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羚说：“怎么了，是不是不欢迎，那我走。”<br />\n小刘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黎羚对表哥说话这么嚣张了！<br />\n他以为表哥会露出冷笑，没想到对方语气生硬地说，“不是。等我一下。”<br />\n金静尧关上门，过了一会儿才将门重新打开。身上披了件黑色的长睡袍，带子系得很一丝不苟，好像还洗了脸，下颌处有一道很浅的伤口，可能是刮胡子刮得太急了。<br />\n“进来吧。”他侧过身。<br />\n黎羚不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地进去了。小刘跟在她后面震惊流泪。<br />\n“你哭什么？”她有些奇怪。<br />\n小刘哽咽道：“这么多年了，表哥第一次让我进他的家。”<br />\n黎羚：“……”不愧是亲表弟。<br />\n房间里的冷气开得非常低，仿佛进了刺骨的冰窖。<br />\n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只有显示器冷冷幽幽的光线，照出一片没有氧气的深海。<br />\n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好几台电脑，乱七八糟的画稿和咖啡杯。<br />\n地上丢着一副拳击手套，墙角里堆着一只很高的立式沙包，已经被打烂了。<br />\n小刘松了一口气，对黎羚悄悄地说：“还好，比他在公司里强多了。”<br />\n黎羚：“……”<br />\n也不知道他在公司里到底有多可怕。<br />\n她还是很难以置信。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个样板间，现在竟已变成垃圾堆。<br />\n金静尧趁她没注意，默默地将不堪入目的画稿藏起来。上面画的都是不太适合被人看到的黎羚。<br />\n黎羚走到落地窗边，按了按旁边的按钮，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空调也调到了符合环保标准的温度。<br />\n随后，她把金静尧叫了过来，对他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批评教育。<br />\n小刘在后面露出更加惊恐的眼神。<br />\n黎羚胆子太大了，竟敢训表哥。<br />\n他觉得她会当场被谋杀。<br />\n但是金静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知道了”，就慢吞吞地转过身，很听话地把杯子都放进洗碗机里。<br />\n“……”小刘像见鬼一样，吓得打了个哆嗦。<br />\n过了一会儿，金静尧问黎羚刚才说那么多话，渴不渴，用干净的玻璃杯给她倒了一杯水。<br />\n黎羚不太渴，礼节性喝了一小口，打算将杯子还给他。<br />\n金静尧低下头，好像非常渴，就着她的手把水喝光了。<br />\n他们。<br />\n竟然。 \n\t\t\t', '\t')('\n用一个杯子喝水。<br />\n小刘又打了个哆嗦，眼珠都要掉了。<br />\n他弱弱地说：“表哥，我也渴了。”<br />\n金静尧冷冷地看他一眼：“滚。”<br />\n小刘：“……”<br />\n他竟感到一丝诡异的安慰：还好，表哥还是表哥，没有被奇怪的人附身。<br />\n他还是很疯，很不受控制。<br />\n只有黎羚能为他套上枷锁。<br />\n那就只能祝他们多喝热水了。<br />\n担心导演真的剪片子剪到猝死，黎羚只好每天来金静尧家里报道，监督他好好吃饭、准时睡觉。<br />\n陪伴他度过这段时间，她才渐渐地理解，这个过程对于金静尧有多么折磨。<br />\n做演员很轻松，电影杀青就一切结束。<br />\n对导演而言，杀青却只是开始。剪辑是另一个自我审视的过程，也要经历再一次的打破和重塑。<br />\n金静尧越来越依赖她，依赖得近乎于病态。<br />\n到后来，甚至连工作的时候，都希望她能陪在身边。<br />\n黎羚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才能安心。哪怕离开一个小时，他都会变得焦躁不安。<br />\n但黎羚也没有办法每分每秒都陪着他，她总是还有别的工作。<br />\n《无神论》需要她回去补拍，原本要拍三天，她硬生生将时间压到了两天，拍完立刻搭最快的飞机回来。<br />\n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下雨。<br />\n黎羚急匆匆地赶回家，一路上给金静尧发了好几条消息，他都没有回复她。<br />\n她越来越担心，生怕他真的出什么事。<br />\n从电梯里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黎羚勉强辨认出来，家门口坐着一个人。<br />\n她吃了一惊：“导演，你怎么坐在这儿。”<br />\n黎羚过去拉他起身，碰到金静尧的手臂，裸露的皮肤潮湿而冰冷，透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br />\n他抬起头，脸在滴水，衣服在滴水，浑身湿透了。黑暗里，他的侧脸隐隐透着股湿漉漉的光，不知道是在雨里淋了多久。<br />\n黎羚更加震惊，问他到底怎么了，话刚一出口，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下来，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br />\n“唔……”<br />\n手掌从后颈摩挲到下颌，他单手捧着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她，唇舌冰冷而热烈，近乎于疯狂。<br />\n在昏暗的光线里，黎羚努力地辨认对方的视线。<br />\n他极其专注地盯着她。那种目光幽深得可怕，像瘾君子在看着罂粟花。 \n\t\t\t', '\t')('\n他想要吞噬她，也被她吞噬。<br />\n雨势更大了。雨水用力地敲打着玻璃，发出令人心跳加快的声音。<br />\n她大脑昏沉，被迫尝到很烈的伏特加的味道。他不止淋了雨，还喝了很多酒。这不合常理，他一向自律，工作时不会沾酒精。<br />\n伏特加是一种传染病。她好像也醉了，是一种介于头痛和晕眩之间，非常暧昧的状态。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