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天意?唐锦书想象不出那人怎么能少了山河的衬托,他闭上眼睛颤声道:“安景,安源他不是你的亲弟弟。”<br/><br/> 安景面色平静,他仰起头来,很温柔的表情,哪怕属于一个曾经铁马山河的君主。<br/><br/> 他轻声道:“锦书,我知道。”<br/><br/> 这下震惊的人变成了安源自己。<br/><br/> 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安景同安源于宫外习剑回来,安源去大殿面前父皇,安景却在御花园的一座假山之后小憩,只悉悉索索的动静,他看见母后同唐氏站在一起,她们是在争吵什么,唐氏既愤怒又落泪。<br/><br/> “你已经抢走了我的源儿,为什么还要让锦书牵扯到这场造的孽里……”<br/><br/> 他这辈子知道很多,然而当他想说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场对峙的局面,再无意义开口。<br/><br/> 天下之大,没有地方容得下安景和唐锦书,时至今日安景苦笑:“锦书,是朕错了,你走吧,到山水之间寻一处归宿,过神仙般的日子。”<br/><br/> 子时凤凰台明黄的身影,剑眉英姿,安景转身看着安源:“告诉我,你是不是唐氏和唐敬中的儿子?”<br/><br/> 安源茫然不知。<br/><br/> 安景大笑:“是朕亲手抄了唐家,又亲手留给了唐家最后一条血脉,足够。”<br/><br/> 安源突然就感到了颓意。<br/><br/> 当真无趣。<br/><br/> 他无比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参与过什么,还能掌控住什么,安源甚至来不及收起手里的诏书:“安景,就当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行善,我已经得到我所想要的,若是你和唐锦书许诺此生再不踏入长安,我便放你们离去……”<br/><br/> 安源最后的一句话骤然停顿在了嗓子里。<br/><br/> 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支箭,直直地 sh_e 进了面前安景的 x_io_ng 腔,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倒下的人,瞬间晕染开的血迹原来如此触目惊心。<br/><br/> 那是他在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手足,从出生到十年前的杀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什么表情。<br/><br/> 在安源震惊不可抑制的目光之中,遥遥地传来报时之音。<br/><br/> 天下,恩仇。<br/><br/> “安源,你到底还是……”安景目中似有惊意,苦笑道:“你到底信不过我,信不过你自己的皇兄。”<br/><br/> “不……”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他是真心想留给他们一条后路的。<br/><br/> 安源下意识后退一步,看到的却只有安景身后那个远远的,陈升苍老佝偻,手握箭弓的身影。<br/><br/> 是他,安源手脚冰凉,他早该料到这个沉默了十多年的太监,当年就是他悄无声息救了自己,安景一生心思颇重,却最终死在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宦官手上,真是世事难料……<br/><br/> “安景……”这次轮到唐锦书周身发抖,目光触碰到他 x_io_ng 前的鲜血,温热地叫人身心都颤抖了。<br/><br/> 人的一生啊,真是匆忙地像一阵尘沙。<br/><br/> 唐锦书试探着走过去道:“安景,你起来。”<br/><br/> 没有声音。<br/><br/> 他发疯一样拽着他的袖子:“你给我起来!”<br/><br/> 第42章最终章<br/><br/> “你别哭啊……”那个人好像有些无奈地缓缓笑起,指尖还维持着先前熟悉的温度。<br/><br/> 唐锦书在安源的注视下缓缓站起。<br/><br/> 他面色苍白,不断地咳嗽着,脚步走的很慢,寒风冷冽卷过,似乎每一步都牵扯着骨肉撕裂的疼痛。<br/><br/> 那时花前月下,安景曾认真看着他道:“可朕也不能总守着你一辈子。”<br/><br/> 他以为安景是无心之言,却不知他是真的明白自己很可能等不到。<br/><br/> 唐锦书不解,安景要做就做到狠绝,凭什么在造下那么多罪孽后自己却坦然离去?<br/><br/> 不是谁放下了就能得到救赎,一字一句让他喘息间抽疼。<br/><br/> 这一世已经过去了,他知道来世两个人然必不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遇见,这样才能许彼此天地广阔,换他们一世周全,他亦明白自己之所以一直在前行,只为了寻找这世间仅存的一点温暖。<br/><br/> 可是当他真正觉得冷的时候,记忆中却没有人能轻笑着将他揽到怀里,垂眼细语。<br/><br/> 母亲,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才一直格外疼爱我?<br/><br/> 唐锦书反复看着安景的面目重复道:“安景,你起来,起来。”<br/><br/> 青山妙岭,当真是个绝好的归处,成王败寇,这世间能载入史册的,不过是胜负。<br/><br/> 雪水啪啪地敲打着屋檐,安源看着唐锦书苍白的脸上未干涸的血迹,雪吹乱了那人墨色的长发,唐锦书立在风中一动不动。<br/><br/> 沉默,只有黎明血色下的沉默。直到陈升忽地拂袖,朝他倒地跪下。<br/><br/>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br/><br/> 安源霍然惊醒。<br/><br/> 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此生不能再回头,如果以为只要战胜这人就能得到全部,那么为什么时至今日,除了权利,他已然一无所有。<br/><br/> 长安城中丧歌不绝,旧日的巷子里挂起了白布。<br/><br/> 跪——起,哀——思,安景并不是善人,可他却是个好的君主,他执政之期扩充疆域,加强皇权,税收有度,鱼米富足。<br/><br/> 他或许一生亏欠过许多人,但他不欠安源什么。<br/><br/> 或好或坏,这一年终究是过去了。<br/><br/> 安源强迫唐锦书服了解药,是因为他必须看着他活着,这世间必须有个人能证明安源的存在。<br/><br/> 唐锦书笑:“幼时母亲曾说我是劫,谁知锦绣一生到了如今,而今千山踏过,千路走过,此非我所愿,却也无可奈何,想来是为人生也。”<br/><br/> 是为人生也,只可惜,连安源最后这个愿望都落空了。<br/><br/> 他叫人好好伺候着唐锦书,可快开春的时候,唐锦书却疯了。<br/><br/> 不管安源请来了多少御医,试过了多少药引偏方,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十年前的槐树下,不停地向前走啊走。<br/><br/> 每每当他见到安源时都会没心没肺地笑起来,远远伸手指着,喊他另一个人的名字。宫里头的人总是很耐心地告诉他,那不是先皇,他也不能那手随便指着安源。<br/><br/> “不用纠正了,就由他这么叫着吧。”安源有一次道。<br/><br/> 安源也常常赏一些东西给他。<br/><br/> 疯了的唐锦书有时会拿着银票,把它们折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洋洋洒洒地扔了满皇宫,有先前认识他的人见着他都说他果然失了神智。<br/><br/> 但也有一样东西他是一点也不喜欢的,那就是丝绸类的玩意儿,安源每隔些日子便会送来些,苏州绣娘织成的锦缎,据说万金也就能换得这么一匹了,唐锦书眼睛眨都不眨就一把火烧光了。<br/><br/> 渐渐地,安源也就不送了,毕竟宫里的妃子还那么多,泪眼婆娑想着的更是多了去了。<br/><br/> 陈升常说唐锦书才绝长安的时候,连那锦缎都别抵不上他亲笔的一个字,玉儿看着蹲在墙角喂蚂蚁的那个人,还是觉得很难想象那样的情景。<br/><br/> 如今的陈升也不是当初的陈总管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