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 第59
('\n <p> 一碗碗汤药、稀羹被分发下去，灾情暂且稳住。</p><p> 焦头烂额的褚时英，终于有时间在洞西城寻找适合开商铺的地段了。</p><p> 自然也不需要她找，她只是有所意向，富户们便巴巴捧着自家好地段的商铺位置找来了。</p><p>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褚时英毫不客气，挑了被她吸纳进洞西班子中，有实力有头脑之人背后的商铺，要跟这样的人合作那才行啊。</p><p> 褚家商铺的雄鹿旗帜，在洞西城飘扬，他们先后开了粮铺和布铺，至少在未来几年中，洞西需要靠褚家商铺来稳住物价。</p><p> 然后他们也开了玉铺，秦人喜玉，不管是玉簪、玉佩，亦或是玉盘、玉碗都爱，待此间事了，褚时英会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玉矿上。</p><p> 等朝廷终于在数轮争吵中，选出暂代洞西郡守的官员，并确定事急从权，从附近郡县调配粮食赈灾时，便到了褚时英该走的时候。</p><p> 灾民们万里相送，浩浩荡荡的人一眼望不到头。</p><p> 他们都知道了，给他们发放的赈灾粮，那都是褚商自己的粮，后面粮没了，是褚时英和富户们做交换弄来的粮。</p><p> 有人喊道：“夫人。”</p><p> “夫人，一路顺风。”</p><p> “夫人，祝你诞下麟儿。”</p><p> “夫人，我们只认你当夫人，可别让其他女人抢了你的位置。”</p><p> 褚时英在牛车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从何处得知她嫁给秦歧玉后一直无子，还操心起她这些事了。</p><p> 她从车窗中探出头，伸出一只手让灾民们不要再送了。</p><p> 这一去洞西，来回便是两个月过去了，等她回咸阳城的时候，秦歧玉就在城门口迎接。</p><p> 见到她的牛车主动上前打开车帘，伸出一只手，褚时英就含笑将手放在他手上，然后轻轻被她抱了下来。</p><p> 秦歧玉无比感怀道：“夫人，瘦了。”</p><p> 褚时英抬眼看他，“嗯，良人你也瘦了。”</p><p> 他们两人，一人深入洞西，每日睡不够两个时辰，睁眼想灾民，闭眼想粮食。</p><p> 另一个周旋于朝中各种关系中，极尽全力调配粮食药材用以赈灾，又要时刻忧心褚时英安全，根本无法安睡，是以都清减了不少。</p><p> 周围有百姓好奇看着两人，便见褚时英十分坦然的吩咐道：“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炙羊肉和白羹了。”</p><p> 而他们秦国公子就牵着她的手往城里走，“好，回家给你做，还想吃什么？家中还给你备了红枣莲子羹补气血。”</p><p> 他怎么知道</p><p> 赈灾的燃眉之急已经被解决, 褚商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洞西郡极其附近百姓，无人不知褚商。</p><p> 褚商以此种方式第一次在秦国亮相，便被众人称赞为义商, 之后秦国各郡县均以褚商到他们那里开商铺为荣。</p><p> 对此, 全然都是意外之喜。</p><p> 褚时英在出发前往洞西郡前, 也是经过了好一番心理斗争的，商人逐利，她用褚商存粮去洞西赈灾, 相当于平白咬下身上血肉, 疼得心抽抽。</p><p> 然她想到褚鲜创立褚商, 要成为义商的初心，终还是咬牙决定，他们率先进入洞西赈灾。</p><p> 那时赈灾之事刻不容缓,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和秦国讨价还价。</p><p> 我替你赈灾, 你给我什么好处？</p><p> 甚至做好了褚商的付出会如流水一般, 泼出去就没了的准备。</p><p> 加之她幼时经历过亡国逃难, 知道灾民艰辛, 这才提出自己要去往洞西。