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约莫庞东来停留在霍琚身上视线过久，被霍琚察觉，掀起眼帘望过去，“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庞老板同我夫郎谈便是。”</p><p> 庞东来难掩脸上惊诧，对上凌息笑眯眯的脸后迅速转换表情，“抱歉，难得见到霍兄弟这般胸襟开阔的汉子，有些失态。”</p><p> 这个时代的女子哥儿地位低下，自家媳妇儿夫郎但凡展现得比他们厉害一点儿，他们便觉被下了面子，受到奇耻大辱，庞东来夸霍琚胸襟开阔真不是胡诌。</p><p> 凌息笑了笑并未就这个话题展开聊，“庞老板，咱们先谈正事吧。”</p><p> “咳，好，应该的，应该的。”庞东来端起杯子喝口茶水遮掩自己的尴尬。</p><p> 凌息的酒别具特色，庞东来自然派人打听过，这一打听便是心潮澎湃，无数人争抢的荔枝酒竟然被他无意间得到了！</p><p> 同行打听不到的消息，主动送上门，简直是财神爷显灵。</p><p> 深知荔枝酒多抢手的庞东来做好了凌息漫天要价的心理准备，凌息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两。”</p><p> 庞东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自己臆想症犯了，“二百两？”</p><p> 凌息面无表情重复：“二十两。”</p><p> 的的确确是二十两，他没听错，不是二百两，是二十两！</p><p> 庞东来正欲再度确认一遍，凌息抢在他之前开口：“二十两。”</p><p> 庞东来大喜过望，答应的话到嘴边，又听凌息再度开口：“我们先签一个月。”</p><p> “一个月后呢？”胖东来下意识追问。</p><p> 凌息凤眼含笑，闪烁着精光，“自然一个月后再说。”</p><p> 胖东来屏住呼吸，直觉告诉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他已经比旁人幸运太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p><p> “若我有意同霍夫……凌老板长期合作呢？”</p><p> 凌息眼中笑意渐深，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庞东来如此地位的商人居然手心开始冒汗，喉结滑动，心跳声跟战鼓擂动似的。</p><p> “每坛酒我卖你十八两，你分我两成利。”</p><p> 两成利看上去少，可卖得多，分出去的就越多，即使凌息降低了售价，于庞东来而言也挺肉疼，以至于令他陷入纠结。</p><p> 下定决心般，庞东来攥紧拳头直直盯进凌息眼里，“如果我答应，凌老板能同我签多长时间的文书？”</p><p> “一年。”凌息回答。</p><p> 答案确实具有诱惑力，可庞东来也有顾虑，“若凌老板同我签了合约，只能供我一家的货。”</p><p> 凌息丝毫不担心对方掀桌子走人，“当然不可能。”</p><p> 庞东来瞪圆眼睛，他脸本就圆润，眼睛瞪得像铜铃，模样十足滑稽，这位凌老板未免太不要脸了吧！如何可以做到这般理直气壮？</p><p> “不过庞老板尽可以放心，作为第一位同我合作的商家，自然有优待。”凌息不慌不忙抛下诱饵。</p><p> 庞东来果然上钩，重新坐回去，谨慎询问：“什么优待？”</p><p> 凌息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敲，“往后所有新品，贵店一定最先拿到货，其他店家会晚几天。”</p><p> “新品！？”庞东来歘地站起来，欣喜若狂地追问：“你还有新品？”</p><p> 如此神奇的酒，居然不止一种，凌息还能酿造出更多新奇的酒，庞东来仿佛已经看见无数银子掉入他口袋中的画面。</p><p> 签！冲这点也必须签，两成利而已，他合宴酒楼给得起。</p><p> 最后，凌息和庞老板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东西，脸上洋溢起愉快的笑容。