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 第37
('\n <p> 褚时英气得又骂了一声：“鸟！”</p><p> 然后她看褚哲又仔细将帛书收起，问道：“伯父，你应该会按照信上所说，不告诉祖父吧？”</p><p> 褚哲沉默后，却是道：“亲父一向疼宠鲜儿，如今有他的消息了，怎能不告诉亲父，他与我一样，等这个消息，等太多年了。”</p><p> 他眼底水光越聚越多，偏过头去用袖子揩了揩，“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总得将他接回来。”</p><p> “这个鸟，从小就任性惯了，可不能听他的，怎么能不回家呢。”</p><p> 说着，他哽住了，几次想再张口说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p><p> 褚时英眼里的泪被勾了出来，她算是知道前世褚哲为何会告诉祖父这个消息了，若只是模棱两可的消息，褚哲怎么会惊动祖父。</p><p> 可这是，褚鲜的绝笔信啊。</p><p> 但是不行！</p><p> 褚时英说：“伯父，这封信不能给祖父看，祖父年纪大了，他身体承受不住的。”</p><p> 褚哲持不同意见，他平复了一些，说道：“那你便要亲父，一直活在惦念儿子的痛苦中？让他至死都怀有遗憾？”</p><p> 说完，他站起身，作势要去寻褚卜，褚时英却快他一步，直接将布帛抢了去。</p><p> “时英！”褚哲伸手要够，又厉喝，“你好好拿，都弄皱了！”</p><p> 褚时英将布帛藏在身后，“我只知道祖父现在一天比一天嗜睡，吃得也不如以往多了，最近也不爱出门遛弯了，就连给学子答疑解惑，有的时候都会睡着。”</p><p> 豆大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祖父老了，我无能为力，不能扭转乾坤，但是伯父，至少我们暂且瞒下父亲的消息吧。”</p><p> 她低下头，说出了十分残忍的话：“死人怎么都该给活人让道的，对不对，何况，父亲他信上不都说了，别告诉祖父。”</p><p> “伯父，要是让祖父知道的话，以他的身体，活不过今年的，你信我，信我一次好不好？”</p><p> 褚时英哀求着，她不懂他们的执念，也不想懂，她只想让祖父活着，为此，她也不惜说出扎心之言，“伯父，褚家在郑国受王厚待，全因祖父，若祖父没了，褚家焉何能存？”</p><p> “时英，慎言！”半晌后，褚哲落寞地垂下了手，“罢了。”</p><p> 祖父将亡日</p><p> 说服完褚哲后, 褚时英便松了一大口气，有关褚鲜的消息一律被封锁，但她依旧担心祖父会在其他人嘴中听到。</p><p> 因而和秦岐玉寸步不离守着祖父，组成一道人墙。</p><p>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褚时英便一日比一日焦躁, 就连秦岐玉做饭切肉, 肉块都不能大了，大了都会有噎着褚卜的嫌疑。</p><p> 秦岐玉罕见没有安抚阻止她，甚至因为她这扭曲的照顾褚卜行为, 而乐见其成, 心中有说不出的踏实。</p><p> 他也怕会出些什么意外。</p><p> 等到了褚卜上辈子逝世的前十天, 褚时英登峰造极，控制得变本加厉，对外宣称褚卜身体不适, 需要休息, 完全不准褚卜再接触学子。</p><p> 更甚至叫了商队十多名护卫守在小院四周, 又重金请了郸阳城的巫医来家中坐诊。</p><p> 逝世的前一天, 就连院子上空飞过一只鸟, 她都能叫人给射下来。</p><p> 褚卜对她的草木皆兵表示不理解，甚至对自己失去人身自由这事而颇有微词。</p><p> 褚时英回避着祖父的目光, 头一次在亲人面前，展现了自己强硬的一面。</p><p> 家中有人硬，就得有人软, 秦岐玉便成了缓和气氛的人, 日日变着法做褚卜爱吃的菜哄他。</p><p> 以前不让他吃的, 随便吃。</p><p> 以前控制量的食物，也不控制了。</p><p> 更是任由三三在院子里胡闹, 就是为了逗褚卜一乐。