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有几分熟悉！<br/><br/> ——这就是莫风止成年后的相貌。<br/><br/> 他面部轮廓成熟许多，个子却没长高多少。可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谁能想到，这人会是那个孩子小莫呢！<br/><br/> 闵三娘的眼睛里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br/><br/> 莫风止轻轻偏过头，又笑了起来。<br/><br/> 相书上说，长着滴泪痣的人大多都很爱哭，容易流眼泪。他却似乎恰好相反，很喜欢笑。<br/><br/> 但他明明是在对着人微笑，闵三娘却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忍不住遍体生寒。<br/><br/> 莫风止看见她眼里的惊恐，笑得更愉悦，柔声道：“哎呀，闵姑娘已经听说我的事了吗？是不是吓到你了？这可就叫人为难了，我本来不想吓到你的呢……”<br/><br/> 他似真还假地苦恼着，抬手捋了一下湿漉漉的刘海。<br/><br/> 闵三娘的目光不由落在墙角的雨伞上。<br/><br/> 那把伞是莫风止从外面撑进来的，合拢以后靠在墙角，仍在湿漉漉的滴水。伞尖那块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暗色的水渍……<br/><br/> 昏暗的光线下，她先前竟是没发现，那是一滩血水！<br/><br/> 那滩血水还在缓缓扩大，或许是被雨水稀释过，腥气并没那么明显。可闵三娘想到至今没回来的两个小伙计，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br/><br/> 她听黄捕头说过，南刀客那桩案子里，不但满门上下鸡犬不留，几个人的尸体还被悬挂在屋檐上，流尽鲜血而死！<br/><br/> 那么——<br/><br/> 她现在听到的雨声，到底是淅淅沥沥的雨，还是屋檐上流下的血？！<br/><br/> 无以名状的恐惧中，她情不自禁退了一步，甚至觉得足上的绣鞋也湿漉漉的，像是一脚踩进了血泊里！<br/><br/> 莫风止跟着看过去，恍然笑道：“闵姑娘多虑了，我可不是血沿檐那老怪物。现在用不着再冒充他了，我才不喜欢弄得到处都是血……”<br/><br/> 他眉形秀美，眼珠亮幽幽的，笑意温存，仿佛这席话出自肺腑，说得情真意切。<br/><br/> “杀人嘛，干脆利落最好。只要人断了气，我就开心，没那么多讲究。”<br/><br/> 轻柔的语调，漫不经心的口吻，说出的却是丧心病狂的话语。<br/><br/> 闵三娘眼睁睁看着他手上的银面具，喉咙喑哑， y_u 言又止。<br/><br/> 莫风止注意到她的目光，扬了扬手里的面具，叹着气摇头：“你想问这是谁的？放心，不是你家雷五公子的……”<br/><br/> 闵三娘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听他轻描淡写接了一句：“这是小乔的。”<br/><br/>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闵三娘终于颤抖着声音问道：“那小乔他……”<br/><br/> 莫风止又笑了：“你说呢？”<br/><br/> 他把面具随手放下，忽然皱眉看着自己的手。<br/><br/> 白皙的手掌上，沾了一点暗赤的血渍，昏黄的油灯下也觉触目惊心。<br/><br/> 莫风止深深地拧起眉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br/><br/> 他把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莫名烦躁。一抬眼，他看见闵三娘做到一半的斗篷，忽然又转怒为喜。<br/><br/> 他随口吩咐：“拿来我试试。”<br/><br/> 闵三娘迟疑了下，不敢出声，依言递了给他。<br/><br/> 莫风止也不嫌弃她粗陋的手艺，抖开斗篷披在肩上，长长呼出一口气：“不错。”<br/><br/> 但他个头比梁御风矮了一大截，闵三娘手艺再差，剪裁的尺寸总不会太离谱，这斗篷不免显得太长了，披在他身上不伦不类，一不留心说不准还会给绊一跤。