n“进来。”<br />\n程音没有直接进来。<br />\n她站在门外，耐心地等待季辞抬头，她的心很久不曾跳得如此欢快。<br />\n头发只吹干了一半，发梢还淋漓地滴着水，洇湿纯白的丝质睡衣，她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个什么光景。<br />\n房间里空调开得极低，以至于门一开，她浑身的汗毛都微微立起，带来莫名的兴奋体验。<br />\n他抬眼那一瞬的表情，更是给了她极大的鼓励。<br />\n季辞惊得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br />\n程音像刚刚淋完一场小雨，发丝润泽的乌黑，恰好显出她面庞的娇美。发梢往下完全非礼勿视，他只敢专心看她的脸。<br />\n脸也不能细看，从眼皮到鼻尖，都透着微醺的粉，甜得像一只白色猫爪蛋糕。<br />\n“喝一杯？”小猫靠着门框，快乐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br />\n说完她举步迈入书房，季辞两三步冲到门口，险险接住了步伐踉跄的猫咪。<br />\n“这里怎么这么冷。”她抱怨，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热意十足的胸口，满足地蹭了蹭，“哥哥身上好暖和，喜欢哥哥。”<br />\n跟谁学的！这称呼可比“三哥”还更要命。<br />\n显然，程音今天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br />\n酒是果酒，烈度不高，后劲却不容小觑。她窝在他怀里，整个人散发着甜甜梅子味，肉眼可见地从浅粉变成了绯红。<br />\n“你喝了多少？”他沉声问，忽略身体被她唤起的反应。<br />\n“就一小口呀……睡前一小口，整晚香~又~甜~”<br />\n程音不知道在快乐什么，可能酒精就是会让人快乐，她一边叽叽咕咕笑，一边努力站直，将手里的酒杯倒满：“这杯。给你。”<br />\n“我不能喝。”<br />\n“以前都能喝呀，你生的，到底什么病？”<br />\n季辞没料到她一只醉猫，竟然能问得如此一针见血，直接把发病与饮酒联系起来。<br />\n“知知，我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他不动声色收走了她的酒。<br />\n程音满脸酡红，认真思索了几秒，害羞地笑：“好。睡觉。”<br />\n从书房到卧室要爬半个错层，没几步路，竟把季辞累得气喘吁吁。<br />\n他抱的这只猫可不老实。<br />\n扭来扭去，哼哼唧唧，不知怎的还扭开了他两粒扣，凉丝丝的小手直接探进他怀里：“刚才空调好凉……”<br />\n她边抱怨边往他怀里拱。<br />\n整座房子也就书房空调开的低，他也怕冻着程音和鹿雪，因此一旦出来，室温对他来说就有点不太宜人。<br />\n猫指甲尖尖细细，在他汗湿的胸口似有若无滑动——太热了！他今晚恐怕只能睡书房去。<br />\n季辞设想得很好，完全不知今晚的猫居心叵测。<br />\n猫这种动物就是这样，天生的好猎手，当她处心积虑想做成什么事，无知的人类很难轻易逃脱。<br />\n他将程音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正要逃之夭夭，被她拉住袖子哼唧：“还没刷牙……”<br />\n睡前盯着程音刷牙，这是他当哥哥的老本行了，今天居然疏漏，也是被猫爪挠得太过神思恍惚。<br />\n季辞又掀开被子，弯腰帮她找拖鞋，鞋穿好了她竟不肯自己走，理直气壮对他伸出了手。<br />\n要抱。<br />\n此时季辞浑身燥热，室温也不合适，身体也不舒坦。<br />\n然而知知极少跟他撒娇，今日他又刚刚得知鹿雪之事，心里正愧疚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要怎么疼她才好，这点小要求，他哪可能说不。<br />\n二话没说将她抱去洗手间，连牙膏都挤好，差点问她要不要帮她刷。<br />\n之所以没问，是因为他没有手——手突然被程音拷住了。<br />\n季辞一脸震惊，不知道她从哪儿摸出的那只粉红小手铐，身手敏捷将他拷在了毛巾挂栏。他左手尚且能动，想要抢到钥匙，下一秒金石碰撞，钥匙已经被扔进了浴缸。<br />\n“知知！”他不知她意欲何为，惊讶中只能叫了一声她的名字。<br />\n醉猫干完坏事，继续一本正经刷她的牙。<br />\n季辞哭笑不得，摸了摸她半干的头发，哄她道：“别淘气。”<br />\n程音吐掉口中泡沫，选了两种不同口味的漱口水：“哥哥喜欢哪个，草莓还是薄荷？”<br />\n还在叫他哥哥，看来是真的喝得挺醉，季辞只能顺着往下聊：“薄荷。”<br />\n程音拧开那瓶草莓：“口是心非。”<br />\n漱完，她踮脚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低到自己够得着的高度，轻轻啵了下他的嘴唇：“你喜欢草莓。”<br />\n草莓味的吻。<br />\n高海拔地区不是不长草莓，只是原生地艰苦，野生莓子大多形态迷你、味道酸涩。<br />\n季辞一直到九岁，才第一次知道草莓可以是甜的，人生可能是苦的，母亲也许是残酷的。他被人救了，却并没有活下去的信心，心中的窟窿太大，生命的流失完全阻挡不住。\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