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头撞开我冲到走廊里,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闷油瓶像没看到似的纹丝不动,我急忙追上去,正好看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br/><br/> “好好,你们害死我了,我终于还是被你们害死了……”她指着尽头的剪影歇斯底里地吼,“他会来杀我,他一定会来杀我的!”<br/><br/> 我第一反应是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齐羽死了还要找她报仇,再一想也不是没道理,她没有被关起来,也没有人看守她,而且一间间牢房检查的样子,就活像个牢头。<br/><br/> “是你把他们关起来的?”<br/><br/> 霍玲呆了呆,厉声叫道:“我不关他们,他们就要抽我的血!他们要抽我的血——”<br/><br/> 操,我倒忘了这茬。张家的人都死光了,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霍玲,霍玲也一定预想到自己的下场,才会先下手为强——其实他们一开始拿她做实验,又有几分好心?这群人,真不知道该算可恨还是可怜。<br/><br/> 所以她把文件交给阿宁的老板,连同伴一并出卖了,换来这个诡异的牢房,再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变成怪物,多年来都守在这里……就是怕那些看不见的同伴跑出来报仇。<br/><br/> 不得不感叹,常言说最毒妇人心,这个疯女人简直是毒中之毒,而且心理承受力非一般人可比。<br/><br/> 但是还不对,这个理论有两个漏洞。<br/><br/> 其一,我怀里那份怪异的体检记录是怎么回事?闷油瓶真的起死回生过吗?还是他们在他身上做过某个实验?阿宁的老板又是看中了什么?<br/><br/> 其二……<br/><br/> “你看得见他们?”<br/><br/> 没有回答,我还想继续问,却发现她双眼直勾勾的爬着往后退,陡然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推开我,<br/><br/> “吴三省,你又来了!我没骗你!没有时间了,不要抽我的血!……”<br/><br/> 她就这样一路尖叫着跑去了走廊另一头,后面的话变成了方言,而且断断续续的再也听不清了。<br/><br/> 我还想继续追,被闷油瓶拉住了。他有些颓丧,硬要形容的话,就像少了什么无形的,应该称之为“张起灵”的东西。<br/><br/> “算了,我们回去吧。”他说。<br/><br/> 67<br/><br/> 我下意识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暗红色的夕阳中还能看到落日的余韵,不过这个季节天黑得很快,大概马上就会全黑。照预定这时候行动还没开始,可现在计划已经结束了。<br/><br/> 我知道闷油瓶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上次发现解子扬有思考能力的时候也是,如果一开始就搞错了什么,接下来的一定都是错误。有些错误可以修正,有些错误却连修正的机会都没有。<br/><br/> “好。”我回答的时候,是真心实意不想再来了。<br/><br/>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我们爬下去找胖子,他看我们气色不好也没说什么,直接拖到旅馆去洗洗睡。闷油瓶算是彻底成了闷油瓶,不光不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好像一切都只是幻觉,他已经游离于世界之外。<br/><br/> 直到躺在床上,我才发现自己是如何的筋疲力尽。我突然就理解了他的心情,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大概在他看来,我帮他的理由就像儿戏一样吧。<br/><br/> 我觉得我已经不能思考了,可是当我的后脑勺落在枕头上时,无数的念头就像沸水里的泡沫,此起彼伏。我强迫自己睡觉,后果是又在梦里重逢了阿宁和老痒,还有吴家那永远都光照不足的老宅子。<br/><br/> 就是在书店地下室里见过的幻觉:我从打谷场回家,在自家门口看到修鱼竿的解子扬,但这次他没有变成怪物,而是惊讶地抬起头喊了声“三叔”。<br/><br/> 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居然喊我三叔!我搞不清这个三叔到底是指我三叔还是解连环,但不管哪个都不应该是喊我。<br/><br/> 我瞪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夜光的电灯开关发着微弱的绿光。旁边的床上无声无息,不知道闷油瓶睡得怎么样,反正我是不可能再睡了。<br/><br/> 我本来不想跟他住一间房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一来是他肯定想静一静,二来其实我也想静一静,三来,那份体检表我就一直没找到机会深究。可惜胖子已经把房订了,再提出来换位置未免太奇怪。<br/><br/> 在床上折腾了很久,我最终还是爬了起来。这个旅馆本身的定位可能比较高档,外面居然还有间很大的麻将室。我带上卧室的门,点了根烟,打算整理一下思路,尤其是复原出三叔他们的行动路线。<br/><br/> 虽然不知道霍玲撒了多少谎,整件事基本上也有了个轮廓。<br/><br/> 根源当然是01年11月的昆仑山大地震。记得科考队是12月组建的,02年2月我爹就回来了,而霍玲也说过他们第二次去的时候是春天。三叔和解连环拿走了最重要的玉玺,同年还卖了一批,我怀疑其他人可能根本就是空手而归,白白惹了杀身之祸。<br/><br/> 以我对三叔的了解,他必然不止是出货,因为那几个人作为合伙人显然不靠谱。也就是说他一定和阿宁的老板搭上线了,这个连解连环都不一定清楚。<br/><br/> 然后就到了03年。霍玲直接跳过了这一年的所有事,按她说的当时他们还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可是我却知道,他们那年做了个极怪异的实验,留下的十几页记录还成了她的筹码。<br/><br/> 可是不对啊,她说他们是04年来了格尔木才知道张家的存在,时间上有矛盾。难道她是为了隐瞒那次试验才故意撒谎?因为闷油瓶在场,她不敢说?<br/><br/> 霍玲最后的话耐人寻味。既然她说“又”,说明三叔去找过她,而且她很怕他。为什么?<br/><br/> 她既然对闷油瓶的血有兴趣,可以推测她没有被根治,她也说过那只是抑制剂,所以时间长了就会失效?所谓的没时间就是指她快要发病了?那么……难道说张家的人也需要经常补充那个什么麒麟竭吗?<br/><br/> 我愣了一下,闷油瓶也很多年没回去过了,他现在是什么情况?<br/><br/> 不行,这是条死胡同。必须先确定那次实验对象是不是闷油瓶,不然建立在上面的推测都是扯淡。<br/><br/> 我瞥了眼卧室的门,拿出体检表摊在桌上。字体小巧,应该是女 xi_ng 。我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每个人的资料,发现比起霍玲,陈文锦的可能 xi_ng 更大,因为她的母亲是医生,可她在第三次去青海之前就已经死了。<br/><br/> 上面记录的死因是股动脉破裂,急 xi_ng 失血 xi_ng 休克。听起来不像是医学实验,更像是被故意杀害的。我扶着头,感到一波一波的钝痛。<br/><br/> 感情上我还是不能接受三叔会杀人,何况对象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除非……是误杀?我想,闷油瓶从小就受过特殊的训练,恐怕不太好对付,说不定他们本来想绑架他,结果却失手杀死了?<br/><br/> 书店是04年左右开业的,应该是最早那三人出事之前。<br/><br/> 那么,假设霍玲没有说谎,这些记录也都没错,那么早在他们04年找上张家人之前,实验就已经开始,至少有一部分人当时就掌握了麒麟竭的用途。<br/><br/> 最恶意的猜测则,那4个早死的队员,甚至之后的人,都只是实验对象而已。<br/><br/> 我叹了口气瘫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忽然动了一下,我一惊,条件反 sh_e 地把体检表划拉到一起趴上去,才发现挤出来的是老黑,踏着猫步跑到我脚边蹲下,煞有介事地开始擦脸。<br/><br/> 它之前应该是在闷油瓶床上,难道是被我吵醒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