</p><p> 在庞老板地热情邀请下，两人留在包厢用了餐饭食。</p><p> 无怪人家合宴酒楼能做大做强，菜色确实有点东西，凌息吃得肚子饱饱，舔舔嘴巴决定改天再来，模样要多满足有多满足。</p><p> 反观霍琚，全程安静得像个背景板，在凌息无数声“好吃”，“太好吃了”中筷子越动越少，一餐饭用完拢共没吃多少。</p><p> 吃饱喝足的凌息这才分给他一丝心神，发觉男人貌似情绪不佳，费解地问：“你怎么才吃这点？很好吃的，你快尝尝呀。”</p><p> “不饿。”霍琚话音未落，包厢里突然响起“咕咕”两声。</p><p> 这一瞬，世界都沉默了，幸亏庞老板有事先下去了，包厢里只有他们二人，否则霍琚可能会因为过度羞愤，当场暴走。</p><p> 凌息强忍住笑意，避免火上浇油，不太理解霍琚明明饿了却假装不饿的行为，拿起筷子给他布菜，“他们家菜每样都很好吃，不吃可惜了，你快吃。”</p><p> 霍琚原本羞囧地垂着头，耳朵根赤红，闻言浑身热意骤降，拿筷子的手紧了紧，近乎咬牙切齿地问：“比我做得好吃吗？”</p><p> “啊？”凌息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当然了，人家是专业的。”</p><p> 霍琚：“……”</p><p> 四周温度降到冰点，好好的艳阳天，包厢里却宛如冰窟。</p><p> 隐隐察觉霍琚情绪不佳的来源，纵然不明白有什么好比较的，凌息仍选择哄一哄对方，“不过还是你做的饭菜更合我胃口。”</p><p> 包厢</p> ', ' ')('\n <p>里重新升温，凌息给霍琚夹了满满一碗菜，直接堆成个小山包，霍琚半点没怨言吃得干干净净。</p><p> 凌息在旁边端详霍琚的侧颜，勾了勾嘴角，看着脾气硬难相处，其实很好哄。</p><p> 用完午饭，庞东来那头已经叫人写好文书，二人按下手印，最后上衙门登记，由于庞东来人脉广地位高，手续办得又快又顺利，换作普通老百姓恐有得折腾。</p><p> 各自揣好文书，两拨人在衙门口道别。</p><p> 了却一桩事，凌息却没法儿省心，他得找人烧一批装酒的容器，除去大量容器，他还得琢磨个防伪标识，以及品牌名。</p><p>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防造假吗？”凌息扭头询问霍琚。</p><p> 霍琚知晓的办法都是军营中的，在民间不流通，同样找不到材料。</p><p> “问问烧窑的师父兴许知道。”</p><p> “行。”凌息颔首。</p><p> 回程依然坐的驴车，霍琚回村时间不长，对村子周围的情况知晓得并不多，凌息顺便在驴车上问了嘴。</p><p> 要么说婆婆阿姨是村口情报局的呢，凌息一问一个准。</p><p> “老姚烧了几十年窑，价格也公道，就在隔壁大岩村。”</p><p> “诶，霍大郎你小姑不就嫁在大岩村吗，叫她领你去，她准知道。”</p><p> 凌息和霍琚对上视线，怪巧的。</p><p> “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霍垚见到两个孩子欣喜过后便是一阵担忧。</p><p> 凌息赶忙解释：“没有小姑，我和霍哥想做一批装酒用的容器，听闻大岩村这边有专门烧窑的师傅。”</p><p> 霍垚松了口气，听闻是这事，立马笑着说：“老姚叔嘛，我晓得，你们等会儿我领你们过去。”</p><p> “不着急，小姑您先忙您的。”凌息看她脚步匆匆，在霍垚身后喊了声。</p><p> 这一声没把霍垚的脚步叫慢，倒是把周盐给喊出来了。</p><p> “师父！表哥，你们来了怎么也不叫我？”</p><p> 周盐小狗似的撒欢，围着凌息团团转，凌息伸手替他扫去头顶的木屑，“你又在做东西？”</p><p> 周盐用力点头，手舞足蹈地说：“师父，你知道吗？听了你的建议后我趁我爹和大老爷谈生意时把风扇拿出来，大老爷果然一眼相中，跟我定了不少货。”</p><p> 凌息略微诧异，没想到周盐动作倒是挺快，“是你机灵。”</p><p> 被凌息夸赞，周盐挠挠后脑勺，嘿嘿傻笑。