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一愣，任由她摸着他的脸。<br />\n沈枝手指往下，碰到了他手腕上冰冷的铁链，心里难过，声音也跟着软下来：“他们说，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br />\n陈海别过脸，故作凶恶道：“他们胡说的，别信，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快回家去。”<br />\n“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看见。”沈枝说着哭起来，“我们一起长大，我从来没有看过你的样子。我想治好眼睛，只是想亲眼看看你，要是你没了，治眼睛也没意义……”<br />\n陈海看向桌子对面的凌霜，问：“警官，我跟你们合作，真的可以减刑？”<br />\n“当然。”<br />\n“可以减多少？”<br />\n“这个要看立功表现，”凌霜说，“基本不会死刑。”<br />\n不死的话，沈枝就有机会再见他。<br />\n“还有，你们得保护好我的家人，沈枝和奶奶都是我家人。”<br />\n“好，”凌霜答应下来，叮嘱赵小光，“现在去安排。”<br />\n赵小光领命，将沈枝带出去。<br />\n凌霜翻开本子，继续审讯：“说吧，到底是谁杀害了卞晶？”<br />\n陈海不再隐瞒：“是舍哥，他发现警方在调查卞晶，让我将她送过去。”<br />\n“舍哥是谁？”凌霜问。<br />\n“他是我们上级，整个南城的工作由他管。”<br />\n“卞晶被你带走当天没有死。”凌霜说。<br />\n“舍哥本来说要卖掉她，谁知卞晶想逃跑报警，惹怒了舍哥。”<br />\n凌霜边记录边询问：“她为什么会死在你车里？”<br />\n“她偷了我的车钥匙，躲在我车里，被舍哥发现了。”<br />\n凌霜递了张照片给他：“这里是做什么的？”<br />\n“代孕妈妈集中在这里检查身体，再植入胚胎。”<br />\n“我们调查的消息是那里环境污染严重。”<br />\n“那是他们故意放出去的假消息，不这样做，怎么掩人耳目？”<br />\n“舍哥在这里？”凌霜问。<br />\n陈海点头：“他一直在。”<br />\n“规模多大？”<br />\n“挺大的。”<br />\n“多少人？”凌霜具体询问。<br />\n“不固定，起码有三十多个人。” \n\t\t\t', '\t')('\n“你们这样的小分队有多少？有见过吗？”<br />\n“应该有七八个。”陈海如实答。<br />\n“除却这里，还有别的据点吗？”凌霜又问。<br />\n“肯定有，但我不知道在哪里。”<br />\n凌霜眸色暗暗，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他们有没有枪支弹药？”<br />\n陈海稍稍有些惊诧，说：“我没有见过他们开枪，但是……”<br />\n“但是什么？”凌霜追问。<br />\n“我见过被枪打死的尸体。”陈海回忆那天的情形，依旧不寒而栗，也是那天他觉得这行太黑。<br />\n“就在那里么？”<br />\n陈海点头。<br />\n凌霜缓缓吐了口气，只是这样口头陈述，还是摸不清对方具体底细，也不知道那个房子内部的详细构造。<br />\n依靠这点消息，要发动行动，危险系数很大。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普通人，如果对方以他们做人质，情况将更加糟糕。<br />\n“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的人潜进去吗？”凌霜问。<br />\n陈海想了想说：“我可以用带人去做体检为由，送一个人进去，但前提是女孩。”<br />\n凌霜毫不犹豫道：“这个不难办，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去，你说下具体内容。”<br />\n一旁的徐司前闻言，随即坐不住了。<br />\n“不行，你已经在他们面前暴露过一回，再去太危险，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难道忘了？他们中间，肯定有人认得你。”<br />\n“我可以戴口罩进去。”