</p><p> 一个普通人都能察觉到不对，更何况褚卜，是以他妥协了，也含沙射影的询问秦岐玉，“可是要出威胁我性命之事了？”</p><p> 褚卜依旧那么敏锐，秦岐玉嘴里苦涩，未答，褚卜也就不再问了。</p><p> 等次日，终于见到不再躲藏的自家孙女，又被她萎靡的样子惊到，即使画着妆都遮掩不住的憔悴，从头到脚都透着担忧。</p><p> 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下，平日里飞扬的丹凤眼都毫无神采的耷拉着，一看就是整日没睡。</p><p> 冬雾独家</p><p> 不光她，就连已经搬进他的房间，务必要和他同塌而眠的秦岐玉，眼下都是青紫一片。</p><p> 褚卜用过早膳在院中溜达，走到院门前几次想出去，皆停了下来，褚时英突地说：“曾大父可要出门，时英陪你。”</p><p> 这话一出，惊得秦岐玉和三三一同望向她。</p><p> 三三欢呼一声：“主公，你要出门吗？三三一同去！”</p><p> 这个院门关了几日，她就跟着圈了几日，早就受不了了。</p><p> 可褚卜的目光落在褚时英那紧张着不断扣着自己手指的手上，叹了口气，“累了，不出了，我回屋歇息一下。”</p><p> 褚时英强自挤出一个欢笑应了，她也很纠结，今天是</p> ', ' ')('\n <p>上辈子祖父亡故的日期，一方面她想让祖父平安度过，一方面她又怕生死之事不可改变。</p><p> 万一这真的是最后一天，祖父没能做成他最想做的事怎么办？</p><p> 秦岐玉走上前，牵起她的手，温柔地给予她力量和肯定，“时英，你没错，我们进屋去瞧一瞧曾大父。”</p><p> 褚时英跟着他进屋，就见他忙了起来，为褚卜洗头、净面、修胡须，甚至赶她出去，帮褚卜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p><p> 这一忙活，连午饭都晚了。</p><p> 晚都晚了，索性拿糕点垫吧了一口，而秦岐玉做了一顿异常丰盛，足有八道菜的奢侈午晚饭。</p><p> 褚卜和三三吃得最多，褚时英和秦岐玉应付肚子似的吃了两口，再也塞不进去了，总觉得有饭顶在嗓子口，咽不下去。</p><p> 用过饭，褚时英罕见吩咐三三：“今日你收拾完碗筷后，就早些睡吧。”</p><p> 三三瞧她那难看的脸色，猛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那我端些吃的回屋，我怕我半夜饿了。”</p><p>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比以往翻了一倍，本来就饭量大，如今更大了，刚吃的这点东西都不用到半夜，可能晚上就饿了，褚时英便点头，“多端些回去，挑些你爱吃的，左右这么多，吃不完该坏了。”</p><p> “喏。”</p><p> 褚卜一动，褚时英和秦岐玉跟着回了屋子，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p><p> 以前褚时英还能和祖父回忆一下往昔，但今日怕她回忆着回到褚鲜身上，因而不敢多言。</p><p> 秦岐玉便又挑起大梁，同褚卜分析起当今四国局势，说起这个，褚卜便不困了，和秦岐玉你来我往说了起来，从国说到君，从君说到臣，从臣说到人民、庶民。</p><p> 而后褚卜欣慰的看着秦岐玉，这个他一手教导起来的弟子，对其甚是满意，再看看他身旁的褚时英，当真是金童玉女，般配得紧。</p><p> 就是玉女和金童都有些疲惫，眼珠子不错地盯着他，他胳膊动一动，他们都紧张兮兮的，索性说自己困了要睡。</p><p> 褚时英坐在榻边，秦岐玉已经脱鞋上榻，躺在了褚卜另一侧，两人一会儿这个伸出手试探一下鼻息。</p><p> 一会儿那个趁褚时英不注意，偷偷摸一下褚卜的脉搏。</p><p> 被他俩弄醒，险些装不下去的褚卜，强自让自己保持呼吸平稳，而后终抵不住困意睡着了。</p><p> 这个夜晚，是无比难熬的夜晚。