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和万鬼倾巢出动的情形，不少勉励他，又指明确实是洙尾将蚩尤遗存带来，间接害死了白沃。<br/><br/> “洙尾鬼化，早起异心，今之所为比以往更甚。或活或死，不由我们判断。”杉弥道，他指着洙尾的蛇身，像嫌弃一个杀父仇人，“百谷，你来发落吧。”<br/><br/> 百谷收回目光，搓着自己的手掌。<br/><br/> “阿兄的意思是，我若饶了洙尾，便是不孝么？”<br/><br/> “什么，当然……”杉弥没料想他这样回答，看着他脸色，感到有点气闷，“阿兄不是这个意思。”<br/><br/> “死亡是后悔。”百谷抠着手指，“人死了之后，没死的人心里就全都是后悔。死的人没有药医活，后悔的人没有药医好。<br/><br/> “往后洙尾再来杀我，我必底力以对，若是身死也不是你们谁的错，是我胜不过。”<br/><br/> 他继续说着，声调淡漠：“既然除魔剑拿来了，现在就商量如何对付邪魔。再接下来，我们就各走各的吧。”<br/><br/> 这话一出，杉弥顿时受伤地看着他：“你要阿兄往哪里去？”<br/><br/> 百谷没滋味地说：“长安？余杭？阿兄当时可说了不少好地方呢。”<br/><br/> 杉弥大受打击：“为何这时提它……”<br/><br/> 百谷：“这却不是什么报复，我如今就是这般考虑的。我爹独活了两甲子都没事，人一多他就没了，想必是人多损命。”<br/><br/> 看他越说越离谱，靠在墙边的津滇强硬地打断了：“我晓得你如今心里犯难，但就算把所有人赶走，也没法治这难处。”<br/><br/> 百谷抢话：“我……”<br/><br/> 津滇更加严肃，对失去管教的年轻人有了神明的威严：“你悲伤时不该叫你坚强，放在谁身上，这事都做不得坚强。可一味自暴自弃就中了邪魔诡计，他在幕后就能把你打倒，使我们彼此心意分散，你情愿这样么？”<br/><br/> 你在伤心时，不要做任何决定。<br/><br/> 百谷耳边突然响起父亲的话，一时不出声了。<br/><br/> “反正我不走。”<br/><br/> 僵持不下里，岚间口吻平和地说道，见别人都看他，又解释：“这遮天蔽日宅不是白沃大人为我造的么？我尽量要在这里修炼原身了。”<br/><br/> 杉弥一听，仿佛知道这才是答案，对百谷说：“是了，阿兄也不会走，赖也要赖在你身边。你还能对谁生气呢，将来就对我吧！”<br/><br/> 沉在谷底里的心情好像终于开始往上攀爬，这世上还有自己割舍不掉的人，甩不清楚的情。<br/><br/> 百谷将那股积攒在喉咙里的浊气呼出去，似乎五官重新恢复了丁点知觉：“随便你们吧，这是我爹的房子，我说了不算。”<br/><br/> “其实，阿兄拿不准，怕给你空欢喜，但是……”<br/><br/> 杉弥住了话头，望了望一圈人，才说：“据我所知，本位神应该不至于灭绝，雨神很特殊，他会从天脉里一点点重生。但阿叔的情况特殊，他自己已放弃了神位……”<br/><br/> “等等，爹似乎说过。”<br/><br/> 百谷激动起来，看着自己双腕上不住环绕游动的天白月满鱼：“雨是生息对不对？雨是万物的命根，他是取回神修后才走的！”<br/><br/> 津滇轻轻点头：“这倒不假，本位神是天宫命定的天职，与万物同道相益，宇内无双。既是无双，就必定唯一。”<br/><br/> “这样！那爹会从哪里重生？山上？河中？云彩里？”<br/><br/> 百谷更兴奋了，他看天地都多添和煦：“我会再见到他，我就知道，没有永别……还没有！爹做了那么多善事，怎么能没有好报？会有好日子的！”<br/><br/> 他终于露出带着亮光的眼睛，那么多希望，看得津滇反倒踌躇了：“……百谷，听我说。雨神若是新生，该是没有这一世的记忆。<br/><br/> “他不像洙尾留下能转为原人的后手，若等白沃大人从天脉里诞生重回人，应该，应该也是不认识你的那一位了……他是雨神，但不一定是你的父亲。”