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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的这一天，黎羚是在剧组里过的。<br />
《梦瘾》还没有下映，金静尧已经筹备好了新的电影项目。<br />
新电影里，黎羚还是女主角，但他本人则不再出演了，一门心思地做导演。<br />
尽管表面上云淡风轻，黎羚知道，东城影展的那座最佳女主角奖杯，还是让金大导演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br />
所以他发誓要在新的一年，为黎羚捧回一座更大的奖杯。<br />
新年的第一天，他们说好要一起守岁，但还没有到零点，黎羚已经在金静尧的怀里，累得睡着了。<br />
窗外隐隐传来爆竹的声响，他将电视的声音调到静音，把黎羚从沙发抱回到床上。<br />
他帮她穿好睡衣，每一颗扣子都认真地扣好，努力不要去看不该看的地方。<br />
她睡得很安宁，让人心生怜爱。<br />
零点过去，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br />
他低下头，轻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眉心。<br />
暗自在心中许下愿望，以后的每年都在一起。<br />
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金静尧将她的手机拿起来，看到是熟悉的号码，微微蹙眉，直接挂断。<br />
对方不屈不挠，又连拨了好几遍，金静尧不怎么耐烦地接听了。<br />
听筒那边，传来压抑而兴奋的喘息声。<br />
“姐姐，新年快乐。”骆明擎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br />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我也不会来打扰你。”<br />
不知为何，骆明擎那边听起来异常安静，仿佛一片死寂，令人无端地恐惧不安。<br />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听筒里竟传来了微弱的、嘶哑的呻吟声。<br />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救、救我……”<br />
他很快就发不出声音了，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下，血呛住了喉咙。<br />
听筒的另一边，骆明擎站在满地的血泊里。<br />
他脸上挂着怪异的、近乎疯狂的笑容。刺目的车前灯，一片白光，照得他的身形越发诡谲。<br />
陈飞倒在车轮下，被碾压过的躯体奄奄一息，发出剧烈的喘息声，苍老的脸也因痛苦而不成人形。<br />
骆明擎更加兴奋地弯下腰，蹲在地上。一遍遍地将手机递到对方的唇边，让黎羚去听他那濒死的呻吟。<br />
衰老的嘴一张一合，却再也说不出污言秽语，只能一遍遍地吐出脏兮兮的血，像过期的留声机，发出满是沙哑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死亡噪音，粗糙而刺耳。<br />
“姐姐，你听到了吗？”骆明擎兴高采烈地说，“他快死了，我帮你报仇了。”<br />
电话那边的人不说话。<br />
他继续哀求道：“姐姐，你说句话，好不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最后一次……我自首了……”<br />
骆明擎听到一阵忙音。<br />
对面挂断了。<br />
金静尧坐在黑暗中，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机关上，锁进抽屉里。<br />
他知道在电影上映前，《梦瘾》之所以无端遭到舆论攻击，几乎都是陈飞的手笔。那些话根本不堪一击，跳梁小丑罢了。<br />
他也知道《梦瘾》的密钥前两天刚刚过期，从院线下线，骆明擎是故意算好了时间，不希望影响到这部电影。<br />
但废物能为她做的事情，好像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报复的方式有很多，他选择了最愚蠢、最极端的一种。有人在电影里做疯子，有人却在现实里毁灭自己。<br />
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br />
黎羚躺在金静尧的腿上。<br />
月光若隐若现地照着她宁静的睡颜，他轻轻吻了吻她温暖的发顶。<br />
她没有醒。<br />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br />
她将彻底地和自己的过去告别。<br />
新年的第一天，她再也不会被噩梦所惊扰。<br />
从今往后，她的每一天都是美梦。
除夕的这一天，黎羚是在剧组里过的。<br />
《梦瘾》还没有下映，金静尧已经筹备好了新的电影项目。<br />
新电影里，黎羚还是女主角，但他本人则不再出演了，一门心思地做导演。<br />
尽管表面上云淡风轻，黎羚知道，东城影展的那座最佳女主角奖杯，还是让金大导演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br />
所以他发誓要在新的一年，为黎羚捧回一座更大的奖杯。<br />
新年的第一天，他们说好要一起守岁，但还没有到零点，黎羚已经在金静尧的怀里，累得睡着了。<br />
窗外隐隐传来爆竹的声响，他将电视的声音调到静音，把黎羚从沙发抱回到床上。<br />
他帮她穿好睡衣，每一颗扣子都认真地扣好，努力不要去看不该看的地方。<br />
她睡得很安宁，让人心生怜爱。<br />
零点过去，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br />
他低下头，轻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眉心。<br />
暗自在心中许下愿望，以后的每年都在一起。<br />
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金静尧将她的手机拿起来，看到是熟悉的号码，微微蹙眉，直接挂断。<br />
对方不屈不挠，又连拨了好几遍，金静尧不怎么耐烦地接听了。<br />
听筒那边，传来压抑而兴奋的喘息声。<br />
“姐姐，新年快乐。”骆明擎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br />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我也不会来打扰你。”<br />
不知为何，骆明擎那边听起来异常安静，仿佛一片死寂，令人无端地恐惧不安。<br />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听筒里竟传来了微弱的、嘶哑的呻吟声。<br />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救、救我……”<br />
他很快就发不出声音了，像是被人狠狠踩了一下，血呛住了喉咙。<br />
听筒的另一边，骆明擎站在满地的血泊里。<br />
他脸上挂着怪异的、近乎疯狂的笑容。刺目的车前灯，一片白光，照得他的身形越发诡谲。<br />
陈飞倒在车轮下，被碾压过的躯体奄奄一息，发出剧烈的喘息声，苍老的脸也因痛苦而不成人形。<br />
骆明擎更加兴奋地弯下腰，蹲在地上。一遍遍地将手机递到对方的唇边，让黎羚去听他那濒死的呻吟。<br />
衰老的嘴一张一合，却再也说不出污言秽语，只能一遍遍地吐出脏兮兮的血，像过期的留声机，发出满是沙哑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死亡噪音，粗糙而刺耳。<br />
“姐姐，你听到了吗？”骆明擎兴高采烈地说，“他快死了，我帮你报仇了。”<br />
电话那边的人不说话。<br />
他继续哀求道：“姐姐，你说句话，好不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最后一次……我自首了……”<br />
骆明擎听到一阵忙音。<br />
对面挂断了。<br />
金静尧坐在黑暗中，没什么表情地将手机关上，锁进抽屉里。<br />
他知道在电影上映前，《梦瘾》之所以无端遭到舆论攻击，几乎都是陈飞的手笔。那些话根本不堪一击，跳梁小丑罢了。<br />
他也知道《梦瘾》的密钥前两天刚刚过期，从院线下线，骆明擎是故意算好了时间，不希望影响到这部电影。<br />
但废物能为她做的事情，好像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报复的方式有很多，他选择了最愚蠢、最极端的一种。有人在电影里做疯子，有人却在现实里毁灭自己。<br />
这些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br />
黎羚躺在金静尧的腿上。<br />
月光若隐若现地照着她宁静的睡颜，他轻轻吻了吻她温暖的发顶。<br />
她没有醒。<br />
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br />
她将彻底地和自己的过去告别。<br />
新年的第一天，她再也不会被噩梦所惊扰。<br />
从今往后，她的每一天都是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