</p><p> 窗外月亮升天，身影隐没在薄云之下，屋内没有点亮油灯，黑黢黢的，却有两个人瞪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甚至连聊天都不敢。</p><p> 而后薄云被清风吹散，屋里愈发亮堂起来，渐渐变得不再那么明亮的月消失在天幕之上。</p><p> 秦岐玉道：“太阳升起来了，第二天了时英。”</p><p> 褚时英赶忙扭头去看褚卜，褚卜依旧睡得实，能听见他响起的呼噜声，呼噜噜，呼噜噜。</p><p> 她头一次觉得呼噜声这么美妙，捂住嘴，眼泪“啪嗒”掉了下来。</p><p> 秦岐玉蹑手蹑脚爬到榻边，将她拥在怀中轻拍着，体贴诱哄，“时英，回去梳洗一下，曾大父这有我来陪着，一会儿你收拾好了来换我好不好？”</p><p> wf</p><p> 褚时英现在脑子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重重点头，抹着眼泪走了。</p><p> 看着她清减了不少的背影，他眸中光明闪烁不定。</p><p> 若以往他只是猜测尚不能确定，但在褚卜前世死亡日上，褚时英的种种毫不遮掩的所做作为足以让他确定，她也是重生的人。</p><p> 这个世界，可能唯一懂他之人就是褚时英，只有他们两人经历过骤然失去褚卜的痛苦。</p><p> 秦岐玉回头去看褚卜，默默泪流满面，“主公，曾大父，这一世我赶上了。”</p><p> 而褚时英，回了房后恍恍惚惚，一会儿坐到自己榻上，一会儿想起来自己得换衣服，一会儿又到铜盆前想洗个脸。</p><p> 洗着洗着，有不同于水的泪掉进盆中，她喉中卡着，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无声大哭起来。</p><p> 祖父，祖父活过前世死亡那日了，他活过了！</p><p> 她用水洗着脸，吸着鼻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小疯子。</p><p> 在褚卜房间等着褚时英回来的秦岐玉，等来了本就早起的褚卜苏醒，待他伺候完他，回褚时英房间一看，她已抱着她要换洗的衣物，在床榻上沉沉睡着了。</p><p> 外面三三咋咋呼呼，院门大敞，护卫已经被褚时英撤了，她可以随意撒欢了，屋内褚时英卸下一身重担，甜甜睡着。</p><p> 他不敢惊动她，扯过另一侧的薄被帮她盖在身上，而后伸出手，在她头顶轻轻抚着，这段日子辛苦了。</p><p> 褚时英似有所觉，在他欲要收回手时，她的头就着他的手心蹭了一下，他默默蜷起手掌，又在榻边站立了半晌，方才离去。</p><p> 出去一看，没有褚卜和三三的身影，他到院外四下扫视着，游侠宇又不知道从哪跳出来，“玉，褚老和三三那个丫头去看农人收庄稼了，你放心吧，兄弟们都在他们身后看着呢。”</p> ', ' ')('\n <p> 秦岐玉颔首，“多谢你了，今日煎鱼，你一会儿拿些走，别拒绝，你不吃，兄弟们还要吃。”</p><p> 宇拱手，再次消失不见。</p><p> 他则步履轻快地折回厨房去收拾鱼了，这段日子褚时英怕遇鱼刺卡着褚卜，是不让做鱼的，今日终于能做了。</p><p> 除了鱼，他得再拌些秋葵，嗯，再切些果子，泡壶菊花茶，大家都有些上火。</p><p> 三三手里提着一个用稻草编制的笼子，蹦蹦跳跳地冲进来，“玉！玉！你看我们出去得到什么了？”</p><p> 不等他问，她就全秃噜了出来，“外面小孩捉了许多许多麻雀，就等我们出来给我们吃！”</p><p> 褚卜的小院被护卫守着，又一连多日没见到他人，周围的农人都担心极了，褚卜平日绝不收农人送得礼，唯一会收的就是麻雀了，因而他们让孩子们捉了很多麻雀，就等着褚卜出门送他。</p><p> 秦岐玉道：“好，你回头拿家中的糕点分给孩子们。”</p><p> 三三点头，然后她小声问，“时英呢，起了吗？让不让吃啊？”</p><p> 秦岐玉拿手敲了这孩子头一下，“去拔毛。”</p><p> “喏！”</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