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号电池。<br/><br/> 他家里没有用得着五号电池的地方。<br/><br/> 他家里只有那种又大又粗、很少有人用的二号电池。<br/><br/> 之前他妈妈还在服装厂上班时，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小区设施陈旧，三盏路灯里头有两盏是坏的。<br/><br/> 充话费送的手机也没有手电筒的功能，原潜妈妈每天都会带着大手电筒出门。<br/><br/> 二号电池就是为了大手电筒备着的。<br/><br/> 原潜那时候每天晚上都会趴在窗户边上看。<br/><br/> 看到黑暗里远远有团光照过来了，就知道是妈妈回来了。<br/><br/> 可是妈妈已经不在服装厂里上班了。<br/><br/> 家里的大手电筒也很久没被用过了。<br/><br/> 原潜抿了抿唇。<br/><br/> 他抬头看向两个大人。<br/><br/> 他妈妈像是这才回过神，勉强地笑了下，跟他说：“我去找找。”<br/><br/> 其实不用找的。<br/><br/> 他们都知道家里没有。<br/><br/> 原潜向边上让了一步，让他妈妈开门。<br/><br/> 他看着妈妈打开抽屉，摸索翻找，等他妈妈跟他说“阿姨家也没有五号电池”，然后他听见他的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响。<br/><br/> 在小小的房间里显得很清晰。<br/><br/> “我们家也没有五号电池。”<br/><br/> 原潜能看得出他妈妈的神情非常犹豫。像是在做决定，决定要不要把某件事情托盘说出。<br/><br/> 他想，妈妈可能是想把自己介绍给那个男人了。<br/><br/> 这样的想法让原潜既紧张又兴奋。他看着妈妈犹豫的神情，又有些担忧。<br/><br/> 如果妈妈这个时候告诉男人真相，男人会不会生气？<br/><br/> 但其实生气了也没关系。<br/><br/> 他并不想要这个新爸爸。<br/><br/> 他们也不需要这个新爸爸，自从这个男人介入他家庭，他半夜醒来时，看到妈妈在台灯下数钱的次数变多了。<br/><br/> 数钱的次数变多了，但钱包里的钱却不停地在减少。<br/><br/> 他吃得不多，也不需要新衣服和玩具。<br/><br/> 他不需要妈妈为他花钱，而且很快就能长大。<br/><br/> 等他长大了，就可以挣钱给妈妈花。他没跟妈妈说过这些话，但他觉得，如果他跟妈妈说了，妈妈肯定也会觉得他说得很对。<br/><br/> 只要妈妈相信他。妈妈就不需要这个男人了。<br/><br/> 原潜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成了拳。<br/><br/> 他已经准备好了。等妈妈说出真相，要是男人暴跳如雷，那他就把妈妈护在身后，把男人赶走。要是男人能接受他，要是男人对他妈妈好，那他、那他就把他当做爸爸。<br/><br/> 原潜看着妈妈嘴唇微张。<br/><br/> 然后他听见妈妈问：“要不要留下来吃点菜？我们家今天有糖醋小排。”<br/><br/> 原潜一下子泄了气。<br/><br/> 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个气球，明明刚刚还胀得鼓鼓囊囊的，结果突然间就被根小刺给戳破了，里头的气体“呼”地一声全部跑出来了。<br/><br/> 他摇了摇头，懂事又礼貌：“不用啦，我妈妈已经做好了菜，还等着我回家吃饭。”<br/><br/> 说完他就跑出去了。<br/><br/> 他跑得太快，门都忘了关。<br/><br/> 男人的声音从门里头追了出来。他听见男人问他妈妈：“你这儿怎么连台电视都没有。”<br/><br/> 他听见男人向他妈妈承诺：“这些年你受苦了，等你嫁给我，想看哪个台，就看哪个台。”<br/><br/> ***<br/><br/> 原潜跑了两个街区，才停了下来。<br/><br/> 他在马路上慢吞吞地晃悠，偶尔会有路人停下来，问他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br/><br/> “你爸妈呢？”<br/><br/> “我妈在对面的店里买东西，我在这边等她。”