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没个人样儿。”<br/><br/> 连毅良久的不说话，末了在枕头上一摇头：“算了，我这辈子，就是天碧一个孩子。天碧没了，我也不再要了。”<br/><br/> 白摩尼捏弄着连毅的耳朵，耳朵软，像是没骨头：“孩子夭折的有的是，没了再生一个就是了，哪有像你这么想的？”<br/><br/> 连毅苦笑了一下：“再生一个，对不起天碧。”<br/><br/> 白摩尼一拧他的耳朵：“这可真是胡说八道。一个儿子，又不是老婆。”<br/><br/> 连毅又沉默了，沉默到白摩尼快要以为他睡着了时，他却又忽然开了口：“天碧也许不是病死的。”<br/><br/> 他把白摩尼越搂越紧：“那年霍云朴去热河打仗，经过我老家时，底下人闹内讧，两个师的人马造了反，把那一带的几座县城全占住了。我带兵过去支援，天碧和他娘当时就在城里，离霍云朴的大营不到十里地，可是为了先救霍云朴，我领着骑兵从城外冲过去，狠心没管他们。”<br/><br/> 他的身体是紧张的，语气却是平淡：“等把霍云朴救出来了，我调头再往城里打。叛兵关了城门杀人放火，城里烧得像火海一样……天碧身体是不好，一直闹病，我宁愿相信他是病死的。”<br/><br/> 口中呵出寒冷的气，连毅把棉被向上拉了拉，盖严白摩尼的肩膀：“天碧是个很好的孩子，对我很孝顺。我这个当爹的，对不起他和他娘，他们没了，我讲一点忠贞，也不再要新的。世上的孤老头子有的是，多我一个，也没什么。”<br/><br/> 白摩尼抽出一条胳膊，打了他一下：“你还忠贞？真不要脸！”<br/><br/> 然后他想大笑几声，以示讥讽。可气息沉重的坠在腔子里，他笑不出来。<br/><br/> 连毅把他的胳膊掖回了棉被下：“今天暖气烧得不热，你乖乖躺着，别张牙舞爪的晾肉。”<br/><br/> 白摩尼感觉自己是手持尖刀，把怜悯的心肠一刀割下。自己怜悯别人，谁来怜悯自己？<br/><br/> 站在大穿衣镜前，他用左手轻轻抚 m-o 了自己的脸。今年他是二十五岁，细皮嫩肉，看着更小一点，好时候还没过去，他有时候休息好了，打扮好了，不用人夸，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色如春花。可在通宵的纵情玩乐过后，他也时常虚弱的带出几分痨病鬼相。<br/><br/>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要走下坡路了。<br/><br/> 明白，也庆幸，因为在这最好的年华里，还有机会和大哥重归于好。他现在彻底理解了连毅，因为他也开始怕老怕丑。生活中没什么幸福的成分，所以他需要很多人的爱，那爱都轻浮浅薄，很多人的爱聚在一起，其实也并不多。<br/><br/> 可是一旦老了丑了，就没人爱了。即便还有人看在钱的份上前仆后继，那爱虚假得令人一望而知，也没趣味了。<br/><br/> 所以白摩尼照着镜子，几乎窃喜。他不想变成连毅，而能救他的人，只有大哥。<br/><br/> 如此过了几天，他又设法和马从戎见了一面。这几天发生了不少大事，船找好了，出发的日期也订好了，是艘几千吨的大货轮，从三井码头出发，直去东京。而白摩尼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便是在出发那一天设法出门——只要出了连宅的地界，自会有人拦截汽车，把他直接送往码头。<br/><br/> 非得这么办不可了，若是提前让白摩尼失踪，连毅少不得要惊天动地的满城找人，况且白摩尼一出门，又有汽车又有汽车夫，线索还太多，一旦露了破绽，让连毅找上门来，又是一场麻烦。<br/><br/> 白摩尼心里有了数，表面不动声色，回家之后依旧有说有笑。及至快到出发那一天了，他开始四处打电话邀角色，要在家里再开一场通宵的牌局。<br/><br/> 连毅一贯是下半夜上场，往牌桌前一坐，雷打不动的能坐好几个小时，不到九十点钟不起身。而连毅一忙，他就闲了，就自由了。<br/><br/> 第176章<br/><br/> 突发事件<br/><br/> 马从戎把双手插进睡袍口袋里,在黑暗的走廊中静静的走。前方卧室门下透出一线暗黄的灯光,可见霍相贞果然还没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睡。这么晚了还不睡，马从戎想,难道忘了明天要起早了？