</p><p> 她自洞西而回，只在家中休整了半日, 便被秦歧玉领着进宫面见老秦王，细细将洞西所见所闻告知。</p><p> 老秦王对她自是夸奖安抚，并直接承诺, 褚商日后商税, 只需缴纳两成, 要知道秦国商税繁重，几乎占据获利一半。</p><p> 现在看, 她去洞西赈灾这个决定真是再正确不过。</p><p> “玉，”老秦王坐在西殿榻上，询问他，“治灾之事你可有头绪？”</p><p> 秦歧玉长睫掀起，黑瞳看向在老秦王手边案几后跪坐的褚时英，滔天波澜隐匿在看似平静的眸光中，方才转向老秦王。</p><p> 拱手道：“孙儿认为治洞西，重在三点，一是秦国管辖洞西郡的力度，二是大开洞西郡艰险道路，三是治理渭水水患。”</p><p> “此三点缺一不可。”</p><p> 褚时英暗自点头，洞西郡守之所以敢隐瞒灾情，还不是自己仗着天高秦王远，无人能管束，无法无天，俨然成为洞西的王。</p><p> 加之路难走，形成天然屏障，导致洞西方圆的人，出也不好出，进也不好进。</p><p> 而治理水患那更是重中之重，不将水患治理好，那洞西年年都需要人力赈灾，秦国国法又与赈灾冲突，实在不好弄。</p><p> 她看向自己对面的秦歧玉，他白玉无瑕的面庞上鼻梁高耸，眼睫又浓又密，像蝴蝶翅膀一样轻缓忽闪着，继而道：“孙儿举荐一人，至洞西治水。”</p><p> 老秦王眉间深深的沟壑听闻他这些话都平整了些，他道：“说说</p> ', ' ')('\n <p>，你要举荐何人治水？”</p><p> 秦歧玉眸光扫过褚时英，说道：“水家名士姜水，其著有《水经详解》，治水之术炉火纯青，被誉为水家。”</p><p> 水家姜水？</p><p> 褚时英略带诧异地看向秦歧玉，这人她知道，前世还是她发现的此人，将其举荐给了郑季姜。</p><p> 郑国和秦国比邻，滔滔不绝的渭水流通两国，因而郑国境内亦有水患。</p><p> 郑季姜还是郑国公子时，渭水河畔遭灾，姜水主动前往献策于当地郡守，欲要治理水患，却被当地郡守打出。</p><p> 后她听闻此事，觉得此人有大才，请之，又说服了郑季姜让此人试试治理，左右再差也就是个治理不好。</p><p> 冻雨</p><p> 姜水当真是有治水天赋，且精通算学，经他治理，水患被解，郑季姜被郑王夸赞，一跃成为诸公子之首。</p><p> 秦歧玉不提，她竟险些忘了此人。</p><p> 不过，世人都觉得水家、农家等为小道，根本不会太过留意，他是如何知道的水家有这么一号人物？</p><p> 她之疑惑目光，让秦歧玉呼吸都放缓了。</p><p> 这边老秦王一声：“善！”而后吩咐道，“若此人真有才能，便将这治理水患之事交予他负责。”</p><p> “此人现在何处？”</p><p> 秦歧玉喉结滚动，回道：“此人居无定所，上次听闻他在郑国，如今孙儿亦不知他现在在何处。”</p><p> 老秦王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先找到《水经详解》我要一观，尽全力找此人。”</p><p> “喏。”</p><p> “等等，”老秦王想了片刻，同身边长史道，“向外公布，秦国拟召水家大成者入秦，官位高悬，有能者居之。”</p><p> 长史：“喏。”</p><p> 定下治水之策，秦歧玉便带着褚时英往宫外走，内侍在两人前面很远处领路，他低头问她：“可累？”</p><p> 褚时英半点没掺假地点头，点头速度之快，冲淡了不少秦歧玉心中忐忑。</p><p> 只听她问：“你还知道姜水呢？他治理水患的名气都这么大了？”</p><p> 秦歧玉握住她微凉的手，将人握在手里，方有实感，心下稍安，简略解释两句：“在曾大父院中，偶听人谈起过。”</p><p> 实则是他前世，听闻过褚时英举荐姜水，治理了郑国的渭水，他当时便想，此人若是此人在秦国就好了。</p><p> 褚时英不疑有他，仗着内侍很有眼色的离两人很远，悄悄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靠在秦歧玉身上，真得太累了。</p><p> 秦歧玉轻轻为她按着额角，将步伐放缓。