<br/><br/> 莫风止瞥了瞥下摆长出的一截布料，漫不经心道：“你去拿剪子来，裁掉一截。”<br/><br/> 闵三娘心跳如擂鼓，朝油灯走了几步。<br/><br/> 雨天里光线昏暗，冷风穿窗而入，吹得灯焰摇摇 y_u 坠，幢幢黑影在墙壁和地面上晃动着。巨大的影子几乎把她纤瘦的身子整个吞没了。<br/><br/> 她背过身去，慢慢在针线笸箩里找了好半<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天，终于找出剪子来，再一步步挨到莫风止身后。<br/><br/> 定了定神，她一手提起斗篷下摆，另一手拿起剪刀，忽然听见莫风止问她：“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br/><br/> 闵三娘悚然一惊，剪刀差点脱手。<br/><br/> 下一刻，就见莫风止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着她：“闵姑娘，手稳点，剪坏了我就没的穿了。”<br/><br/> 闵三娘的心沉了下去。<br/><br/>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沉默着将斗篷下摆裁掉了一截，丢开了手里的剪刀。<br/><br/> 莫风止拽过来看了看，有些不满意：“不够齐整啊，锁边也没了。”<br/><br/> 他抬起眼，目光又落在闵三娘身上。<br/><br/> 闵三娘顿了顿，勉强抬起头与他对视。<br/><br/> 四目相对，莫风止又笑了：“闵姑娘，你果然胆子很大。”他不无恶意地嘲讽着，“雷五公子当初就是看上你这一点？”<br/><br/> 闵三娘沉默了一会，拿起针线：“我手艺生疏，可以试着锁边，就是动作慢些。”<br/><br/> 莫风止见她反应不大，觉得十分无趣。他摆摆手，懒洋洋道：“算了，就这么穿吧。”<br/><br/> 他的目光在店铺里逡巡一圈，看见的无非是些新奇精巧的家什小物，甚至连酱醋佐料都有，这本来就是家杂货铺子。<br/><br/> 他若有深意地问闵三娘：“铺子里有多少吃的？”<br/><br/> 闵三娘的心一紧，却不能不答：“干果点心倒也都有一些……”<br/><br/> 莫风止点点头：“都去给我找出来。我至少要在这呆一天一夜，总要填饱肚子。”<br/><br/> 闵三娘慢腾腾地照做，悄悄偷看他的神色，目光闪动。<br/><br/> 莫风止挑眉：“你希望这段时间里有人过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饱含讥讽，“你认为我会留着你的命，等人来救？”<br/><br/> 他缓缓地摇着头，语气仍是那么的温柔：“我做事，不喜欢留下后患。”<br/><br/> 闵三娘听在耳中，陡然间不寒而栗。<br/><br/> 莫风止嗤笑：“你怕了？不要紧，有人陪你的。”<br/><br/> 他霍然起身，把靠在墙角的雨伞强行塞到了闵三娘手里，命令道：“给我撑着。”<br/><br/> 两人冒雨来到门外，透过细密的雨帘，闵三娘看见两个小伙计的尸体倒毙在路边。<br/><br/>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只好用力别过头去。<br/><br/> 血水从尸体身下一圈一圈地洇出来，被雨水冲淡了，红色已十分浅淡……<br/><br/> 莫风止看着那两具尸体，眼睛里又露出了厌恶和烦躁的神色。<br/><br/> 他喃喃道：“血还没有流干吗？”<br/><br/> 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还是走了过去，拖着两具尸体进门。<br/><br/> 闵三娘给他撑着伞，却始终把脸别过去，不敢去看尸体。可莫风止当然知道，她的目光仍在悄悄地四下游移，像是在寻找逃跑的方向。<br/><br/> 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微笑。<br/><br/> 还没死心啊，真好。越是不想死的人，杀起来才越让人开心……<br/><br/> 正在这时，巷子口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蹄声如雷，在雨声里也听得清清楚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