<br/><br/> 转身停在了房门前，他伸手轻轻一敲,随即推门向内探头一笑：“大爷,还不休息？”<br/><br/> 霍相贞倚着床头半躺半坐，手里握着一本薄薄的书。抬头望向马从戎，壁灯光芒给他的面孔镀了一层金。金的皮肤，黑的眉眼,没有表情，单是在对着马从戎看。<br/><br/> 马从戎侧身进房,随手关严了房门。走到床边坐下了，他微笑着继续端详霍相贞。霍相贞的脑袋被他亲手又修理了一遍，现在看着已经不那么斑斑驳驳；大概这一阵子真是营养充足的缘故，皮肤也是溜光水滑的紧绷洁净。一刹那间，马从戎恍惚了一下，忽然感觉他和自己的感情真是似海样深。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也不说。<br/><br/> 世上总有些事，是无法言表的。不说，它就一直在那里；一说，它反倒乱了，散了。<br/><br/> 一刹那间的恍惚过后，马从戎回到了现实。抬腿上床把两只脚伸到了棉被下，他柔声笑道：“大爷是不是惦记着明天上船的事儿，睡不着？”<br/><br/> 霍相贞本是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如今听了这话，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低头对着手上的薄册子笑了一下，他随即诚实的一点头：“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儿，又是到外国去，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尤其是还有一关没过。”<br/><br/> 马从戎问他：“担心白少爷出不来？”<br/><br/> 霍相贞这回没说话，只又一点头。<br/><br/> 马从戎爬到他身边坐下了：“大爷这可真是乱担心了。白少爷身边有人监视是不假，可出入的自由还是有的，平时他也常在外面跑，怎么偏偏明天就不行了？”<br/><br/> 然后伸手收走了霍相贞的书，他望着对方的侧影又道：“等到白少爷一来，大爷就没我的份儿了。今晚儿趁着还是只有咱们俩，让我在大爷床上睡一夜，成不成？”<br/><br/> 霍相贞听他说话说得可怜，便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地方：“睡吧。明天你比我辛苦，应该早点儿睡。”<br/><br/> 马从戎面对着他侧身躺了，同时一笑：“大爷真是会关心人了，要是放在先前，肯定得把我撵出去。”<br/><br/> 话音落下，他没得到回答，只等来一只温暖的大手。那手先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拍乱了他乌黑的短头发；然后伸向上方，关了壁灯。身边床褥一陷，是霍相贞也躺了下来。人是躺着了，可一颗心还站着，他越是想睡，越睡不着，脑子里像是过火车一般，轰轰隆隆的放映着前尘旧事。<br/><br/> 这一趟走，表面上看着轻松愉快，仿佛是要去开始新生活，其实本质是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br/><br/> 本质就是逃亡，逃去异国，亡命天涯。偌大的中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一旦走了，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再回来。马从戎为他做了三年五载的准备，而他自己估计着，感觉三年五载都是少说。横竖自己没有兵了，南京政府自然也不必再对自己做出妥协。<br/><br/> 自己是走了，别人呢？孙文雄被俘之后，一点消息也没有；李克臣倒是还有点运气，在能投降的时候投降了，终归最后没有变成俘虏，但是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可惜小老毛子死得早了，若是活到现在，肯定顶数他最高兴。就怕打仗，就喜欢马从戎，这回不打仗了，家里也有马从戎了，是多合他心意的好日子啊！<br/><br/> 在霍相贞辗转反侧之时，白摩尼已经坐到了牌桌前。<br/><br/> 镀金链条将一盏大电灯吊到了牌桌上方，白摩尼坐<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