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王上病逝垂帘听政（重生） 第84
('\n <p> 她的曾大父因有意隐瞒褚鲜消息, 而多活了一年, 那他的曾大父……</p><p> 凤眸张开长睫，问道：“你曾大父是因为原因故去的？”</p><p> 秦歧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可惜, 老秦王前世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刺激, 他就是单纯的, “积年劳累, 身体熬不住了, 且年纪也大了。”</p><p> 可不是，老秦王比褚卜还要年长, 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很长寿的人了。</p><p> 褚时英叹息一声, 虽她与老秦王相处时间不久, 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为一个王上, 那兢兢业业、体恤民生、一心为国的大无畏精神。</p><p> 之前曾大父去世时，秦歧玉陪伴左右, 那这次该换她了。</p><p> 她道：“那我不去天府诡城了。”</p><p> 去天府诡城并没有那么着急，魏莱不愧是他们两人捡漏来的人才，按照她的设想正在稳步推进。</p><p> 现在进行着城内规划设计，既要打造商贸之都，必要的商坊划分是必须的，整座城都将以商业为主。</p><p> 据魏莱传来的消息，如今整座城的设计已经全部弄完，正在召人进行建造，待全部建造完毕，就是发布政令，号召四国家商人入驻的时候。</p><p> 而这期间，同时还要梳理天府诡城独一份的法令。</p><p> 此城种种设想，秦歧玉都已经报老秦王批示了，老秦王准他自由建设。</p><p> 所以只是她自己着急，因为分割出褚商给吕雪，她的西褚商可谓元气大伤。</p><p> 在陈国、吕国的商铺几乎都划给吕雪，那些都是褚鲜年轻时置办下的，所以她只剩在秦国和天府诡城的商铺了。</p><p> 天府诡城将成为她下一个主盈利方，过于看重，便失了本心，连老秦王的事都给忘了。</p><p> 褚时英有些愧疚，秦歧玉是如何对待她曾大父的，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可以说，比她照顾得都仔细。</p><p> 因而，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不如，将曾大父接家里来吧？”</p><p> 如今安定君负责监国，秦歧玉负责处理政务，老秦王在咸阳王宫就只是如定海神针在东殿待着，等着安定君处理不了，来询问他的意见。</p><p>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人接出来，既然前世是劳累而亡，这一世最后一段日子，不如脱离一下那种环境，彻底休息一下。</p><p> 何况在家中，也不耽误政务要事，秦歧玉每日都回来，可以日日同老秦王禀告。</p><p> 老秦王那么喜欢秦峥，也可以让他享受一下子孙绕膝的快乐。</p><p> 秦歧玉眸子顿时就是一颤，“你可愿意？曾大父他毕竟是一国之王，他若来，麻烦事必不少。”</p><p> 她丹凤眼挑起，骄矜道：“这有什么不愿意的？王上又如何，难不成在我面前的你不是了？再说，我见过的王还少了？我也是当过王后的人。”</p><p> “嗯，王后……”秦歧玉低笑着。</p><p> 褚时英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叫不叫？”</p><p> “叫，”秦歧玉道，“多谢夫人。”</p><p> 次日，在东殿处理政务的秦歧玉，当着来禀告事情的安定君的面，提出了想请老秦王住到他那的请求。</p><p> 不说安定君如何大为震惊，他一直觉得老秦王一身威压，身为老秦王亲生儿子的他，都尚且不敢在老秦王面前造次，秦歧玉竟然妄想和老秦王一起生活，他怕不是脑子发昏了！