<br/><br/> 原潜面不改色地扯着一个又一个谎。<br/><br/> 扯着扯着，扯得他自己都快信了。<br/><br/> 他其实不喜欢说谎。<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br/> 但他总是，不得不去说。<br/><br/> 好在会停下来问他话的行人不多。<br/><br/> 原潜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br/><br/> 等天都黑了，几家小店都打烊了，才慢吞吞往回走。<br/><br/> 男人已经离开了，妈妈坐在饭桌前算账。<br/><br/> 台罩下有一大碗米饭和一小盘炒青菜。男人照旧是把东西都打包了走的，按他的话说，不用留到明天，明天他们再买新鲜的。这些东西他可以拿回去喂狗。<br/><br/> 男人家的狗好像什么都吃。<br/><br/> 原潜回家的时候，他妈妈停下了手里的笔。<br/><br/> 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又埋头算着账。<br/><br/> 原潜照旧去拿筷子。<br/><br/> 吃饭，吃得干干净净。洗碗，洗好收进橱柜里。<br/><br/> 用盆打水，去外头刷牙洗脸，再脱掉衣服，用湿毛巾把身上擦一擦。<br/><br/> 一切都做好后，他发现妈妈还在算账。<br/><br/> 好像今天有算不完的账。<br/><br/> 这样的晚上，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算不完的账，还有写不完的字。<br/><br/> 出现的频率还挺高。<br/><br/> 所以一般都是原潜先上床睡觉。<br/><br/> 毕竟妈妈很晚才会熄灯。<br/><br/> 原潜向往常一样缩在床上。<br/><br/> 然后他听见妈妈问：“你今天去哪儿了？”<br/><br/> 原潜听到自己回答：“公园，还有商品街。”<br/><br/> “好玩吗？”<br/><br/> “好玩。”<br/><br/> 妈妈很久没再发出声音。原潜也快要就这样睡过去。<br/><br/> 在睡着之前，他又听见妈妈问：“你讨厌妈妈吗？”<br/><br/> “不讨厌。”<br/><br/> “你爱妈妈吗？”<br/><br/> “爱的。”<br/><br/> 当然爱啦。<br/><br/> 原潜朝被子里缩了缩，闭着眼睛想。<br/><br/> 不管妈妈怎么样，他都会一直爱妈妈。<br/><br/> 就像是，一种本能一样。<br/><br/> 第134章<br/><br/> 【原家小少爷的番外，秦一舟X原潜（四）】<br/><br/> 原潜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只无恶不作的大怪兽，一脚就踩扁了大半个星球。<br/><br/> 肯定是这样的。<br/><br/> 他上辈子肯定是做了跟上述例子一样过分，甚至是比上述例子更为过分的坏事，所以上天才会让这辈子的他遇到这么多荒诞的事。<br/><br/> 比如他昨天刚下定决心，再也不来那座公园，结果今天一大清早就被妈妈带上了公交，在公园门口的站台下了车。<br/><br/> 又比如他被妈妈牵着穿过公园，又在这一带的住宅区被穿着制服的人拦下。妈妈不知道跟那人说了什么，那人让妈妈交了身份证又签了字，就让妈妈带着他进去了。<br/><br/> 妈妈带着他走过了一栋又一栋漂亮的小房子。<br/><br/> 然后在其中一栋前停下，指着那栋的大门对他说，以后你就住这里。<br/><br/> 原潜下意识把这栋漂亮房子和最近一直来他家的男人联系到了一起。<br/><br/> 他昨天见到男人时，因为离得很近，所以还看见了男人衣服上的油渍。他一直以为能住在这样房子里的男人，会是系着领带西装革履，手一抬就能看见腕上手表的人。<br/><br/> 而不是那种穿着皱巴巴的寻常汗衫，领口上还残留着深色的油渍，牙齿很黄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手上不戴手表，脚上不穿皮鞋，头发很油，说话还<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