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屋子里的床不大，挤不下他和闫续两个大男人。<br />\n闫续经常几天几夜连轴转，他其实想说，他不用休息。不过在四星鱼肚，闫续没有逞强：“我去餐厅拎把椅子。”<br />\n林嘉看着闫续出了门。<br />\n没一会儿，闫续就拎了两把椅子，一手一个。<br />\n林嘉瞥见闫续右手拎椅子时，手臂微颤。<br />\n看来伤还没好利落。<br />\n林嘉躺回了床上，猫重新睡在了床尾。闫续则在床的不远处将两把椅子对向而放，身下坐着一个，双腿伸直，双脚踩着一个。<br />\n看起来就不舒服。<br />\n林嘉心想。<br />\n看着闫续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林嘉正要收回目光，却猝然与闫续对上眼。<br />\n林嘉看着闫续，闫续也看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屋里静悄悄的，猫的轻鼾不时从床尾传来。<br />\n二人对视了很久，在某个瞬间，二人同时张口。<br />\n“你……”<br />\n“你……”<br />\n林嘉便停下来，等闫续说。<br />\n而闫续也停了下来。<br />\n林嘉说：“你睡着不舒服的话，建议回去。”<br />\n“没这么娇气。”闫续倚在靠背上，说，“比这个条件更差的我都睡过。”<br />\n外人来看巡察队队长大权在握威风凛凛，其实替人卖命活得一团糟。<br />\n林嘉想知道闫续过得到底有多糟糕，遂问：“比如？”<br />\n“比如。”闫续眯着眼回忆，“马路上，桥洞里，哦，还有水沟。”<br />\n林嘉：“睡得着么？”<br />\n闫续笑了声：“累狠了自然就睡着了。”<br />\n林嘉看了眼闫续，闫续穿着另一件卫衣，这人很喜欢卫衣，尤其喜欢绘制可爱图案的卫衣：“在国外留学吗？”<br />\n闫续抬起头。<br />\n“进入海底世界以前。”林嘉，“不能说可以不说。”<br />\n他在咖啡厅弹琴的那天收到了闫续的打赏，那是一枚英镑，所以后来他用英文对闫续说了一句情话。<br />\n“没什么不能说的。”闫续双手插进袋鼠兜里，“是在留学。”<br />\n还是学生呢，结果遇上林嘉这只千年狐狸，巴巴地掏出了一颗赤子之心。<br />\n林嘉难得有些不忍，他只好翻了身，背对着闫续。<br />\n看不见闫续的脸，林嘉的声音又生硬了起来：“那天说的算数。”<br />\n他没有特意去指明是哪一天，更没指明自己具体说了什么。<br />\n闫续却准确地找到了那一天林嘉的某句承诺。<br />\n林嘉当时说，‘离开海底世界后，我会给你一笔补偿，要多少，你开价。’<br />\n拥有巨额财富的人总喜欢用钱来摆平问题，林嘉也不例外。<br />\n“这笔钱是用来补偿我。”闫续盯着林嘉的背影，“还是打发我。”<br />\n林嘉说：“随你定义。”<br />\n“随我定义的话。”闫续收回视线，仰着头看天花板，“我希望是……”<br />\n林嘉久没听见闫续的后半句话，于是又翻身过来看着闫续。<br />\n他清楚闫续语境里‘补偿’和‘打发’这两个词汇的意思。<br />\n‘补偿’的完整词义是林嘉对欺骗感情的补偿，‘打发’是林嘉为所发生过的一切画上句号，有掩饰不住的嫌弃与厌恶。<br />\n两个词词义相近，不同的是，‘补偿’这个词汇里林嘉是有心的，而‘打发’这个词汇里，林嘉没有心。<br />\n听见床边窸窣的翻身响动，闫续仍旧仰着脑袋。这个动作拉直他的脖颈，使得他发声并不是那么清晰。<br />\n“用作打发吧。”闫续思考了许久，最森*晚*整*理终狠下心定义了这笔钱。<br />\n出乎意料的答案，林嘉不由得问：“为什么？”<br />\n他并不这么想，事实上林嘉要拿出的这笔钱是补偿。他这个人没什么真心，他不否认利用感情达成目的是当下拿捏闫续最便捷的方式，也不否认这是最下乘的手段。<br />\n“快刀斩乱麻呗。”闫续并没有任何怪罪林嘉的意思，“这样就不会想些有的没的。”<br />\n林嘉蓦地沉默，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没发出什么动静。<br />\n他坐起身勾手要去捡，闫续却更快地从椅子起身，替他拾起了这条毛毯。<br />\n闫续拍了拍毛毯上沾到的灰。<br />\n大概是心里呛进了毛毯上的灰，林嘉的心底干涩发酸间接地还有轻微的刺痛。<br />\n“喏。”<br />\n闫续伸手把拍干净的毛毯还了回来。<br />\n林嘉伸手去接，毛毯像羽毛一样，没什么重量。<br />\n第86章<br />\n猫还睡着，也是心大。<br />\n林嘉随手把毯子盖到猫肚子上，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br />\n他们俩是同时出声，林嘉回答了他想说的，现在该轮到闫续了。<br />\n闫续坐回他的椅子上，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j0001的资料你看到了。”<br />\n林嘉应了声。<br />\n给闫续处理伤口的时候，j0001云层的资料从闫续的怀里落了出来。<br />\n以为闫续要提得到j0001资料的途经，但没有，闫续斟酌着说：“我应该去过j0001，想离开海底世界的念想被剥离大概率跟j0001有关，因为我想不起这段记忆。”<br />\n林嘉看了看猫，又抬头去看闫续。<br />\n重新坐回椅子的闫续没有仰头看天花板了，而是看着林嘉：“j0001或许有着离开海底世界的办法。当然现在都是我的猜测，可能我跟猫融合后会想起有关j0001的记忆。”\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