<br/><br/> 这话说到最后都扎自己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心，津滇咬着下唇：“懂了么。”<br/><br/> 百谷的笑容僵住了，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着：“他，不一定，是我的父亲……”<br/><br/> 白沃把预备重生的关键灵卵变成了其他人，一个咿咿呀呀的小不点儿，及喂大了，小不点儿就变得会惹人生气，也会惹人开怀。但也正因这个昔日的选择，未来的他们将不再有联系，不再是父子，这血脉强烈的关系，就此断绝了。<br/><br/> 百谷呼吸粗重，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br/><br/> 诚然，他知道自己对待重生的神明有多烂：他弄丢了洙尾的蛋，又弄丢了破壳的小蛇，在洙尾最需要照顾，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无情地离开了。<br/><br/> 但爹会变成不相干的人，这比当初更难接受，如果新白沃会有自己新的小孩——想到这里百谷的喉咙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他好像看见父亲喂养那个不存在的孩子，为他摘月亮摘星星，跋山涉水地摘菌子，给他买衣服补鞋子——百谷要被想象出来的画面气坏了，想着想着，就气得充满眼泪，又不只是埋怨；想着想着，就攥起拳头，也不仅仅是嫉妒。<br/><br/> 有一件更悲伤的事：也许等到雨神再度归来，百谷早就长大成不需要父母的年纪，他或许变成个喜欢孤身奋战的大侠，或许是个离群索居的神仙，一下子有了亲情的羁绊，反倒碍手碍脚。<br/><br/> 在恰逢其时的时候失去，再得到了也变得难以调和。<br/><br/> 百谷重新变成呆呆的模样，喃喃自语：“我不同意，我可不同意……”<br/><br/> 小孩不同意，但上天同意，可要怎么办呢。<br/><br/> 食盒里的芒果青红相间，分外眼熟，杉弥知道，这棵芒果树在前几个月前已经没了，恶意引发的泥石流结束了老树和它院落的命运，这个夏天对人们过于无情残酷。<br/><br/> 他展开双臂抱紧弟弟，吻着他发顶安慰：“百谷，我弟来……可怜……”<br/><br/> 这时津滇突然眼前一花，脚下虚浮，他意识到体力流失过多，必须要去休息了。便不得已开口提醒百谷：“刚才不是说到诛魔的事么，这事变得简单，又变得困难。<br/><br/> “简单的就是我们有了除魔剑，这剑的威猛我已试过了，一击必中，中之必杀。难的是我们都受了伤，需要时日重新积攒修为。”<br/><br/> 百谷用袖子抹一把脸，听话点头。<br/><br/> 杉弥也不想叫弟弟继续低落了，便道：“百谷，你也要赶紧修习，有了这些历练诞生的决心，或许已备突破神修的资格。阿兄虽想让你多休息，但唯恐邪魔率长夜台反扑，搅扰更多村寨，那时更加分身乏术。”<br/><br/> 他给弟弟擦脸：“阿兄不会离开你的，晓得么，你不是孤单一个，阿兄也是你的亲人，你妹子还在呢，记得吗。”<br/><br/> 百谷前些时候刚给妹子寄了书信，还没收到回信儿，他吸吸鼻子：“我妹子好么。”<br/><br/> 杉弥：“她好着呢，邪魔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儿，拿她要挟不了你，这一阵子也别跟她联系。”<br/><br/> 百谷哭得头脑天旋地转，心也有些迷糊，硬生生听懂了：“我要养妹子哩，我会好好的，你们都放心吧。我这就去外边儿练功，至于怎样突破，阿兄若知道方法就帮我一把。”<br/><br/> 他又长长吸进一口气，决定道：“还有，就将洙尾放在这里，过了三日若还活着，便是天意叫我救他。”<br/><br/> 百谷说完了就眼睛红红地去了演武场，在如今的痛苦中，这是唯一能分散精力的事。<br/><br/> 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