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要记得告诉我。”<br/><br/> 他说得很快,欢快的语气活像是在推销业务,热情洋溢得让人十分想抽他一顿。背景音乐则是隐约可闻的经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咆哮,一喜一怒相映成趣。米立几乎可以想象出他被经理从头骂到脚,再从脚趾头骂回到头发尖的场面,实在大快人心。<br/><br/> 米立脑门上跳起一根青筋,干咳两声,打断他越发不着边际的高论,为毛子周正名道:“他不是这种人。”<br/><br/> 朋友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我也觉得他人挺正经的,不会乱来。经理又找我了,下回再聊。你要和他成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br/><br/> 他说得很快,欢快的语气活像是在推销业务,热情洋溢得让人十分想抽他一顿。背景音乐则是隐约可闻的经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咆哮,一喜一怒相映成趣。米立几乎可以想象出他被经理从头骂到脚,再从脚趾头骂回到头发尖的场面,实在大快人心。<br/><br/> 事实上,朋友提出的问题也正是米立所在意的,他可以敷衍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毛子周说他的家就是米立的,米立很承他的情。他知道毛子周不是满口好话,随意承诺的人。正是因为如此,这句简简单单的短短一句话,其内含的情意着实触动米立。<br/><br/> 他在外打工数载,不管多么熟悉一个城市,对他来说始终只是他乡。他的家一直在那个冷清落后的村子里,可是离家越久,每年回去便越觉陌生。他像是被分成了两半,过去的自己还在家后面的山坡上玩耍,现在的自己却像是个游魂,迷茫不知所在。尽管家里的人对他很好,他们之间有血脉和共同的经历做最坚固的联系,但他们见面的时间太少,一年里只有十几天。<br/><br/> 他不愿意再过几年,或许是几十年,家乡慢慢变做一段深夜里的苦梦,承托了他无数的回忆和希望,然而也仅仅是这样了。<br/><br/> 有时候,他会害怕。<br/><br/> 毛子周说他在这个沿海的小城里有家,他可以做他的家人。他能否抱有希望,爱人相守,不也是一个家么?<br/><br/> 那日过后,毛子周和米立仿佛约好了似的,两人若无其事地相处,默契地避开了某些敏感的话题。毛子周不提米立失败的恋情,米立也不追问毛子周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那天晚上,他们四人谈论的只有几桩震惊一时的凶杀案似的。米立对这些凶杀案印象颇为深刻,以至于他出门办事,总是时不时冒出曾经有具尸体在这个酒店里的床垫下躺了一个星期,或是那家商场的排气管里装过尸块之类的念头。其实这几件陈年旧案的凶险程度远远比不上当今报纸上的社会新闻,但城市太小,案发地点近在身边,便容易使人心有戚戚。<br/><br/> 米立对毛子周道:“我以前以为这里的治安很好。”<br/><br/> 毛子周抖了抖手中的报纸:“怎么了?”<br/><br/> 米立挠了挠头,道:“那天听你们说哪几个地方死过人,感觉有点儿奇怪。”<br/><br/> 毛子周放下报纸,整整齐齐地折好,放在茶几上:“就说江滨公园吧,大人小孩都喜欢去那里散步,也有很多人去那里游泳,但河里每年都会淹死好几个,不分老小。有人死了,尸体怎么也找不到,家人要雇条小船,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喊他的名字,死人才会浮出水面。”<br/><br/> 米立打了个冷颤,好像有点明白了,又还是糊涂。他好奇问道:“这样真的能找到?”<br/><br/> 毛子周颔首道:“听说有用。你说的那个商场,以前有层楼是电玩城,我和严嘉周末经常去玩,有一天突然听说那里死了人,也觉得很不舒服。”<br/><br/> 米立道:“后来呢?”<br/><br/> 毛子周道:“商场开不下去,陆陆续续换了几任老板,还有人传言那里风水不好,但现在大家慢慢忘了凶杀案的事,生意又变好了。”<br/><br/> 米立想了一会,说道:“我是外地的,第一次听说这些事,大惊小怪了。”<br/><br/> 毛子周莞尔道:“本地人出去久了,就像外地人了。外地人在本地待久了,也没什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差别了。”<br/><br/> 米立赞同道:“人会相互影响,会被环境同化。”<br/><br/> 毛子周道:“是的,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你就呆在这吧,别去其他地方了,和哥做个伴。”<br/><br/> 16<br/><br/> 毛子周伸出手,松松地握住米立的手腕。他目光恳切,带着点请求的意味。米立一时愣了,他想说“好的”,又想说“当然了,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这话听起来实在有点傻。他想,虽然现在住在一起,可是等以后毛子周找了老婆,他多了个嫂子,呆在一起就不那么有意思了。米立动了动嘴唇,最终吐了个“好”字出来。<br/><br/> 毛子周屈起手指,在米立的手背上有节奏地敲打,像是在输入密电。他自嘲道:“年纪大了,反而经不得寂寞。你住进来前,房间里没有人气,只有我和猫。没人烦我,挺好的,可是我也烦不了别人。你知道吗?这就是寂寞。”<br/><br/> 毛子周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的手指灵巧有力,颇有些音乐家演奏钢琴挥洒自如的模样。可惜那段手腕只是普通的手腕,既不能传出悦耳的音乐,也不能接收对方发出的信号。米立僵了半边身体,专心致志地揣摩那意义不明的节奏。他想了又想,说道:“我大哥和你同岁,六年前结婚了,是同村的姑娘,嫂子人很好,会照顾人。”他引用米述作为例子,仿佛这样可以为他的说服增添正当 xi_ng 似的。他总结道:“哥,你这么优秀,肯定能找到个好姑娘。”<br/><br/> 毛子周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个女人结婚?”<br/><br/> 他声音低沉,和平时一样让人听不出情绪,但米立直觉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建议。米立茫然道:“我……大家都说成家立业,结婚是人生的必经之路,爸妈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这也许是个办法。”<br/><br/> 毛子周摇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婚姻不是任务,也不是什么必经之路。”<br/><br/> 米立也觉得自己的那番话很不像样。他简直是个虚伪的蠢货,明明满心不愿意毛子周和女人结婚,却还建议对方这么做。他甚至悲观地想过,就算毛子周是个决心单身到老的脾气古怪的直男,也比他和女人组建幸福家庭要强。这 yi-n 暗自私的念头如同跗骨之蛆,他没有刮骨疗毒的勇气,只好把它压在内心最深处,稍有破土而出的迹象便用罪恶感狠命打压。<br/><br/> 毛子周道:“你会结婚吗?”<br/><br/> 米立哑口,他知道正常该有的反应是什么,但或许是因为毛子周先前的问话,他不想作出肯定的回答。<br/><br/> 不待米立回答,毛子周自顾自地说道:“我不会结婚。”<br/><br/> 米立惊讶道:“为什么?”<br/><br/> 毛子周道:“不想走这条路,现在这样就挺好,有你陪我。”<br/><br/> 米立当即把这句话理解成有你陪在我身边,所以这样的日子的很好。他强忍住不断涌出的喜悦,压下上扬的嘴角,让自己显得淡定一点。他不自然地动了动手腕,毛子周停下动作,指尖轻轻搭在他的皮肤上。他转过头看向毛子周,毛子周的眼神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像鼓励又像是纵容。米立晕头转向,那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br/><br/> 两人目光缱绻,在虚空中交缠,水仙花清冷馥郁的香气在室内浮动,藏在心中的千言万语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顶上,摇摇 y_u 坠。毛子周眼里含着浅浅笑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下颔微微收紧,像个警惕的陌生人。<br/><br/> 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