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哑巴了。<br/><br/> 他还知道马从戎在六月末患了急 xi_ng 盲肠炎,夜里发病,疼得死去活来,叫得惊天动地。霍相贞抱着他“狂奔五条大街”,把他送进医院,救了他一条 xi_ng 命。顾承喜感觉平安这就属于傻卖力气,何必为了那么个黄鼠狼子狂奔?雇辆车慢慢走也就够了。<br/><br/> 不过,他转念一想,认为如果患了急病的人是自己,霍相贞也会抱着自己狂奔五条大街。傻平安,傻好傻好的。<br/><br/> 盛夏时节,顾承喜人在天津的新宅子里,闲来无事,于是决定再给霍相贞写封信。霍相贞临走前让他“多读读书”,他依言行事,果然给自己布置出了一间很大的书房,书房里按照霍府书房那么摆设,顶天立地的大书架遮挡了两面墙。书架上的书都摆满了,他用功良久,连其中的万分之一都未读完。听闻军长要写信,勤务兵们穿梭似的进进出出,给他准备冰镇汽水和凉西瓜。<br/><br/> 在勤务兵们忙忙碌碌之际,一名副官走了进来,见军长正站在书房角落里吹电风扇,便走上前去打了个立正:“卑职有两件事儿要向军座报告。”<br/><br/> 顾承喜是军裤衬衫的打扮,此刻他把衬衫向上掀到 x_io_ng 口,吹风吹得飘飘然:“说。”<br/><br/> 副官笔直的站了,朗声说道:“军座前天派小张去北平送金锁,小张刚回来了,说金锁已经送到,林老板托他向您道谢。”<br/><br/> 顾承喜点了点头,没言语。前几天到北平,他突发奇想,去看了小林一眼。小林开了一家乌烟瘴气的二荤铺,自己也成了个油渍麻花的小掌柜,手下还雇了两个伙计,不但日子颇过得去,并且娶了个秀眉俏眼的媳妇,养了个红皮耗子似的儿子。顾承喜去的那天,刚好那红皮耗子满了月,小林献宝似的,还特地捧出来让他看了看。对于红皮耗子,他是毫无兴趣,小林本人常年劳作,也不是当初那个伶俐可爱的小模样了。顾承喜看着小林和小林的儿子,心中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感——若是一直跟着他顾军长,小林何至于弄成这样?<br/><br/> 不过唯一令他感到安 we_i 的,是小林对他的态度。小林似乎是极力想要做出爽朗亲热的样子,但两人时常是谈着谈着就冷了场。小林的手脚都像是没地方摆,并且不大敢看他的眼睛。他心里明白,小林这是对自己还有情。有感情,就不自然,越不自然,越要装得自然。<br/><br/> 顾承喜对小林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但是很高兴小林还继续爱着他。他往红皮耗子的襁褓里塞了一卷子钞票,回到天津之后,又打了一副大金锁,让副官给小林送去。<br/><br/> 转身对着电风扇晾了后背,顾承喜心旷神怡,感觉自己怀揣着一副慈悲心肠,很是对得起小林。而副官继续说道:“还有,裴团长来了,想要见您。”<br/><br/> 顾承喜半闭着眼睛又一点头,随即忽然发现了问题,对着勤务兵骂道:“混账东西,把西瓜撤了,给我重新切!块儿那么大,你是想让老子吃一脸吗?”<br/><br/> 勤务兵慌忙端走西瓜,不出片刻的工夫,裴海生和小块西瓜一起进来了。<br/><br/> 天气虽然热,裴海生却还一丝不苟的穿戴着,鼻梁上又架了一副墨镜。昂首挺 x_io_ng 的对着顾承喜敬了个军礼,他开口说道:“军座,卑职给您请安来了。”<br/><br/> 顾承喜爱答不理的“嗯”了一声,同时又撩了裴海生一眼。裴海生这个身架子,乍一看真是像霍相贞,也算难得,只可惜瞎了一只眼睛,算是严重的破了相。顾承喜知道这也是个爱自己的,所以继续留着他当差——当差而已,别的用处是一点也没有了,好在自己身边的漂亮青年有的是,不缺他一个。<br/><br/> 裴海生脸上不红不白的,压低声音又道:“最近山东没什么事儿,想必军座要在天津久住,一个人怪没意思的,所以卑职给您找了个伴儿,军座有没有兴趣看一眼?”<br/><br/> 顾承喜打了个哈欠:“行,看一眼吧!”