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如果他死了呢?如果。”<br />
“……”<br />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你不相信这个如果,你觉得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没有做假设的必要,你不愿去想象那根本不可能发生却让你心碎的假如——<br />
因此,你沉默了。<br />
然而羂索还在问。<br />
“你会离开他的尸体,投向杀死他的人的阵营吗?”<br />
“……”<br />
你长久地沉默。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br />
风吹过,即将入冬,园中万物凋敝,廊上的纸笼摇摆,其间烛火闪烁,枯枝作响,寒鸦惊起。<br />
阴云蔽月,似乎雷鸣将至。<br />
但羂索微笑着望着你,不因任何外界之事移开看你的视线,他似乎很执着地要一个答案。<br />
你可以不理他。<br />
但最终你还是回答了:<br />
“在那之前,我必已为宿傩大人而死。”<br />
因而你不会有背叛宿傩的可能。<br />
33<br />
很快,得到答案的羂索在下雨之前离开了。<br />
但并没有下雨。<br />
在他走后,天又放晴了。<br />
但你也没有再在廊下看风景的心情。<br />
你站起身,就要往自己的屋子里走,然而在经过宿傩大人的屋子时,发现他的屋子移门大开。<br />
他穿着和服,很健壮的身躯无法被和服完全拢住,松松垮垮地露出他的前胸前腹,在休息时,他比常人多出的两只手臂会收在背侧,只用露出两只胳膊。<br />
此时,他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正中央。<br />
似乎等你多时了。<br />
他向你招手,还不等你进来,就问你问题。<br />
“说什么了?”<br />
他似乎有点好奇,眼睛下面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四只眼睛一起盯着你,似乎期待你告诉他一点有趣的故事。<br />
但很可惜,连你也不觉得刚刚的对话有什么意思。<br />
“他问我,如果宿傩大人输了,我是否会转投宿傩大人的敌人。”<br />
你跪坐到他身边,你觉得说这件事时什么也不做会感到不自在,因此低着头给自己倒了杯茶。<br />
“哦。”<br />
他应了一声,的确立刻没了兴致。<br />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br />
但这一回无法忍受的人变成了你。<br />
你抿了抿嘴唇,又咬了咬嘴唇,纠结了半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口——<br />
问了个不怎么聪明的问题。<br />
“宿傩大人不想知道在下的答案吗?”<br />
你问。<br />
但问宿傩问题是不被允许的。只是你忘了。<br />
“小鬼,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了?”<br />
两面宿傩闻言,嗤笑一声,撑着下巴看向你,似笑非笑的问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问题了?”<br />
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br />
“……”<br />
你咬着嘴唇,讷讷的。<br />
他一旦看上去生气,你连道歉都不敢说出口。<br />
但他也不在乎人的道歉。<br />
如果他想杀人,惩罚人,不管那个人说什么他都会这么做。<br />
如果他不想,那么你做什么他也都不会杀你。<br />
他对你显然是后者。<br />
见你不敢说话了,他似乎变得更兴致缺缺了,他啧了一声,甚至把注视着你的视线收回了,你以为他会直接让你滚,但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回答却来了。<br />
“我不需要知道。”<br />
他说。<br />
“我不会输。”<br />
……<br />
你知道的。<br />
你一直都知道。<br />
34<br />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br />
宿傩不会输。<br />
你会死在他死去之前。<br />
你完成了你的诺言。<br />
他也完成了他的。<br />
35<br />
但是……你其实有点好奇……<br />
在你死后,他的反应会是……<br />
怎么样的呢?<br />
36<br />
“对了,在刚刚看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心里出现了一个疑惑……”<br />
你从回忆里抽身,收紧了一点抱着夏油杰脖子的手臂,突然想到了什么,但不太敢细想,只是犹犹豫豫地想问。<br />
你想问什么羂索都会回答你,所以你即便犹豫,他也追问了:“什么?”<br />
“那个虎杖,为什么长的这么像宿傩大人啊?不像是宿傩大人的肉身降临了,而像是他原本就长这个样子……为什么啊?”<br />
“噢,他是宿傩的侄子,论辈分来说,应该也算是你的侄子。”<br />
背着你的夏油杰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也是我的儿子。”<br />
37<br />
……<br />
“……啊??????”<br />
你在夏油杰的背上大声嚎叫,引来路人围观,但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br />
你惊讶到头都快掉了,但羂索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他背着你,沉吟起来,感慨似的说——<br />
“这么看来,他既可以叫抚子你伯母或者姑姑,也可以叫抚子你阿姨呢。”<br />
“真好。”<br />
他感叹。<br />
第13章 38<br />
38<br />
真人是连滚带爬跑回来的。<br />
他失败了。<br />
他虽然学会了领域,但还是失败了。<br />
你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因为在问之前,你在他的身体上,你感知到了熟悉的‘气味’——也可以说是,感觉?<br />