凌霜语气淡淡，不打算和他过多解释。<br />\n“换别人，”徐司前禁不住拔高声音，“你们没别的警察了，就非得你去？”<br />\n凌霜语气强硬：“换别人牵扯得更多。”<br />\n“不行，我不同意。”徐司前板着脸道。<br />\n“这事不需要你决定行不行，你和我谈朋友之前，就该知道我是警察。”<br />\n徐司前见说不过她，气得摔门出去。<br />\n“男朋友是舍不得你。”陈海笑。<br />\n凌霜正色道：“你接着说。”<br />\n*<br />\n徐司前在审讯室气狠了，整个下午都没和凌霜说过一句话。<br />\n晚饭时，凌霜端着碗靠过来，他不高兴，起身要走。<br />\n凌霜一把扯住他的衣摆，说：“对不起，我今天话说得有点重，一起吃饭好吗？”<br />\n徐司前心软，重新坐下来，依然兴致缺缺。 \n\t\t\t', '\t')('\n凌霜夹了个鸡腿给他，笑着哄：“徐小狗，你都气一整天了，还要继续生气吗？”<br />\n徐司前嘟囔：“你别以为一个鸡腿，我就不生气了。”<br />\n凌霜笑起来：“那你要怎样？要不，再给你打一个鸡腿？”<br />\n“凌小霜，”他握紧她的手腕，露出少见的正经，瞳色很深，水波潋滟，“我和老古板……我们俩，在你未来计划里吗？”<br />\n“当然在啊，”凌霜说完，叹了一口气，“但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计划里不能全是儿女情长，所以只能委屈你了。”<br />\n徐司前把鸡腿还给她，气鼓鼓道：“那今晚你不许值班，陪我儿女情长。”<br />\n凌霜笑：“也行，反正今天也不用我值班，我安排一下，陪你。”<br />\n“别吃了，出去吃，这个不好吃。”他站起来要来夺她的餐盘，被凌霜拦住。<br />\n“不行，浪费食物是可耻的。”<br />\n“规矩真多。”他说完，又坐下陪她一起吃饭。<br />\n“又没让你守规矩，你可以出去吃。”<br />\n“废话，我还能舍得把你一个人丢这，自己出去开小灶啊？我有那么没良心吗？”他哼着气，像个小牛犊。<br />\n凌霜觉得好玩，伸手去捏他鼻尖：“别气了，马上没有老古板帅了。”<br />\n徐司前往嘴里扒了几口饭道：“吃完，你跟我去领证，我现在就要娶你。”<br />\n凌霜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惊住，“说什么傻话，现在民政局都关门了。”<br />\n徐司前一本正经道：“那就找地方办/假/证，反正我今天就要小红本。”<br />\n“哪有警察找人办/假/证的？”凌霜被他奇怪的脑回路气笑了。<br />\n他把脸别过去，哽咽道：“反正……反正总得有个证明，明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总得是你家属，不然怎么处理后续事情。”<br />\n凌霜愣住了。<br />\n原来，他惦记的是这个。<br />\n心口漫上一丝甜意，她起身绕到他面前，轻轻捧住他的脸：“我明天只是去探探虚实，又不是要提枪和他们硬碰硬，你别瞎想。”<br />\n“可你明知道有那种可能……”他觉得那个字是禁忌，不想挑明。<br />\n凌霜握着他的手，大拇指贴着他的指腹一个个摁上去：“盖满十个印，全是公章，证明我是你的人，你也是我的人。”<br />\n“你这也太敷衍了。”他撇嘴。<br />\n“那要不再拍张照片，存证？”凌霜提议。<br />\n“那得要婚纱照才行。”徐司前认真说。<br />\n“你要求怎么那么多？”<br />\n凌霜被他环住后腰，食堂里还有旁人，她扯开他，又被他抓紧手。<br />\n“婚纱照。”他又说一遍。<br />\n凌霜拗不过他，只好说：“行，你先放开。” \n\t\t\t', '\t')('\n徐司前眉梢一扬，松开手。<br />\n两人并肩往外走，徐司前接着碎碎念：“你可答应要和我拍婚纱照的。”<br />\n“急什么？等我回来再拍。”她心中也怕明天会出意外。<br />\n“不行，我就要今晚拍。”他又牵住她的手，这次是十指相扣。<br />\n＊<br />\n天早已黑透，路上很冷。<br />\n头顶一枚上弦月，细细小银钩。<br />\n徐司前执意要拍婚纱照，便把车开去了影楼。<br />\n刚进门，店员就说要打烊了。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