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毕竟一场辛苦。”林雪君拎着小药箱准备挎在身上，阿木古楞却伸手将药箱接过去，大包小包都挂在了他自己身上。</p><p> “下午还想拜托你跟我分享一下手伸水门扯犊子的技巧，我们兽医站的另一位兽医也会这招，但是很难保证母牛的水门和子宫不受伤，还曾经把小牛拽窒息、拽断腿。我听大队长说你这边用这种方法给牛接生，基本上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p><p> “没问题，下午去我们屋里聊。”林雪君笑着应下，便要带队作别了王老汉。</p><p> 走出院门，她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伏在栅栏上，笑着问王老汉：</p><p> “对了，这狗有名字吗？”</p><p> “……”王老汉搓着手送客，面对这个问题，一下就被问住了。</p><p> 他扭捏了好半天，才迟疑着回答：</p><p> “赤兔……”</p><p> “！”林雪君怔住，几秒钟后才忍俊不禁。</p><p> 赤兔狗。</p><p> 嗯，不错，真是个好名字。</p><p> 【作者有话说】</p><p> 【小剧场】</p><p> “前山人参都被牛吃了。”王老汉点头。</p><p> “巴雅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牛。”林雪君。</p><p> “哞……”大牛巴雅尔。</p><p> 畜丁兴旺</p><p> 真是慵懒、惬意又自由的牛生啊。</p><p> 午饭后回到大瓦屋, 林雪君累了一上午，吃得又很饱，氧气都用来消化食物了, 大脑完全是缺氧混沌状态。</p><p> 姜兽医没办法, 只得先放掉林雪君，让她回去钻被窝睡个好觉。</p><p> 下午2点多，姜兽医才再次登门，他在大队长家里也睡了一觉，此刻神采奕奕, 完全有了学习的精神头。</p><p> 结果刚坐下, 林雪君不先讲课, 反而伏在桌上笑呵呵地问：</p><p> “姜兽医, 在场部是不是买什么东西特别方便啊？比如有胶皮手套、胶头吸管什么的到了供销社, 你们兽医站的同志是不是都能第一时间买到啊？”</p><p> “这倒是比较方便，咱们这边物资其实还行, 就是运输太难了，好多东西运不来运不出，才造成物资不足的现状。”姜兽医点了点头。</p><p> “上午我看你医药包里还有备份的胶皮手套和一些器具呢, 比如绷带啦, 缝线啦这些消耗品，咱们生产队都特别稀缺。你们兽医站能不能把东西转卖给我一些啊？这样我们生产队物资紧缺的现状就能解决许多了。”林雪君笑得两颗门牙露出来, 眼睛弯弯的，尚有婴儿肥的面颊也嘟起来。</p><p> 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样像孩子一样笑着的人呢。</p><p> 而且姜兽医一会儿还要跟人家学东西，他自己在场部想买东西的确更方便……</p><p> 姜兽医无奈地笑笑, “你是早就惦记我那点东西了吧？”</p><p> “要是能都卖给我就好了, 我真的太缺了, 有多少就想要多少。”林雪君像个招财猫一样，就差给姜兽医拜拜了。</p><p> “那你没有的都有啥？都卖给你吧，我回场部再准备。”姜兽医转头喊小刘将自己的药包拿出来，几卷纱布和缝线往桌上一放，果断道：</p><p> “都是给咱们公社劳动，这些都不要你钱了，你直接拿去用吧。回头我在场部买的时候，要看到多的，也帮你买了。你让你们生产队去场部采购东西的人常去兽医站逛逛，要是有东西给你，我直接让兽医站的接线员帮忙收着，你们采购的人去接线员那取就行。”</p><p> 姜兽医心里其实很佩服林雪君这个大胆的小姑娘，肯学肯干，不怕脏不怕累的，就算要买这些东西，也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工作，这有啥能拒绝的嘛。