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知大人若找您是为了多惩罚几个像县令那样的贪官污吏，我是开心的。”<br/><br/> 胭脂想得并不复杂，说得也很坦诚。<br/><br/> 沈错冷笑了一声，望着窗外道：“你只看到我惩戒的是贪官污吏，却不知道接替这贪官污吏的是不是又是另一个贪官污吏呢？<br/><br/> 你以为同知找我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吗？哼，无非是些权力上的勾心斗角罢了。”<br/><br/> 沈错虽然从未身在官场，却看多了官场的黑暗。朝廷如今空出手来收拾江南的这些封疆大吏、士族文人，难道是为了百姓吗？<br/><br/> 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而已。<br/><br/> 这些文人固然有可恶的地方，但当初也并非没为朝廷办过事。<br/><br/> 就如同天明教一般，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是天然的屏障，用不着他们的时候，便是背叛朝廷，动乱国基的魔教。<br/><br/> 兔死狗烹，不可谓不凄凉。<br/><br/> 沈错早就看透了这些事，倒也无所谓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br/><br/> 她与姑姑不如母亲狠，输也在情理之中。事已至此，她无意再进入另一场争斗，更不想去当母亲的棋子。<br/><br/> 沈错当初会接受佥都御史一职，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沈云破还在柳容止手里。她只能表现得乖一点，以能保证姑姑的安全。<br/><br/> 沈错知道柳容止担忧的是什么，她若是和全盛时期的姑姑联手，天下难逢敌手，便是在王宫三进三出恐怕都无人知晓。<br/><br/> 如今姑姑虽然癔症严重，武功尽失，但姑姑天纵奇才，难保有一日不会恢复清醒。<br/><br/> 届时两人联合，天明教教众又散布全国，一呼万应，整个炎朝恐怕都难得安宁。<br/><br/> 所以母亲才处心积虑要她离开炎京，离开姑姑，说的是让她在外历练，实际不过是为了将两人分而化之。<br/><br/> 她就是明知这一点，所以在达成回报胭脂的目的之后，并未打算回炎京，反而一副随意而安的模样。<br/><br/> 胭脂被沈错说得一愣，而后皱着小脸苦思冥想起来。<br/><br/> “沈掌柜，您说的或许没错，可是、可是我觉得……”胭脂近来虽念了一些书，但都比较浅显，也还在囫囵吞枣的阶段，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卡壳了半天，突然道，“沈掌柜，您种过地吗？”<br/><br/> 沈错怎么可能种过地呢？<br/><br/> “没有，怎么突然说到种地？”<br/><br/> 胭脂见她面露不耐，连忙道：“我家的田地都被父亲卖完了，我只跟着姐姐在院子里种过菜。<br/><br/> 但无论是种田还是种菜，有一样工作是很重要的，那便是除草。<br/><br/> 姐姐说，因为地中的养分是一定的，而杂草会和蔬菜粮食抢养分，杂草一多，作物便会长得不好。”<br/><br/> 沈错虽然没种过地，但这种浅显的道理又怎会不知？<br/><br/> 世间经五太演化，精华固有定数，草木五谷吸收日月天地水气之精华，再被动物和人食用吸收，待死后回归天地完成循环，故而生生不息。<br/><br/> 人之所以为万物之长，便是因能驯化五谷，吸收更多天地精华，既而灵智大开。<br/><br/> 胭脂接着道：“除草是个很辛苦的工作，而且无论怎么除，不久之后总会再长出来。<br/><br/> 可要是不除去他们，粮食就一定长不好。定时除草虽辛苦了一些，但到最后总能获得丰收。”<br/><br/> 沈错不笨，若是他人与她讨论这个，大概之前就已经反应过来。<br/><br/> 只是对象是胭脂，她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又才读书不久，竟也懂比喻说理之法，真是让人刮目相看。<br/><br/> “你的意思是贪官污吏是杂草？”<br/><br/> 胭脂连连点头。<br/><br/> 沈错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比方打得不错，可你忽略了一点。”