</p><p> 就连老秦王自己都觉得猝不及防，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堂堂一国之王，住到孙辈家算怎么回事。</p><p> 秦歧玉被拒绝，并不气馁。</p><p> 他先以食诱，每日提着饭菜来东殿吃，又许以孩诱，每日分享秦峥窘事，诸如撒尿尿了自己一脸，吃奶还挑食，有个奶娘的奶突然就不爱吃了。</p><p> 最后在所有人离宫，老秦王寂寞孤单，颇为寂寥时，时不时折返回来，同老秦王用下晚膳，再次提出此事。</p><p> 老秦王每次都挥手让他退去，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些许松动了。</p><p> 当老秦王某夜突发急咳，一口痰卡在喉中吐不出，险些背过气去，还是内侍及时发现，叫了太医来，将浓痰吸走，方才呼吸通畅时。</p><p> 匆匆赶来的秦歧玉跪下，“曾大父，宫中景色看了这么多年，不妨跟孙儿看看宫外人景，便跟着孙儿回家吧。”</p><p> 一同被搀扶来的安定君也被吓得不清，“亲父，您若不愿去玉儿那，不如去我府上住。”</p><p> 老秦王以为自己是不愿去陌生地方，哪怕那是孙儿家。</p><p> 可生死之间才看透，他不愿离开这咸阳王宫，其实也是舍不下手中权利，可他老了。</p><p> 他躺在榻上侧头，双眼依旧犀利，但布满浑浊，在他的视线里，他看不太清胖儿子的脸，远处跪着的秦歧玉更是出现了两个人影。</p><p> 最终，他松口道：“先去住个三日。”</p><p> 秦歧玉便眼角都带起笑里，看得一旁的安定君说不出的心酸。</p><p> 对于日常和老秦王的相处，秦歧玉与褚时英一致觉得，就按照家人的方式来，以前他们怎么照料曾大父，如今就怎么</p> ', ' ')('\n <p>照料老秦王。</p><p> 老秦王一辈子，不缺溜须拍马，处处恭维的人，但很缺，好像不太怎么把他当回事的人。</p><p> 比如说，他来到两人家，直接住进了厢房，都没特意给他挑地方。</p><p> 比如说，褚时英忙着听从天府诡城回来的健汇报，无暇理会秦峥，便将抱着孩子送进他怀里，徒留他和秦峥大眼瞪小眼。</p><p> 比如说，他决定不了每日自己要吃什么，他不爱吃藿菜，秦歧玉总是强迫他吃。</p><p> 再比如，他震惊发现，有时秦歧玉会带一些政务回家，褚时英会帮忙批办。</p><p> 老秦王：“……”</p><p> 把国家大事交给一个女人！就算是玉的夫人……嗯……他翻看批办过的政务，好像确实没出什么错，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p><p> 他爱去藏书楼溜达，时常把里面借书看的士子搞得紧张兮兮，几次之后，他好像发现了这事的好玩，经常抱着秦峥过去，时不时吓他们一下。</p><p> 然后细皮嫩肉的秦峥就被藏书楼前的荷花池里的蚊子给咬了，看着秦峥泪眼朦胧，老秦王顿时心疼又心虚。</p><p> 如此，过了三日，他便又接着过了三日，三日复三日，他渐渐感受到了出来的这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快。</p><p> 南泊东吴万里船</p><p> 褚时英要去褚商店铺巡视，临出门前特意去看了一下老秦王，他正闭眸躺在树下软塌休息，一个恍惚，她好似看见了曾大父。</p><p> 摇摇头，她眉目清明起来，嘱咐曲注意老秦王，有事赶紧叫她回来。</p><p> 就算以诚心待老秦王，也要注意度，老秦王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攻心的人，相反多少对他们带着些警惕与猜疑。</p><p> 这很正常，毕竟是一国之王。</p><p> 不过好在，她与秦歧玉确实没有别得心思，只是想尽自己孝心。</p><p> 老秦王住在秦歧玉家中的事，到底还是被朝中大臣知晓了，他们想不知道也不行，老秦王时而微服私访，大摇大摆直接被撞见。</p><p> 秦歧玉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再一次被拔高了。</p><p> 日子就这么如溪流一般平缓而过，小秦峥长了嫩牙，可以吃些米糊糊了；小秦峥会爬了、会翻身了、会站着了；小秦峥会开口叫人了，第一句话说的是，“曾、曾。”