</p><p> “这个胶头滴管，还有这两副手套也都给你吧，我回去了再买。”</p><p> “谢谢姜大叔！”林雪君一高兴起来，称谓都变了。</p><p> 姜兽医哈哈一笑，恨不得将自己的医药包都送她。</p><p> “我的这副手套我也不丢，虽然都有点硬了，但这个手指头上扎个洞，还能给小羊小牛做奶嘴，万一有母畜生病不喂奶，奶嘴奶瓶就派上用场了。”林雪君掏出王英送给自己那副旧手套，珍惜地摸了摸，又改了口：“我这副也还能用，还是先用着吧，这个东西在咱们这太稀缺了，能省就省着点。”</p><p> 两个人聊了会儿兽医学上会用到的各种奇怪器具，便开始讨论给牛羊助产的方法，阿木古楞和小刘则在边上做笔记听课。</p><p> 小刘很快便发现，阿木古楞常常只是专注倾听，并不记录。休息的时候便问他：</p><p>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咋不记笔记呢？”</p><p> “我都记在这里了。”阿木古楞敲了敲自己脑袋，表情格外正经，淳朴真诚得没有任何炫耀之态。</p><p> “……”小刘看看自己好多大白字的笔记，默默抿了抿唇。</p><p> 在专注工作的过程中，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日照偏西，天色又昏沉了。</p><p> 姜兽医收获满满，拍了拍笔记本，笑着道：“明天早上我就走了，这次收获颇丰啊。”</p><p> “姜兽医回场部吗？”林</p> ', ' ')('\n <p>雪君问。</p><p> “不啊，还要去后面的牧场走一走，春天要开始准备大批量地给羊剃毛了，得去看一看牲畜。”</p><p> 林雪君送姜兽医到门口，目送对方走向寄住的大队长家，一转头忽然发现不对劲。</p><p> “咦？”</p><p> 昨天门口明明只堆了一座小山的碎石子，都是阿木古楞推过来的。怎么忽然小山变大山，还不止一座？</p><p> 正疑惑着，前面忽然有个人推着个小独轮车走过来，看见林雪君后便笑着打招呼：</p><p> “林同志，你们开完会了？”</p><p> 是位中年社员，开荒之后还要去耕种，耕种完了还要去脱坯建大瓦房，是生产队里重要的劳动力。</p><p> “这些砂石是给我的吗？”林雪君看着他走过来，作势便要往门口的砂石山上倾倒，惊讶地问。</p><p> “是啊，大队长说你需要这些废石头，我们开荒完了，就帮你挑了些送过来。”</p><p> “啊！太感谢了，辛苦了辛苦了。”林雪君不好意思得直点头道谢，恨不得作揖。</p><p> 她这客气礼貌的态度把中年社员搞得面红耳赤，哈哈豪爽道：“客气啥，回头咱们养点啥都得要你帮忙。你有啥需要的，直接跟俺们讲就行了，千万别不好意思。你看看这些砂石够不够？”</p><p> “够了够了！”林雪君忙点头，太多了。</p><p> 隔日送走姜兽医，恰逢生产队的休息日。</p><p> 因为林雪君在院子里铺石子，闲不住的社员们干脆都过来帮忙。</p><p> 穆俊卿趁牲畜们上山溜达去了，把原本的院子围栏拆掉，一些还不错的木头重新刨劈后，与他给林雪君准备的新木条一起，重新扩院建栅栏。</p><p> 几个知青，两个负责立栅栏的，两个负责往土地里锤的，等固定好栅栏，又用柔韧的木条横着间穿捆扎，天还没黑就把栅栏建好了。</p><p> 院子里的泥土地也都被铺上了石子，社员们单膝跪在地上，用锤子往泥土里夯碎石子，接着又准备了几张大木板搭在地上，等几千斤的大牛们回院后，在木板上踩一踩也能有压路机般的作用。等碎石路完全被夯实，平整干净的小院也就不怕雨不怕牛粪了——好清理又漂亮。</p><p> 晚上大队长赶过来看成果，瞧着林雪君忙里忙外地布置，显然已将这间大瓦房当成了自己的家。</p><p> 这就是归属感吧，专心地布置住处，规划着将来在这里很多年的生活。</p><p> 伏在知青小院外新架起来的木栅栏上，大队长王小磊忽然明悟过来。