</p><p> 两人走到宫门口，褚时英推开秦歧玉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裳，方才同他一起出去，刚一出门，就见太子府家老迎了上来。</p><p> 家老行礼道：“公子，夫人，安定君有请。”</p><p> 安定君自病倒后，因忧心忡忡，便一直流连于病榻。</p><p> 最近洞西灾情被遏制住，秦歧玉又大刀阔斧惩治了一批官员，恰逢褚时英回归，他终于打起精神，请他二人到府一叙。</p><p> 等他二人到太子府时，安定君将将被良桦夫人扶起，他一脸病容，十分随和的让二人就座。</p><p> 褚时英看了一眼在安定君身后背对而坐，用身体撑起安定君的良桦夫人，有那么一点懂她为何坐稳太子夫人之位了。</p><p> 年轻貌美，老夫少妻，本就惹人疼爱，安定君一身的病，她又懂一些医理，可以在其身边随时照顾，她不受宠谁受宠。</p><p> 安定君问了和老秦王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然后同秦歧玉道：“姜水此人，我亦会派人寻找。”</p><p> 秦歧玉中规中矩道谢：“多谢亲父。”</p><p> 安定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显然褚时英在场他有些说不出口，褚时英便找借口出去了。</p><p> “亲父，他可还好？”年过五十的安定君，胖胖的脸上满是忐忑，从未被老秦王夸奖过的他，也十分怕老秦王对他失望和训斥。</p><p> 原本低垂着头，尽显温顺恭敬的秦歧玉将头抬了起来，神色复杂，又兼有果然如此之色。</p><p> 他对他的亲生父亲，没有期待，且心里隐隐有些瞧不起，然看他小心翼翼询问老秦王，终是在心底一叹。</p><p> 回道：“洞西灾情已经被控制住，下一步便是治灾，治灾非一时之功，恐要以年起算，因而曾大父并未太过忧虑。”</p><p> 安定君仔细听着，眼神还带着期待，盼着秦歧玉多说些，秦歧玉也没让他失望，继而道：“该处理的洞西官员，已悉数被处理了，虽洞西郡之前是亲父的封地。”</p><p> 他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安定君胖得一条缝的眼睛都又睁大了些许，方道：“但更是秦国郡县，郡守之过，也不能强算在亲父身上，曾大父似不甚在意此事，比起这些，想来曾大父更愿意看到将水患治理好。”</p><p> 这一番话，成功让心悬在半空的安定君落了下来，他痛哭流涕，费力地拿着手帕擦着眼，丝毫没有自己身为太子不可在儿子面前哭泣的自尊。</p><p> 反而还问了一句，“那玉你觉得，我之后应如何做？”</p><p> 明明已经讲了</p> ', ' ')('\n <p>方法，但看安定君没有领略到的秦歧玉无奈，“大力支持治理水患，为洞西郡修建道路，加强对洞西郡的管辖。”</p><p> “是极是极，”安定君一连应下，“你且放心，姜水这人，为父一定尽力寻找，修建洞西官道之事，我亦会催促。”</p><p> 秦歧玉颔首，两人一个问一个答，看起来默契得很，唯独在安定君身后的良桦夫人一脸不可置信。</p><p> 你们两人就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吗？</p><p> 哪有当父亲的对儿子言听计从，当儿子的对父亲献言献策的，就不觉得你们两人身份颠倒了吗？</p><p> 秦歧玉向安定君提出告辞时，在太子府花园寻到了褚时英，她正同闻讯赶来的秦姬说话。</p><p> 秦姬在太子府担心他们两人，好好的美人都瘦了，她握着褚时英的手叮嘱，“日后这种去灾区的事情可不能做了。”</p><p> 转而又道：“玉那里你也应劝着些，他行事太过激烈，一下令便杀了好些人，我听韩姬她们都说他冷血，杀人如麻。”</p><p> 褚时英压下即将要上挑的眉梢，耐着性子给秦姬讲这背后的深意，“洞西俨然已经成为群山内的又一个秦国，若良人行事不狠绝，万一郡守造反，那便是连亲父都要被拖累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