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对这些特别敏感, 尤其是自己有没有被当成猎物——小水母通常是不会成为猎物的，吃了没什么营养。<br />\n瑞梨还在大声地指责他们：“你们来了游客不应该来的地方！”<br />\n又是一串急促的诅咒。<br />\n小水母给自己加了个隔音魔法后，便更很淡定了，他等了一会儿, 若无其事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触手：“请问, 你是乐园的主人吗？”<br />\n瑞梨一愣：“当然。”<br />\n“可你很少来这个房间。”小水母说, “这里的路上到处都是尘土，我猜你根本不会过来，是不屑于, 还是不愿意？”<br />\n瑞梨强硬道：“这里是我妹妹的地方。”<br />\n“不, 只是你不愿意来。”小水母笃定地说,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乐园的运作。”<br />\n“那是因为维修出现了问题……”<br />\n“可你真的能够全力支撑起如此庞大的乐园吗？”<br />\n唐釉的话语很平静，他对精神力很了解, 知道什么样的程度可以做到什么样的事，瑞梨做不到，窝在这个房间里的瑞秋却不一定。<br />\n“你感受到你的精神力增长过吗？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吗？”他叹气, “虽然很不想说，因为你的呼吸心跳存在都是真实的, 但我想，你应该……”<br />\n瑞梨的脸色苍白一片：“你胡说。”<br />\n“我觉得你肯定想过这个事。”小水母继续说着事实，“你不愿意来这里。”<br />\n在他说话的时候，沈寂宵紧紧地看着小水母，仿佛这一串内容从唐釉口中说出来就有了魔力，特别的不能让人反驳。<br />\n小水母注意到他的关注，偷偷地戳：“我一点也不笨是不是？我只是脑容量小一点而已。”<br />\n沈寂宵笑了：“我现在很相信你独自在海里生活了几百年。”<br />\n唐釉：“也不一定是独自。”<br />\n他继续对瑞梨说，特别真诚的语气：“想开点啦，起码你是一个绝对成功的作品，几乎看不出来是假的，一定被倾注了很多心血。”<br />\n瑞梨脸色更难看了。<br />\n……<br />\n一片安静中，一道声音响了起来。<br />\n“瑞梨，我的好姐姐，到我这儿来。”瑞秋张口，失去了半截舌头的她其实没有失去自己的声音，反而沙哑中带着一点魔力，完全不容人拒绝。<br />\n瑞梨的瞳孔放大了，挣扎着抬了抬头，却还是温顺地低下脑袋，如人偶般游到了瑞秋怀里，乖乖地躺下。<br />\n瑞秋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主要是对着小水母：“很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到来，我恐怕没法那么快地……回收她。”<br />\n她用词冰凉，连人鱼也皱了皱眉。<br />\n“你可以控制她。”沈寂宵忽然反应过来，“探测魔法是你操控她给我的，但为什么……”<br />\n“为什么不直接操控她过来？当然是因为不可能。”瑞秋轻轻地抚摸瑞梨的后背，“你知道的，她几乎有我三分之一的实力，连我也很难控制她的精神，而不被她发现。两三分钟至多了。”<br />\n所以她只能命令地说点什么。<br />\n她看起来有很多故事。 \n\t\t\t', '\t')('\n但小水母和人鱼都不想听她的故事。<br />\n“……所以桑落在哪里？”<br />\n“他们是真的，瑞梨按照交易帮助他们完成了转变，代价是十年的自由。亲爱的，十年，对于人鱼的数百年寿命，并不长。”<br />\n这话听得沈寂宵非常不爽：十年不长吗？<br />\n“出口，以及让他们恢复理智的办法。”他又问。<br />\n瑞秋一一回答了。<br />\n在离开女巫前，小水母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游到瑞秋身边：“我注意到你们提到我的时候会有一点轻微的、羡慕的情绪。”<br />\n瑞秋抱着瑞梨，淡淡地回应：“是嘛。”<br />\n“也许你们在羡慕我的重生。”唐釉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说这件事，“但这只是一个伪命题，我的每一次死去和新生都是一种全新的生活，就像你制作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它承载了你的全部，有血有肉，那么它是否可以说就是你呢？人偶又制造人偶呢？”<br />\n瑞秋紧紧地盯着小水母，忽然释然地笑了：“看来在生死的方面，不同的人总有不同的忧虑。”<br />\n“所以不是我知晓我的重生，所以我能平和地接受死亡，而是我本身如此。”小水母轻轻地说。<br />\n“有机会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自己的故事。”瑞秋微微笑了一下，“乐园我会继续经营下去，当然，那些邪恶的魔法会被去除——我是说尽可能地去除，如果你们相信一位诅咒女巫。”<br />\n“那些魔法可不是我弄的，瑞梨有她自己的想法，作为人偶会慢慢折损，精神力不会增长而只会倒退，而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她需要更多的力量补充。唉，我制造她只是为了陪伴，可惜……有些东西没有办法被做出来。”<br />\n“以及……”<br />\n她忽然把精神链接分出了一股，只和小水母说话。<br />\n“唐釉，我想你应该明白。”<br />\n“你不是简单的灯塔水母，你的重生也不是正常的重生。”<br />\n唐釉平静地回应：“我知道的。”<br />\n这是悄悄话，沈寂宵没有听见。但他想了想，还是返回来，略一打量房间里的镜子：“事先说明，我只是出于自保。”<br />\n他把刀反过来，用刀柄狠狠地撞击了镜子。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