</p><p> 秦歧玉管老秦王叫曾祖父，小秦峥需要叫曾曾祖父，他叫不明白，便变成了，“曾曾。”</p><p> 那日，老秦王正在屋中抱着小秦峥给他喂米糊糊，小秦峥一开心，踩在他大腿上拍手，而后叫了句，“曾曾。”</p><p> 那一瞬间，老秦王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他高高举起小秦峥，“峥儿，再叫一次！”</p><p> 秦峥踢着小短腿咯咯笑，“曾、曾！”</p><p> “哎！”老秦王顿时老泪纵横。</p><p> 等秦歧玉归来，在屋里脱下大氅散尽身上寒气，抱起小秦峥时，老秦王斜靠在榻上道：“峥儿，你一声你亲父。”</p><p> 小秦峥愉悦地看着老秦王，叫了声：“曾曾。”</p><p> “曾曾！”</p><p> 老秦王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了，“你看这孩子，让他叫你，怎么总叫我。”</p><p> 秦歧玉：“……”</p><p> 等晚膳前褚时英回来，老秦王抱着只能喝米糊糊的秦峥哄道：“峥儿，叫你亲母。”</p><p> 小秦峥吧唧嘴，“曾，曾！”</p><p> “哎！”老秦王大掌糊上小秦峥的头，“乖孙。”</p><p> 褚时英：“……”</p><p>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老秦王抱着他的小乖孙，顺顺利利过了冬，这一年，陈国换了王、郑王郑季姜杀了他的同胞兄弟、吕国长公主欲要扶侄子上位、秦国公子歧玉被立为太孙。</p><p> 而后新的一年到来，阳光撒耀，春去秋来，小秦峥会说的话变多了，可以穿着开裆裤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了，老秦王已是强弩之末了。</p><p> 他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突然吩咐内侍道：“收拾东西回宫。”</p><p> 在秦歧玉府上住了近两年的老秦王，重新回到了他偌大冷清的咸阳王宫，而后于一个夜晚，悄然失去了呼吸与心跳。</p><p> 内侍小心唤他：“王上，王上？”</p><p> “王上！”</p><p> 必血谏到底</p><p> 秋高气爽, 阳光和煦，澄蓝天空上无一丝杂质。</p><p> 浑厚浩荡的一声钟响自咸阳王宫中发出，咸阳城百姓无一人在意，只以为是每日清晨的晨钟。</p><p> 可一声钟响之后, 紧接着第二道钟声响起, 而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直到敲钟九下, 钟声余音绕城为止。</p><p> 九乃极数，唯有国君死去，才会用到。</p><p> 众人猛然意识到老秦王崩！</p><p> 无数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呆愣在原地, 更有人走到街上, 遥遥望着咸阳王宫的方向，那里有曾经带着他们老秦人一往无前的王啊。</p><p> 咸阳王宫内，秦歧玉与褚时英皆身穿秦黑厚重丧礼服, 肃穆着一张脸, 红着眼眶站在东殿中。</p><p> 殿内有哭嚎不止的安定君、良桦夫人、朝中重臣, 亦有静静躺在卧榻上的老秦王</p> ', ' ')('\n <p>。</p><p> 一生杀伐果断, 气势逼人的他, 今日眉目安详，穿着自己早早准备好的新衣裳, 头发光顺梳起，就连他的白眉都无一根杂乱。</p><p> 他是做好了准备，坦然迎接自己死亡的。</p><p> 秦歧玉挪开目光, 抬手按住自己鼻梁, 压迫眼眶不让自己落泪, 褚时英借宽袖遮挡，悄悄牵住他另一只, 无声安慰。</p><p> 他们两人早就对这一日有了心理准备，尤其在老秦王回宫时，便有了预感。</p><p> 冬雾独家</p><p> 最后的这段日子，是老秦王一生中难能可贵的放松日子，也是秦歧玉和褚时英深入认识老秦王的日子。</p><p> 感情是会随着相处时日久，而愈发浓郁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