尽管你现在是普通人,没有术式,咒力趋近于无,然而那伤口上的气味太熟悉,你不需要看见,不需要听见,不需要真正闻到,你的心,你的灵魂就已经告诉了你答案。
“……”<br />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你不相信这个如果,你觉得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没有做假设的必要,你不愿去想象那根本不可能发生却让你心碎的假如——<br />
因此,你沉默了。<br />
然而羂索还在问。<br />
“你会离开他的尸体,投向杀死他的人的阵营吗?”<br />
“……”<br />
你长久地沉默。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br />
风吹过,即将入冬,园中万物凋敝,廊上的纸笼摇摆,其间烛火闪烁,枯枝作响,寒鸦惊起。<br />
阴云蔽月,似乎雷鸣将至。<br />
但羂索微笑着望着你,不因任何外界之事移开看你的视线,他似乎很执着地要一个答案。<br />
你可以不理他。<br />
但最终你还是回答了:<br />
“在那之前,我必已为宿傩大人而死。”<br />
因而你不会有背叛宿傩的可能。<br />
33<br />
很快,得到答案的羂索在下雨之前离开了。<br />
但并没有下雨。<br />
在他走后,天又放晴了。<br />
但你也没有再在廊下看风景的心情。<br />
你站起身,就要往自己的屋子里走,然而在经过宿傩大人的屋子时,发现他的屋子移门大开。<br />
他穿着和服,很健壮的身躯无法被和服完全拢住,松松垮垮地露出他的前胸前腹,在休息时,他比常人多出的两只手臂会收在背侧,只用露出两只胳膊。<br />
此时,他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坐在正中央。<br />
似乎等你多时了。<br />
他向你招手,还不等你进来,就问你问题。<br />
“说什么了?”<br />
他似乎有点好奇,眼睛下面的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四只眼睛一起盯着你,似乎期待你告诉他一点有趣的故事。<br />
但很可惜,连你也不觉得刚刚的对话有什么意思。<br />
“他问我,如果宿傩大人输了,我是否会转投宿傩大人的敌人。”<br />
你跪坐到他身边,你觉得说这件事时什么也不做会感到不自在,因此低着头给自己倒了杯茶。<br />
“哦。”<br />
他应了一声,的确立刻没了兴致。<br />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br />
但这一回无法忍受的人变成了你。<br />
你抿了抿嘴唇,又咬了咬嘴唇,纠结了半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口——<br />
问了个不怎么聪明的问题。<br />
“宿傩大人不想知道在下的答案吗?”<br />
你问。<br />
但问宿傩问题是不被允许的。只是你忘了。<br />
“小鬼,谁允许你这样和我说话了?”<br />
两面宿傩闻言,嗤笑一声,撑着下巴看向你,似笑非笑的问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问题了?”<br />
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br />
“……”<br />
你咬着嘴唇,讷讷的。<br />
他一旦看上去生气,你连道歉都不敢说出口。<br />
但他也不在乎人的道歉。<br />
如果他想杀人,惩罚人,不管那个人说什么他都会这么做。<br />
如果他不想,那么你做什么他也都不会杀你。<br />
他对你显然是后者。<br />
见你不敢说话了,他似乎变得更兴致缺缺了,他啧了一声,甚至把注视着你的视线收回了,你以为他会直接让你滚,但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回答却来了。<br />
“我不需要知道。”<br />
他说。<br />
“我不会输。”<br />
……<br />
你知道的。<br />
你一直都知道。<br />
34<br />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br />
宿傩不会输。<br />
你会死在他死去之前。<br />
你完成了你的诺言。<br />
他也完成了他的。<br />
35<br />
但是……你其实有点好奇……<br />
在你死后,他的反应会是……<br />
怎么样的呢?<br />
36<br />
“对了,在刚刚看他们打架的时候,我心里出现了一个疑惑……”<br />
你从回忆里抽身,收紧了一点抱着夏油杰脖子的手臂,突然想到了什么,但不太敢细想,只是犹犹豫豫地想问。<br />
你想问什么羂索都会回答你,所以你即便犹豫,他也追问了:“什么?”<br />
“那个虎杖,为什么长的这么像宿傩大人啊?不像是宿傩大人的肉身降临了,而像是他原本就长这个样子……为什么啊?”<br />
“噢,他是宿傩的侄子,论辈分来说,应该也算是你的侄子。”<br />
背着你的夏油杰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也是我的儿子。”<br />
37<br />
……<br />
“……啊??????”<br />
你在夏油杰的背上大声嚎叫,引来路人围观,但你已经顾不上这些了。<br />
你惊讶到头都快掉了,但羂索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他背着你,沉吟起来,感慨似的说——<br />
“这么看来,他既可以叫抚子你伯母或者姑姑,也可以叫抚子你阿姨呢。”<br />
“真好。”<br />
他感叹。<br />
第13章 38<br />
38<br />
真人是连滚带爬跑回来的。<br />
他失败了。<br />
他虽然学会了领域,但还是失败了。<br />
你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因为在问之前,你在他的身体上,你感知到了熟悉的‘气味’——也可以说是,感觉?<br />
尽管你现在是普通人,没有术式,咒力趋近于无,然而那伤口上的气味太熟悉,你不需要看见,不需要听见,不需要真正闻到,你的心,你的灵魂就已经告诉了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