<br/><br/> 裴海生走到门口,向外一招手,招进了一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西装青年。这青年也是个高大的身坯,生得浓眉大眼高鼻梁,是个英武的长相,只是垂着头,略有几分羞怯。对着顾承喜,青年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又蚊子哼似的说道:“顾军长好。”<br/><br/> 顾承喜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不由得笑了:“行,不错,留下吧!”<br/><br/> 裴海生又道:“看着不小了,其实才十八。”<br/><br/> 顾承喜放下衬衫抖了抖,然后转身走向了大写字台:“年纪大小我不在乎,主要是看人。人好就行。有那年纪小的,狗屁不懂,就会个骚,反倒烦人。”<br/><br/> 裴海生微笑着转向了他:“军座说得是。”<br/><br/> 顾承喜在写字台后坐下了,先端起汽水瓶子仰头灌了一口,然后在面前摊开一张信笺,用个白玉老虎镇纸压住了一角。在电风扇鼓出了大风中,他斜眼瞟着书架上的整齐书脊,沉吟良久之后,终于慎重的落了笔:“我亲爱的平安。”<br/><br/> 万事开头难,开头这几句话最不好写,写着写着就流畅了。书房内外鸦雀无声,裴海生站在电风扇旁,从墨镜后凝望着顾承喜。<br/><br/> 现在他不恨霍相贞了,自从知道在顾承喜眼中,自己的眼睛自己的 xi_ng 命全都一文不值之后,他就不恨霍相贞了。恨霍相贞干什么呢?他爱的人是顾承喜,辜负他的人,也是顾承喜。<br/><br/> 原来一切不过是玩,他好玩的时候,顾承喜就玩一玩他;他瞎了一只眼睛,不好玩了,顾承喜就再也不正眼看他。可顾承喜喜欢玩,他不喜欢玩;顾承喜玩够了,他还没玩够。幸好来日方长,他还有一只眼睛没瞎,他还能够走着瞧!<br/><br/> 顾承喜写信写高兴了,一边写一边笑,笑得摇头晃脑,一只手又伸到衬衫里抓了抓痒。<br/><br/> 他的军队盘踞在河北山东,他也成了响当当的一号大军头,他有的是人,有的是钱,现在,还有了个远在日本的平安。一笔一划的写满一张信笺,他换了第二张,还有许多话要对平安说。<br/><br/> 他不知道在屋子角落里,在墨晶镜片后,有一只眼睛,正在冷森森的注视着他。<br/><br/> ——正文完<br/><br/>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完结,接下来会有一点番外,讲述过去的事情。<br/><br/> 第180章番外——连毅的爱情(上)<br/><br/> 一九一三年春,承德,木兰围场。<br/><br/> 铁血十八星旗和五色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错落着从草原一路排进了森林,另有一面出类拔萃的大旗,上书六个大字,正是“烈武上将军霍”。<br/><br/> 新任直隶督军霍云朴刚在草原上遛了一大圈马,晚春时节,天气温暖,今天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他怕热,遛过一圈之后马还没怎么样,他先把军装上衣脱了。虽然已是年过半百,但他挺洋派,早从几年前就抛弃小褂,改穿衬衫。脱了上衣之后,他意犹未尽的又解开袖扣,把袖子向上直卷到了肘部。胳膊硬邦邦的粗,袖口卷到肘部就紧绷绷得再上不去了。<br/><br/> 勒出骏马的一声长嘶之后,他仰起头弯弓搭箭,眯起一只眼睛追逐空中黑影。旁边有人惊呼一声:“老鹰!”<br/><br/> 话音落下,霍云朴一松弓弦,利箭破空而出,直奔黑影而去。草原上的众军官护兵张着嘴直着眼,目光跟着羽箭走。一声喝彩含在嘴里,他们随时预备着欢呼。<br/><br/> 然而,羽箭连鹰尾巴都没擦着,直接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霍云朴一手执弓,一手一拍大腿:“操!偏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