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榆有些失神,他脑海中隐隐又浮现出一张脸,那张脸上也有这么一双眼睛,人还未笑,里面已有了三分笑意。<br/><br/> “不过,虽然承蒙你两次相救,却还不知道你的姓名?”<br/><br/> 就算没失去记忆,你也不知道我名字。杨榆伸手捋了一下鬓发,借此掩饰方才的失神:“……我叫杨榆,杨树的杨,榆树的榆。”<br/><br/> 人流如 ch_ao ,杵在路当中太显眼了,苏邑做了个手势,杨榆稍一犹豫,却还是跟着他慢悠悠地往外走去。<br/><br/> “这个名字倒有点特别,你父亲姓杨?”<br/><br/> “不是父母,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师父。”<br/><br/> 男人的声音冷淡,苏邑一愣,意识到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忍不住侧过头,看向男人的侧脸。就在万家灯火的照映下,这张脸坚硬锐利的轮廓似乎被柔和了不少,就算说着不愉快的往事,眼睛仍旧很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平静到有些漠然。<br/><br/> 大概是为了弥补之前说错的话,苏邑轻声道:“你师父一定对你很好吧?这次出来这么久,他一定很……”<br/><br/> “他死了,”杨榆冷硬地打断他,停下脚步,唇边溢出一个讥诮的笑,一字一顿地说,“就死在我的手下。我想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教了我那么久的枪法,最后却死在我的枪下。只用了一发子/弹,正正好 sh_e 入心脏,他死得很平静,因为来不及惊愕。”<br/><br/> 杨榆声音很淡漠,苏邑却听得心颤不已,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想了想,压下心中的惊悸,平和如旧:“你说枪?你怎么会有枪?你——”<br/><br/> “你忘了吗,我是杀手。”杨榆看着他,波澜不惊,话语中却隐隐藏着漫不经心的警惕疏离。<br/><br/>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心底慢慢的、就渗出了丝丝缕缕的寒意。<br/><br/>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根本抓不住,苏邑努力故作平静地移开与他对视的双眼,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就像是已经放弃了所有情感,用冷漠把自己武装起来,强逼着自己对所有的事都无动于衷。<br/><br/> 假如一个人一生当中,每受一次伤就在心脏上划一道口子,伤口愈合结痂,痂却不会落。那该要受多少次伤?多重的伤?血痂才能完全包裹住柔软的心脏?<br/><br/>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杨榆猛地回想起那些灰蒙蒙的往事,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已经走了这么久了。<br/><br/> 却没能走得很远。<br/><br/> “……对不起,”苏邑张了张嘴,轻轻道,“我确实忘了……”<br/><br/> “没关系。”杨榆说。在苏邑低低的嗓音里猛地回过神,心神一松,浑身气势为之收敛。这才发现,这些事已经很久没有对人说过了,自从师父走后,除了小白偶尔有兴致会找他聊聊天,从来再未与人好好说过话了。也许是时间不对,也许是压抑得久了,也许是因为异乡故旧,看到这样一个对他没有恨意的苏邑,他忽然能说出这些连他自己都以为已经忘了的事情。<br/><br/> 轻轻抬目眺望着远处的江水,水面上灯火点点,那是夜晚的渔船。<br/><br/> “我该走了。”<br/><br/> 第二日,处理完当地徐来分钱庄的一些事务,忽然有人来说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求见,杨榆还在困惑为何才来锦阳不过数日,这吏部尚书的公子就会找上门,却在见到来人后顿时恍然——<br/><br/> “原来你这次的身份是吏部尚书的公子?”引着苏邑在院中石桌前坐下,既然昨晚苏邑已经挑破了,杨榆干脆也就放开来说了。<br/><br/> 苏邑忘了他们之间的恨,却偏偏记得他救过他,因而对他抱有不少好感。杨榆也因此没有再动除去他的心思,除了不想节外生枝,也有一些主观的原因。<br/><br/> 其实若不是之前接到的任务,杨榆是不讨厌苏邑这个人的,相反,隐隐的,他还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遇事沉着冷静、手段干脆利落、心思缜密……更何况,眼中没有了刺骨的寒意与恨意,苏邑与记忆中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人也越发得像。既然他会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失神忘了下手,自然也会在此时此刻不愿杀他。<br/><br/> “是啊,先前吏部尚书家的小公子坠马死了,于是我替了他,只要用这个身份活到三十二岁就算任务成功。”<br/><br/> 杨榆挑眉。<br/><br/> 苏邑想了想,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些调侃狡黠,却稍纵即逝,再开口时一本正经:“你知道外祖母悖论吗?”<br/><br/> “那是什么?”<br/><br/> “这是霍金提出的一个悖论,如果一个人真的‘返回过去’,并且在其外祖母怀他母亲之前就杀死了自己的外祖母,那么这个跨时间旅行者本人还会不会存在呢?”<br/><br/> “如果他的外祖母死了,那么就不会有他的母亲,那他自己自然不能存在了。”<br/><br/> “你说得对,可是既然如此,他不存在了,那又怎么会有人去杀他的外祖母?”大概是谈到了自己拿手的学术问题,苏邑神采都变得有些飞扬,一双黑乌乌的眸子衬在苍白的皮肤上十分夺目,“后来,关于这个悖论产生了关于‘平行世界’的概念。在一个世界里,每当选择出现分支,每一个选择都会导致不同的发展,这样,每当进行一次选择,世界都会以此为节点产生一次‘分裂’。也就是说,这个人杀了他的外祖母,世界就有了一次分裂,虽然外祖母死了,但从那一刻开始,他所处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br/><br/> 杨榆隐隐猜到了苏邑要说什么,有下人沏了一壶茶,他抬手给两人斟了两杯。<br/><br/> “系统告诉我,有些世界的有些人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时空势必会因此产生分裂。可是每个世界的分裂是有限的,这些时空如果再分裂,将会产生黑洞,这些黑洞虽小,对于宇宙或许不算什么,可是聚集的多了,会产生爆炸,到时候,宇宙会遭到一次毁灭 xi_ng 的销毁。而我要做的,就是代替这些人继续活下去,直到他们应该死亡的时候再死去。这就是我的任务,”苏邑说着眨眨眼,微微笑道,“我一个人能拯救整个宇宙,是不是很伟大?”<br/><br/> 杨榆张了张嘴,他心思也很灵敏,并不曾被苏邑这一大通话给绕进去,然而却总觉得有些古怪,想了想,保守起见,复又闭上了。<br/><br/> 看到他反应,苏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其实刚才都是我编出来骗你的,除了我的任务是代替这些人活下去,其他都是假的。”<br/><br/> 杨榆:“……有意思吗?”<br/><br/> 苏邑笑够了,黑溜溜的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汽,慢吞吞地说:“有。”<br/><br/> 大概是因为在异世界,对苏邑来说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杨榆就显得格外亲近。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总是来找杨榆,闲聊些有的没的,有时是带来新茶或者有趣的玩意,一来二去,府上的人倒是都对他熟了起来。春去秋来,转眼又是半载,杨榆从来不曾在平时世界待过这么久,虽然有些焦急,曾经的经历却让他很能沉住气,时常派人去玉人楼打听“忘晓”,只是,得到的总是一样的答复。<br/><br/> 苏邑再来找他,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从未有过表示,还如往常一般对他。日子就这样慢慢逝去,而就在这段时日的相处中,杨榆发现苏邑不愧是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