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听到白糖的价格，掌柜拍案而起，“什么？！”</p><p> 从前听闻私盐翻三四倍售卖，便足以令百姓叫苦连天。</p><p> 霍老板的白糖，居然比普通红糖翻了十倍有余！</p><p> 他怎么不去抢？！</p><p> “您……您在开玩笑吧？”掌柜声音结巴，非常怀疑自己的耳朵。</p><p> 侍卫不急不缓解释，“白糖与红糖的差别有多大，我想不必多说，你应该尝出来了吧？”</p><p> 这点掌柜确实无法反驳。</p><p> “将红糖变作白糖的方法乃我们东家独创，我敢保证世上仅此一家，何况我们漂洋过海来到贵地，其中艰辛不必言说，十倍价格已经极为良心。”</p><p> 掌柜在侍卫的话中渐渐接受高得离谱的价格，甚至觉得挺有道理，他如果能拿到货，即使翻个几十上百倍的价格，那些达官显贵们也肯定会买账。</p><p> “虽然小兄弟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价格着实太贵了些。”一码归一码，该砍价时还是得砍价。</p><p> “我们还有第二种合作方式，你们提供原料，我们这边进行生产加工。”凌息轻轻摩挲下巴，给出另一种法子。</p><p> 掌柜眼前一亮，“是甘蔗吗？”</p><p> 凌息颔首，“是的。”</p><p> 掌柜大脑第一反应并非这种合作方式能够节省多少银子，而是说不定可以把制作白糖的法子搞到手。</p><p> 送走凌息一行人，掌柜兴冲冲去了宫里，他必须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子。</p><p> 二皇子开怀大笑，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他正愁国库空虚，打算提一提赋税，“上天助我！”</p><p> “来人拟旨，命全国上下大面积种植甘蔗。”</p><p> 夜幕降临，凌息的住所迎来了不速之客。</p><p> 来人身穿斗篷，叫人看不清斗篷下的脸，身后跟着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作护卫打扮。</p><p> “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与霍老板谈一笔生意。”</p><p> 声音俨然是位女子。</p><p> 凌息的侍卫们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相同的诧异，真给凌息料中了。</p><p> “进来吧。”凌息开口，挡在门口的侍卫纷纷让开。</p><p> 斗篷取下，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p><p> “五公主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凌息慢条斯理给对方倒上一杯茶水。</p><p> 五公主眸色一闪，这位霍老板比她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p><p> 快速调整心态镇定下来，五公主端起茶杯喝了口，视线却在偷偷打量对方。</p><p> “你看上去不像西域人。”五公主试探道。</p><p> “是吗？”凌息不为所动。</p><p> “实不相瞒，我对霍老板手中的酒非常感兴趣，不知能否卖我些？”五公主转而谈起正事。</p><p> “当然可以，送上门的生意哪有往外拒的呢。”凌息施施然应下。</p><p> 碧眼侍卫依旧在他们中间充当翻译。</p><p> 合作非常顺利，五公主财大气粗，没有像掌柜那样听到酒的价格就翻脸不认人，甚至没有砍价。</p><p> 事情很快进行到签订契约书的流程，五公主冷不丁来了句：“酒叫什么名字？”</p><p> 凌息正在阅读合同，头也不抬的回答：“妃子笑。”</p><p> “好名字。”耳边突兀响起标准的大盛话。</p><p> 凌息指尖一顿，掀起眼皮看向对面的女子，五公主任由他打量，平静与他对视。</p><p> 果然是大王子的智囊，这么快就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了。</p><p> “契约书还签吗？”凌息问。</p><p> 五公主见他没有身份被戳穿的气恼，弯了弯眉眼，“当然。”</p><p> 两人顺利签下契约书，达成未来一段时间的合作关系。</p><p> 放下笔，凌息顺口问：“你怎么会大盛话？”</p><p> 五公主直言：“我同十二的关系还不错，他教我的。”</p><p> 五公主口中的十二是十二王子，母亲乃大盛女子，言传身教下导致十二王子醉心大盛文化，远离皇权争端，因此在这次夺嫡战争中未受到太大牵连。</p><p> 五公主视线落在凌息身上，“你呢？为什么要扮作西域人？”</p><p> 凌息云淡风轻开口：“我从未讲过自己是西域人。”</p><p> 五公主一征，回忆片刻，此人确实从未表示自己是西域人，只说自己是位海商，关于他是西域人的消息，不过是别人的揣测。</p><p> “我父亲是大盛人，一位普通的渔民，母亲被海水冲上岸，父亲救了她，两人就在一起了。”凌息随口讲起自己的身世。</p><p> 他的语气过于平淡，以至于五公主分辨不出他讲的是否是实话。</p><p> 凌息把自己编作一位混血儿，然而在这里，那不叫混血儿，那叫杂种，两个国家的人都不会认可他，反而会欺辱排斥异己。</p><p> 五公主瞬间脑补了许多悲惨的画面，拥有童年创伤的人，反而有机可乘。</p><p>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霍老板你手中的好东西太多，我二王兄是条贪得无厌的毒蛇，你注意安全。”