</p><p> 一旁的霍琚看得眉头紧皱，这家伙有点太粘凌息了。</p><p> “对了，这图纸你拿去好生研究一下。”凌息从怀里掏出昨晚连夜画的图。</p><p> 周盐接过仔仔细细查看，眼神从迷茫转为震惊，然后是兴奋，“师父！你好厉害！原来还可以这样，你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能有那么多奇思妙想，你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吧！”</p><p> 凌息失笑，揉了把周盐毛茸茸的脑袋，“少拍马屁，这叫风车，可以分离谷子皮和米粒。”</p><p> 听闻此话，连向来沉默的霍琚也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前有水车，后有风车，凌息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神奇的东西。</p><p> 平常分离杂物和米粒，他们基本使用筛子，麻烦费力，但从未有人抱怨，毕竟能种出粮食能有收成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件足够开心的事。</p><p> 凌息同二人大概讲解了风车的原理，作用以及用法，周盐眼里崇拜之情溢出眼眶，霍琚的眼神则越发炙热，甚至透出丝危险的信号。</p><p> 以至于凌息感到莫名其妙，周盐崇拜他，他完全能理解，可霍琚为什么拿这种看猎物的眼神看他？想跟自己打架？</p><p> 霍琚的腿伤未愈，凌息不愿趁人之危，要打架得等等。</p><p> 如果霍琚知晓凌息此时脑中的内容，恐怕再火热的心也得凉透。</p><p> “这是我老家先辈发明的，我可没那样的智慧。”凌息怕自己再不澄清，周盐真会把他当神仙供奉。</p><p> 果不其然，周盐顺利被他转移注意力，视线热切地盯着凌息，“师父，你啥时候回娘家？可以带上我吗？”</p><p> 周盐怀疑凌息老家是仙宫，如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神迹般的物件。</p><p> “呃……”凌息猝不及防噎住。</p><p> 余光瞥到霍琚看好戏的眼神，磨了磨后槽牙，记起自己上回跑路还没老实和霍琚交代自己的来历呢。</p><p> 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故作伤心地说：“我老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应该回不去了。”</p><p> “啊……”周盐被凌息忽悠过去，拉拉他的袖子安慰：“师父你别难过，你嫁给了表哥，往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p><p> 小孩儿说话还挺暖心，凌息点点头，“好。”</p><p> 纵然不知凌息的具体来历，但有一点应该没撒谎，他大概真的回不去了，夜深人静时，凌息会不会想家呢？</p><p> 念及此，霍琚胸口泛起阵涩意，宛如吃了颗酸涩的果子。</p><p> “四师兄。”周盐突然朝门外望了眼，小跑上前。</p><p>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凌息和霍琚，霍琚伸手握住凌息的手，缓缓将少年的手包</p> ', ' ')('\n <p>在其中。</p><p> 凌息困惑地抬眸，倏然陷入一双漆黑幽邃的眼瞳，男人注视他的目光充满了心疼。</p><p> “砰砰砰——”</p><p> 心脏没来由剧烈跳动，凌息好似沉溺进一汪深泉，又好似被柔软的羽翼包裹，皮肤温度逐渐上升，令他本就躁动的心绪野马脱缰般失去控制。</p><p> “你……”凌息刚吐出一个字，被周盐的声音打断。</p><p> “师父，表哥，这是我四师兄，你们还没见过吧？”</p><p> 二人双双回头，牵在一起的手就这么松开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