</p><p> 想要留住林雪君，靠的肯定不是一个男人、一个婚姻，而是一个社群的接纳、尊重和欢迎啊。</p><p> 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与其倾诉道：</p><p> “你这用石子压路的主意挺好，回头把咱们大队的泥土路也这样弄弄，就是路面区域大，找那么多这种小石头不容易。”</p><p> “河边的鹅卵石也挺好，山上开荒后的石头不够的话，要不去河边找找呢。”林雪君出主意道，驻地的泥路的确需要修一修了。</p><p> 要想富，先修路，这很重要。</p><p> “行。路面修好了，咱们工作效率都能提升，大家不用踩泥，住得也舒服。”大队长捏捏下巴，转头便赶去找其他老社员们商量修路的事去了。</p><p> …</p><p> 林雪君一连累了这么多天，终于忙活完大多数工作，便拉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一边喝奶茶一边等巴雅尔带着她的小动物们回巢。</p><p> 星辰拉上天幕，肆无忌惮地闪烁时，巴雅尔才晃晃悠悠回程。</p><p> 林雪君清点小动物时，忽然歪着脑袋疑惑地问：</p><p> “咦？我的一只耳小狍鹿怎么长出耳朵了？”</p><p> 只见一头小鹿狍抖着两只耳朵，跟在巴雅尔身边，一边戒备地打量四周，一边不客气地往院子里走。</p><p> 她才要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便见另一只长得像小毛驴般灰扑扑的土色小鹿从大牛身后绕出来，头上那仅有的一只耳朵轻轻抖了抖，然后便傻瓜一样一蹦一蹦地跑去找小糖豆玩了。</p><p> “那这头两只耳朵的狍子是谁？”林雪君抬头问向大姐头巴雅尔。</p><p> “哞~~~”巴雅尔有问必答，就是可惜林雪君听不懂。</p><p> 衣秀玉推开窗，把脑袋探出来，笑嘻嘻道：</p><p> “可能是巴雅尔把咱们家又舒服又安全，伙食好还有位好兽医的消息传出去了，这只小狍子听说后，就跟着回来蹭吃蹭住了吧。”</p><p> “畜丁兴旺啊。”林雪君哈哈笑着拍了拍巴雅尔厚实的背脊，抚摸着它输出了好半晌彩虹屁。</p><p> 巴雅尔就那样一边倒嚼一边泰然听夸，时不时摇头晃脑地哞一声，显得十分得意。</p><p> ……</p><p> 因为在山上吃人参、灵芝的大牛巴雅尔，每天带畜队上山，总能一个不落下地带队回家。</p><p> 它的好口碑很快便在生产队传开了。</p><p> 大队里还有一些老弱绵羊和一队山羊，以及几头转场时不适合长途跋涉的牛。照顾这些牲畜的社员一商量，干脆在每天巴雅尔上山的时间点，把自家照顾的牲畜也赶出去，让</p> ', ' ')('\n <p>它们追随巴雅尔。</p><p> 于是，巴雅尔的队伍越来越大。</p><p> 尝试了几天，大家发现巴雅尔并没有排斥这些新来的小弟，仍旧尽职尽责地带队上山找草吃，天快黑时带队折返。</p><p> 便完全放心地将大队留在驻地的牲畜都交给巴雅尔带。</p><p> 它仿佛会数数，还会看时间，总让生产队的社员们啧啧称奇。巴雅尔简直比一些人类还靠谱，它真是牛中最好的大姐头。</p><p> 这个世界好有趣，连牛靠谱起来，都能升职。</p><p> 在这个畜群队伍里，最特别的、独一匹的就数红色的小野马了。</p><p> 马是超级合群的动物，往往只要带走头马，就能把整个马群拐跑。</p><p> 小野马因为肠套叠而掉队，失去了它的社群，如今它又找到了新的“头马”，新的社群。</p><p> 来到生产队后，小野马飞速跟大牛巴雅尔建立了亲密关系。它总是跟在巴雅尔身后，亦步亦趋，比巴雅尔自己的牛犊还要粘牛。</p><p> 终于，在跟着巴雅尔粘糊了一周后，巴雅尔开始在闲时舔舐小野马，像舔舐自己的犊一样。</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