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退后两步，余光看见女人低着头，自顾自地看手机。闻正德看了看女人屏幕，又皱了眉，但没说什么。<br/><br/> 楼层到了，他们两人出去，留闻千书一个人。电梯门关闭，像是顷刻见消耗尽了氧气，变作一块空心的墓碑。<br/><br/>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闻千书选择的楼层。然而闻千书只是看着电梯门开、又关，停在了原地。<br/><br/> 闻千书垂眸，盯着一列数字键，终于摁了那个楼层。她一路走出去，不知目的地在楼道里徘徊。直到一个转身，她看见闻正德推开门出来，匆匆走向电梯。<br/><br/> 闻千书沉默片刻，走了两步，走去那间门口，向里面望过去。<br/><br/> 她看见了病床上的人，打着石膏，面色惨白，神情阴郁。<br/><br/> 闻千书。<br/><br/> 又或者，是十五六岁时的闻千书。<br/><br/> 女人正拿着一个瓶子说话：“千书，你就喝一口。这是好东西，我从一个大师那里求过来的，是从内里恢复筋骨的，让人长骨头的——”<br/><br/> 病床上的人偏了偏头，闭紧了嘴。<br/><br/> 女人凑过去，执拗往她嘴里倒：“我知道你上一次喝了疼得很，但我问了大师了，那证明药有效啊！是在排毒。真的，你听妈妈的话，喝一口。不好喝就吃点糖再喝。”<br/><br/> “糖也不吃吗？哎呀，你就听妈妈一回话——这是好东西，喝一口——”<br/><br/> 她不想喝。<br/><br/> 她明明就不想喝。<br/><br/> 那根本不是医生开的药。<br/><br/> 住手。<br/><br/> 求求你住手——<br/><br/> 闻千书想伸手推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电子音：“你怎么在这里？”<br/><br/> 闻千书：“2333？”<br/><br/> 2333：“你不能在往前了。”<br/><br/> 2333：“闻千书，各个世界是有交叉的——”<br/><br/> “这个世界可能正好交叠了你曾经在过的时空，你千万不能进去改变它，否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br/><br/> 闻千书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房间里。女人终于成功，把“神药”灌了下去，满脸喜悦，眉心舒展。<br/><br/> 2333说了许多话，发觉闻千书没有回答，也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却发现病床上的人闭了眼，眼角落了一滴泪。<br/><br/> 2333愣了。<br/><br/> 它几乎没有想过，闻千书会哭。<br/><br/> 闻千书突然开口：“你说——”<br/><br/> 2333小心翼翼：“什么？”<br/><br/> 闻千书：“没什么。把这个，我不知道什么的东西解开，我想走了。”<br/><br/> 你说，她母亲爱的是谁呢？<br/><br/> 一副病弱的躯壳？<br/><br/> 还是一个承载母爱的容器？<br/><br/> 躺在病床上的又是谁呢？<br/><br/> 是一个人？<br/><br/> 还是一个作为女儿存在的符号？<br/><br/> 2333:“你不留下来——”<br/><br/> “留下来干什么？”闻千书冷笑一声，“看戏么？”<br/><br/> 2333被她呛得一愣：“我，她，可是她——”<br/><br/> “你不是说我不能做任何改变么？”闻千书，“那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br/><br/> 2333也不明白，按道理，时空重叠是很少才会出现的事情。除非这段时空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影响到了主神。<br/><br/> 而闻千书这一段时间的档案又全部封锁，2333总觉得发生了什么。<br/><br/> 但涉及主神，2333一个系统也无法多说什么，还是给闻千书解开身体限制。闻千书转身离开，快步走向电梯。电梯门开时，她留意到边上电梯也在接近这一楼，闻千书心想，大概是闻正德吧。她永远在争吵，却永远什么都不做的父亲。<br/><br/> 闻千书进入电梯，看电梯门缓缓关闭。而另一侧的电梯门在这时打开，蒋明月低头，放下手机，抬手拉上口罩。<br/><br/> 2333：“我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回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写报告，你——”<br/><br/> 闻千书：“我没事。”<br/><br/> 她走出医院，笑了笑，拿出手机，看到蒋明月才发给了她消息——“知道了，晚饭见。”<br/><br/> 2333也看到了：“你们？”<br/><br/> 闻千书：“我们还在一起。”<br/><br/> 2333：“哎呀，你早跟我说你喜欢女生嘛——害我那时候还担心了好久。”<br/><br/> 天知道它发现闻千书跟蒋明月在一起了有多惊吓。<br/><br/> 闻千书笑：“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br/><br/> “我告诉你，你不会担心我喜欢沈婷？”<br/><br/> 2333：“……”<br/><br/> 2333：“告辞。”<br/><br/> 闻千书笑了。<br/><br/> 前些天才下过雨，医院外的木椅还有些潮湿。闻千书随便找了一张空的，用纸擦了擦，坐下。<br/><br/> 她蹬直了腿，仰头靠在椅背上，望头顶的天。<br/><br/> 她想到了后来。<br/><br/> 她想到了毕业以后，母亲一定要她留在这个城市里读大学，工作，她想起了母亲说她太脆弱，这是在保护她。<br/><br/> 她想起了自己申请了很远的学校，她想起了她们开始争吵，她想起了她们往后无数次的争吵。<br/><br/> 她想起了母亲掉的眼泪：“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那么对我的？”<br/><br/> “闻千书，你狼心狗肺！”<br/><br/> 狼心狗肺——<br/><br/> 是啊，闻千书狼心狗肺——<br/><br/> 她开始质疑一切深情，她怀疑那只是以爱为名的伤害；她开始拒绝袒露心声，开始谎话连篇……<br/><br/> 2333：“你真的没事吧？”<br/><br/> 闻千书：“你还没走？”<br/><br/> 2333：“我这不是担心你嘛？”<br/><br/> 闻千书闭了眼，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能救沈婷——”<br/><br/> “难道还救不了自己？”<br/><br/> 闻千书知道往后会如何，她知道。<br/><br/> 她知道母亲会开始买保健品，又不愿意拖累她，便暗地里借钱。她也知道自己发现后，会每月给一部分钱，但再多就没有了。她知道那些亲戚在骂她，知道他们说她父母的闲话……<br/><br/> 她知道再后来她执意要搬出去，而后一次突然发病，会死在自己的屋子里。<br/><br/> 会遇见2333，会遇到——<br/><br/> 蒋明月。<br/><br/> 闻千书睁开眼，吐一口气，坐直身体，却看见医院外，角落里站着一个人——闻正德。<br/><br/> 男人脚下是一地的烟头。他垂着眼抽烟，抽得凶狠，皱起的眉拧成沟壑。不知这沟壑多少因为他妻子，又有多少因为他女儿？<br/><br/> 人年少时总不甘心平凡一生，渴望惊天动地，要做个大人物。<br/><br/> 到后来才发现，平凡一生好难。<br/><br/> 闻千书原以为自己跟蒋明月长久不了。<br/><br/> 但没有想到，她们真得一直走了下去。<br/><br/> 闻千书越来越不沾家，东奔西跑，醉心于景，画落日，画大漠，画皑皑白雪，绵延青山。她国内国外地走，在圣诞集市喝热红酒，在十里画廊过蝴蝶泉。<br/><br/> 蒋明月则忙着救人，忙着带徒弟，一台台地做手术，忙得昏天黑地，也渐渐的名声鹊起。谁提及蒋明月，都得赞一声蒋医生厉害。<br/><br/> 再过几年，月亮去世了，闻千书想再养一只猫，却被蒋明月拒绝了。蒋明月把它喜欢的玩具收起来，整理好放入箱<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