临走前五公主好言提醒。</p><p> “多谢。”凌息目</p> ', ' ')('\n <p>送人离开，敛去面上笑意。</p><p> 事情按照他的预计进行，目前为止很顺利。</p><p> “东家，五公主知晓了您的身份，不要紧吗？”侍女神色间有几分焦虑。</p><p> 凌息给她倒了杯茶安慰道：“没事，我故意的。”</p><p> 他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怎么可能一心二用都做不到，轻易被人套路。</p><p> 要想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必然得有来有往，他一语道出五公主的真实身份，后面顺势踩进五公主的陷阱泄露自己的身份，才不会让五公主一直处在防备状态。</p><p> 风平浪静过了几天，某天半夜凌息的窗户被一箭刺穿，数十位黑衣人闯进来，他的侍卫迅速出现将他团团围住，往外面转移。</p><p> “杏子快带东家走！”</p><p> 侍女回过魂儿，赶紧抓住凌息朝外跑，外面黑漆漆一片，夜风席卷空荡荡的街道，冻得二人浑身一哆嗦。</p><p> “东家快跑！”杏子话音未落，身后蓦地出现两道高大的身影。</p><p> 凌息手腕上的白玉珠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月光拨开乌云，街巷再次回归寂静。</p><p>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五公主被侍女叫醒。</p><p> “公主，那边动手了。”</p><p> 五公主眸色清寒，“蠢货。”</p><p> 最近几日郑富人三番五次找霍老板购买妃子笑的方子，皆被拒绝，他没冒火反而逼的霍老板撂下狠话，“此事不必再提，如有下次，咱们的生意也做到头。”</p><p> 郑掌柜恨得牙痒痒，妃子笑的名声迅速在高句扩散，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成日派小厮追问，何时才能让他们喝到那日的酒。</p><p> 连二王子听说此事后，也将他叫进宫中询问情况，弄清楚来龙去脉，二王子挑眉问：“当真有传闻中那么好喝？”</p><p> 郑富人不敢撒谎，支支吾吾点了头，这下可谓捅了马蜂窝，二皇子表示作为君王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既然拿钱买不到，有的是其它法子，丝毫不顾及他们与对方间的利益关系。</p><p> 五公主起床披上外衫，快速写了一封信交给侍女，“由他吃点苦头，保住性命即可。”</p><p> 近来高句的高官贵族间流行起一种糖，口感细腻，色泽雪白，恍如天宫来的圣品，见之无不称奇，食之无不痴迷。</p><p> 宫中突然有旨意下来，命令全国百姓积极种植甘蔗，起先怨声载道的人们逐渐转变态度，新王貌似寻到了改善民生，赚钱的好办法。</p><p> 据说白糖贵如雪花银，而甘蔗作为制作白糖的原料，肯定要大量购入，甭管人家究竟使了什么仙术把红糖变作白花花的白糖，百姓只用知晓有钱可赚就行了。</p><p> 因此无数百姓放弃种植蔬菜水果，更有减少小麦稻谷播种量的，土地面积少的人则选择开荒，总之想方设法投入甘蔗种植中，满心满眼都是用甘蔗换钱，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从早忙到晚。</p><p> 好景不长，他们的新王迎头给他们泼下一盆冷水。</p><p> “听说咱们新王把那位海商抓了！”</p><p> “啊？哪位海商？”</p><p> 听八卦的人随口应答，没太放在心上。</p><p> 对方压低声音：“还有哪位，就是首创白糖制作法的那位海商啊！”</p><p> “什么？！”原本漫不经心的酒友声调破了音。</p><p> 男人拍案而起，情绪激动大喊：“那位是疯了吗？究竟要不要咱们老百姓过日子了？！”</p><p> 无独有偶，类似的谈话发生在高句各个地方。</p><p> 二王子的名声本就差，在杀了大半朝臣的情况下，枉顾祖宗规矩，强势登上王位独揽政权。</p><p> 因为白糖事件稍稍挽回一点的名声，眨眼间化作齑粉，且在原有基础上加倍反噬。</p><p> 如果没有见过希望便习以为常当具行尸走肉，可他们刚看到过一丝光亮，他们想赚钱，想吃饱穿暖，凭什么二王子随便一个念头就能毁掉他们的念想？</p><p> 百姓群情激奋，闹到衙门口，闹到王宫前，鲜血非但没吓退他们，反而点燃他们的怒火，他们犹如出了笼的兽群，再也无法控制。</p><p> “快……快去汇报大王！”拦在门口的守卫额头冷汗直流。</p><p> 藏在人群中，伪装成高句人的暗桩振臂高呼：“二王子不孝不悌，鱼肉百姓，不配坐王位！滚下来！”</p><p> “滚下来！滚下来！”应和声震耳欲聋，逼得守卫们连连后退，矛头对准他们。</p><p> “别过来！擅闯王宫者死！”</p><p> 守卫的威胁只会加剧百姓的愤怒，他们全然不顾生死，昂首挺胸往里面冲，自打二王子兵变，他们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p><p> 二王子滥杀无辜，随心所欲，为了自己享乐，短时间内赋税一增再增，苛捐杂税变着名头重复收，民不聊生。</p><p> 二王子党狗仗人势，女子哥儿不敢轻易出门，若不小心被看上，只能倒霉认栽，即便告到公堂上也无济于事。</p><p> 两边积怨已久，凌息莫名被抓，百姓财路被毁，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p><p> ·</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