<br/><br/> 胭脂睁大了眼睛，虚心道：“请沈掌柜指教。”<br/><br/> “你忽略了……最终这粮食该归谁？”<br/><br/> 沈错过往随性而为，也以非正规的手段<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惩戒过不少贪官，但说到底不过是因着一个「她看不惯」。<br/><br/> 如今，她已不能因着一个「看不惯」便肆意妄为，又何苦去为他人操心？<br/><br/> 要真帮母亲整顿完江南，她怕姑姑的性命也到头了。<br/><br/> 胭脂呆呆地看了沈错一会儿，最后失落道：“我……不知道粮食最终归谁，我只知道，我也是粮食中的一粒。”<br/><br/> 沈错陡然一震，神情微变，双目死死地盯着二丫，沉默了良久，最后挥手道：“你去把同知叫进来吧。”<br/><br/> 胭脂听懂了沈错的意思，脸上由惊讶到欣喜，最后满是笑容地道：“好的，我马上去叫同知大人！”<br/><br/> 沈错看着她奔跑出去的身影，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br/><br/> 因出身、地位以及眼界的不同，她和胭脂的思考角度也完全不同。<br/><br/> 在此之前，沈错从未想过自己会是「粮食」，在看待事物时，她通常都是以高高在上的角度来俯视。<br/><br/> 即便天明教如今在朝廷口中已是「覆灭」的状态，然而她从未放下过身为天明教少主的高傲。<br/><br/> 如果，她也是「粮食」中的一员，会不会也希望有几个辛勤的除草人不知疲倦地剪出杂草呢？<br/><br/> 即便知道杂草通常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br/><br/> 这一回，是她被胭脂说服了。<br/><br/> 同知战战兢兢地来，欢欢喜喜地走，胭脂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看出来沈错是答应帮忙了。<br/><br/> 离开之前，同知还特地谢了胭脂，倒是让胭脂受宠若惊，之前的那点讨厌也烟消云散了。<br/><br/> 杂货铺傍晚关门，胭脂迅速吃完晚餐，趁着沈错有事要忙，在睡觉前的一段时间教弟弟写字。<br/><br/> 胭脂白日在店铺里一有空闲就会看看书，写写字，记下不懂的问题。<br/><br/> 到了晚间，她会把自己从沈错那儿学到的东西教给虎子，并给他布置第二日的功课。<br/><br/> 等晚上和沈错一起睡时，她又会向沈错请教今天遇到的问题，以及虎子问她，她却不会的问题。<br/><br/> 如此循环往复，胭脂过得异常充实，进步也十分神速。<br/><br/> 不仅是她，虎子的进步也非常惊人。姐弟俩都生性乖巧，虎子白日里除了做姐姐布置的功课以外，还会积极帮春桃和厨娘的忙。<br/><br/> “姐姐，你今晚也要和沈掌柜一起睡吗？”<br/><br/> 在跟着沈错之前，姐弟俩都是一起睡的。以二丫的年纪来说，这原本并不合适。<br/><br/> 但因后母虐待，两人不得不在柴房相互取暖，性命自然高过那些「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礼教。<br/><br/> 后来住到杂货铺，虎子对于和姐姐分开睡一事适应良好，最近却不知为何纠结起胭脂和沈错一起睡的事。<br/><br/> 胭脂摸了摸虎子的脑门——他这几个月来敦实了不少，长得也有几分虎头虎脑的感觉了。<br/><br/> “不是和沈掌柜一起睡，是为沈掌柜暖床。沈掌柜体寒，冬日一个人睡会冷。”<br/><br/> “可现在都已经快三月了，沈掌柜还冷吗？”虎子不很明白暖床的含义，但他知道这是姐姐为了报答沈掌柜的一种方式，“姐姐，你和沈掌柜一起睡会不会很辛苦？”<br/><br/> 胭脂很意外弟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br/><br/> 虽然她刚开始确实有些紧张和忐忑，但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br/><br/> “你为什么这样问？”<br/><br/> 虎子歪了歪头：“因为<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