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帮忙。做他们这两个工作的，好几星期见不到面才应该是正常情况，之前两个人都是有意地在凑时间。<br/><br/> 只不过是这半个月，褚世清不怎么飞新郑，所以真的是连声音都没怎么听见过。<br/><br/> “不会真的干等你两个小时。我开车转转，然后过去睡一会儿，应该时间正好。”褚世清停了一下，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程阳，咱俩聊聊吧。”<br/><br/> 程阳点了点头：“行。”<br/><br/>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开始和刘震交接班。新郑的货运航班非常多，所以夜间流量并不小，甚至高低扇区合为一个席位之后可能会出现当班管制流量压力比白天还大的情况。褚世清在之前和程阳聊天的时候聊到过这个问题，从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在程阳值夜班的时候给过对方发过任何信息、微信等等，不论程阳是在拿话筒、副班、还是监控。<br/><br/> 程阳值小夜，下班应该是凌晨两点。<br/><br/> 他投入到工作中之后就没有再想过褚世清的事情。两个小时过得不快不慢，王晓东照例冲了一人一杯咖啡。<br/><br/> 褚世清说得那个地方，程阳七拐八拐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进近和区域管制室的楼邻着那个刚建好的商场的后门，程阳要绕大半个商场的楼才能找到那个停车场，路上有些通道还封着，得另外绕。说是停车场，那其实就是一块比较平的土地，一眼就能看见褚世清的车。<br/><br/> 车停在商场的一个侧门旁边，驾驶员一侧的车窗半开，大概褚世清真的在里边睡觉。<br/><br/> 飞行员这工作其实真的挺累的。<br/><br/> 程阳绕过那个商场的楼之后，就明白了褚世清为什么把地方选在这里。这商场建的很低，所以占地面积很大，据说是要上一些国际品牌免税卖。而这么大个商场吸引顾客的一大卖点，估计就是临近飞行区。<br/><br/> 商场正门前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停车场在旁边。按这广场所在的位置，人站在这稍微仰头就能看见飞机对准跑道下降的全过程，近到让人觉得能 m-o 到机腹的那种。<br/><br/> 建得低就是因为净空区有非常严格的超障要求。<br/><br/> 百米开外就是跑道末端，只不过中间隔了个围栏。向左可以看见整个机场，包括塔台。<br/><br/> 褚世清选这里，大概是要一个好的氛围。<br/><br/> 也因此，程阳大概清楚了褚世清想要和他聊什么。<br/><br/> 他低了低头，继续穿过广场朝着褚世清的车走去。他离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看到车里人影动了动，车灯就亮了。褚世清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一直醒着，显然看见了他，就开门下了车。<br/><br/> 褚世清活动了一下四肢，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br/><br/> 程阳心情有些复杂，给褚世清递了一个安抚的笑容。<br/><br/> 但笑容很快僵在了他的脸上。<br/><br/> 从商场侧门的 yi-n 影里竟然窜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直接朝褚世清扑了过去。在那人一晃而过的瞬间里，程阳借着净空区的灯光看见了那人手里拿着的砍刀。他的本能很快，两三步就冲了过去，可褚世清已经被那人拿刀架着拖到了一边。程阳立刻停了下来，和那人保持着距离，抬手示意自己不会有其他动作。<br/><br/> 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下巴上都是胡茬，外套是灰色的，特别脏。<br/><br/> “是不是你！”男人一边拖着褚世清后退一边对着褚世清狂吼，“是不是你开的飞机！我妈犯病的时候是不是你开的飞机！”<br/><br/> 程阳的手一下子冰凉。<br/><br/> 褚世清皱着眉不说话，不敢刺激中年男人的情绪，眼神死锁在程阳的身上。程阳亦步亦趋跟着中年男人和褚世清的动作移动，像是一个幼稚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br/><br/> “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程阳试着开口，“这样做也解决不了问题——”<br/><br/> 中年男人歇斯底里地冷笑了一声。<br/><br/> “解决问题？！南航拿着一张纸就说我妈死了是活该！一张纸！”男人拖着褚<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世清又退了两步，“总得有人给我妈偿命！”<br/><br/> 程阳的手有些抖。他还在想该说什么才能让男人冷静下来，男人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左臂死勒住褚世清的脖子，右手拿刀指向了程阳。<br/><br/> “你。你是不是也是南航的飞行员。”<br/><br/> 程阳赶紧摇了摇头：“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南航的——”<br/><br/> “你脖子上那个 x_io_ng 牌，举起来给我看。”<br/><br/> 程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 x_io_ng 卡，只不过刚才可能被外套挡住了，那人就没有看见。他赶紧把 x_io_ng 卡举起来对着光，中年男人眯着眼看了看，看完就又把刀放在了褚世清的脖子旁边。<br/><br/> “空管局……空管局也有责任。我问了很多人，有人说空管局当时让飞机延误——”<br/><br/> “我就是那个航班的飞行员。”褚世清突然开口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视线却还是看着程阳，“是我驾驶技术不好，才让乘客犯了病。我就是责任机长，副驾驶也跟这件事没关系，空管局更跟这件事没关系。”<br/><br/>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却好像突然看明白了，咧嘴笑了起来。<br/><br/> “这是你朋友，是吧？啊？我来不及找到你家人，碰上了你朋友，是我运气好，就得让你尝尝那种感觉……”<br/><br/> 男人说得咬牙切齿，褚世清听着闭了闭眼，看起来非常绝望。<br/><br/> 程阳觉得头皮发麻，思绪转的飞快，却没有一个是有用的。<br/><br/> 没有一个是有用的。<br/><br/> 中年男人冲程阳抬了抬下巴：“把你手机扔过来。”<br/><br/> 程阳把手机扔了过去，男人走过去狠狠踩了两脚，看着屏幕凹下去变成奇怪的色块之后才停下来。然后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东西，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男人尽量小心地将拿东西抛在了旁边的地上，然后示意程阳走过去。<br/><br/> “跪下。”那男人说。<br/><br/> 程阳对着那东西跪下了，明白过来那应该是男人母亲的遗物。<br/><br/> “磕头。”<br/><br/> 程阳对着遗物磕了个头。<br/><br/> 褚世清看着程阳弯下腰，压抑地吼了一声。<br/><br/> 程阳磕完头直起身，并没有站起来。<br/><br/> “你知道，你妈妈肯定不希望你做这种事情。你本来还有很多年可以活，还有家人，还有工作，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br/><br/> “你闭嘴！”中年男人对着他吼了一声，“你们这些败类，恶人。你们知道我妈为什么知道有病还要坐飞机吗！知道吗！我妻子女儿出交通事故都死了，都死了。我妈怕我撑不住……我妈……”<br/><br/> 男人的嗓音嘶哑，非常痛苦。程阳内心像是坠了块石头，沉了下去。<br/><br/> 乌柏林根。<br/><br/> 乌柏林根空难里两机在空中相撞，机上所有人全部遇难，其中一架客机上有几十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也在飞机上。当时事故认定不是人为责任，而是规章不完善。事情过去两年之后，这个妻女双亡的遇难者家属竟然找到了当时当班的管制员，把管制员杀了。<br/><br/> 行凶者甚至没有逃跑，被逮捕<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