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声音很低地开口：“我爸回来了。”<br/><br/> 杨繁望着远处，听到这话，斜了一眼封季萌，没有说话。<br/><br/> “我爸春节回来的，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家了，他早就不把这地方当家了。他在深圳……还有一个家。”<br/><br/> “很多年了，我妈一直不跟他离婚，所以他恨我妈。”<br/><br/> “小时候和他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他让我和我妈回来了。刚上初中那会儿，他又回家把我带走，就和那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他们刚生了一个女儿，我不愿意在那儿……我就回来了。”<br/><br/> 封季萌还记得当时他爸让他叫那个女人阿姨，叫襁褓里的婴儿妹妹，他紧闭着嘴巴不开口。背过身去，他就听到那女的跟他爸发脾气，想让他爸把他再送回老家。他爸安慰说，孩子刚见她不适应，让她对他好，最后会认她的。又说，孩子认她了，他跟孩子妈离婚也容易一些。<br/><br/> 从那时候，他开始照他父亲最讨厌的样子改变，挑起大大小小的冲突，闹得他爸的“新家”鸡犬不宁，不到一个学期，他就被送了回来，但这让他妈妈十分生气。<br/><br/> 在何香兰看来，如果封昌雄喜欢封季萌，那么也一定会更喜欢她一些，而不是这样把她撂在老家，除了给点钱，再也不闻不问。封季萌没有告诉她，他爸爸早已经另外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br/><br/> 早些年，何香兰总是给自己催眠，男人年轻都不着家，总有一天她的丈夫会回归家庭，但很快她就开始察觉到丈夫另外有人的蛛丝马迹，但她所知道的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其实已经是那边的第二个孩子了。<br/><br/> 封昌雄以为自己有恃无恐，但被彻底击溃的何香兰脑子似乎突然开了窍，收集他出轨的证据，坚决不离婚，用曝光和重婚罪威胁他，这时候封昌雄才发现家里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不是什么病猫，而是只母老虎。<br/><br/> 封季萌把喝光的啤酒罐捏瘪，他脸全红了，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露出的那截手腕也比平常更红一些。他皮肤很白，不是亚洲人那种细腻的白皙，而是类似于白人那种白。耳垂下方和锁骨窝里的黑痣就显得显眼，凑近了还能看到颧骨上几颗淡褐色的小斑。而现在无论是黑痣还是小斑点都淹没在了一片艳丽的绯色中，连眼睛都变得像要哭泣似的发红。<br/><br/> 杨繁把他手里的空罐子拿下来：“你是不是喝醉了？一罐倒学别人喝什么酒。”<br/><br/> 封季萌突然转头，对杨繁笑了笑。<br/><br/> “我没醉。”<br/><br/> “你看看你那脸，猴子屁股一样。”<br/><br/> “我喝一口也这样。”<br/><br/> “那说明你代谢酒精不好，以后别喝了。”<br/><br/> “嗯。”<br/><br/> 沉默了一阵，杨繁也把喝光了的罐子捏瘪，两个瘪掉的啤酒罐并排放在阳台的角落。<br/><br/> “大人的问题跟你没关系，别背这么重的思想包袱。你爸妈离还是不离，你都应该看开一点，那是他们选择的人生，你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把别人的选择一起背过来，当作自己的压力。”<br/><br/> 杨繁拍了拍封季萌的肩膀：“你就跟你妈妈好好过，别去管你爸了，起码你妈妈还是爱你的。”<br/><br/> 封季萌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即摇了摇头，小声而平静地说：“不，我妈妈也不爱我。”<br/><br/> 以前封季萌也以为他妈妈是爱他的，虽然他的妈妈不那么会照顾人，也不经常做饭给他吃，小时候还常把从他爸那里受的气撒到他身上，但他相信妈妈是爱他的。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他的母亲只是不懂得表达，不够成熟，不够聪明而已。爱是一种本能，但是正确的爱却需要大量学习。而他母亲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的农村女人，对她来说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学习。封季萌一直这么对自己说，如果他妈妈不爱他，又怎么会从不责备他犯的错误，又怎么会不停地给他买东西。<br/><br/> 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无论是别人的欺骗还是自欺欺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有次他父亲回家，一如既往地把儿子堕落不像样子的责任归结到做妈的身上，愤怒地表达自己对这个儿子的彻底失望。<br/><br/> 他妈妈说，那就再生一个吧。<br/><br/> 再生一个，带到丈夫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她也不闹了，以前的事都算了，只要男人不把人带回家，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孩子就请专门的老师来教。<br/><br/> 再生一个，一定能教好的。大儿子是她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带，再生一个她就知道了。让孩子学外语、学钢琴，以后送孩子出国，封家的子孙有祖宗保佑，一定会出优秀人才。<br/><br/> 她才刚四十，还能生的，自然怀孕不行，还可以人工受孕，她了解了，人工的还能做双胞胎，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他再添一对儿子。<br/><br/> 当时封季萌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听到从楼下书房窗户里传来的谈话。他很怀疑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会听到，他的房间就在书房上方。但也许他们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并不在乎他是否会听到。<br/><br/> 封季萌以为自己会难受崩溃，但他没有，后来想想，恐怕是他早就知道了他妈妈也不爱他的事实。<br/><br/> 听到那些话，他唯一的念头只有——<br/><br/> 那个女人真可怜。<br/><br/> 第21章你也喜欢吗<br/><br/> “生物最强烈本能就是通过繁殖延续自己的基因，所以动物都会天然保护自己的幼崽，让它们健康长大，再繁衍下一代。流浪猫狗都会把艰难获得的食物让给幼崽，鸟类也会把食物先给幼鸟，但有很多人类却并不爱他们的孩子，会把健康的孩子抛弃，也会虐待自己的孩子。”<br/><br/> 封季萌望着远处，脸因为酒精一时染上的红晕也在慢慢退却，他平静地述说着这些事，好像和他没有干系。<br/><br/> 杨繁从他的述说里仍然听到了挣扎，他在为父母不爱他苦苦寻觅一个理由。<br/><br/> “非要说的话，人类是比一般动物复杂得多的物种，人类很多追求都已经脱离了本能的需要。要说关爱下一代是人类的本能，那么自私也算是本能。有时候爱的本能会战胜自私的本能，有时候又不会。”<br/><br/> “父母也是人，会有所有人共通的缺点，我们的价值观宣扬孝道，就把‘父母’这个角色抬到了过高的位置，把他们塑造成温柔慈爱的代表。当你发现印象中的父母和真实的父母产生了过大差距的时候，难免会难以接受。”<br/><br/> 封季萌转头盯着杨繁，格外认真：“所以这是高等生物的劣根性吗？”<br/><br/> 杨繁胳膊绕过封季萌的脖子，拍了拍他的肩，顺手搭在了肩膀上，心里生出了一点怜惜。封季萌真正想要探讨的也并非基因的本能，或者人类的劣根性。<br/><br/> 杨繁起身进了屋，从桌子上抽了一根烟，拿到了阳台上。他趴在栏杆上抽烟，把烟灰点到刚刚的啤酒罐里。过了半晌，他才说：“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是父母的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把问题归咎到自己身上，也没必要为他们找借口。”<br/><br/>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应该毫无私心地爱你，除了你自己。”<br/><br/> “你想啊，父母再怎么爱孩子也只有短暂的时间，爱人陪伴得最长久，但绝对不是毫无保留的爱，孩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人好好地过完这一辈子，多少都是靠着自己对自己坚定不移的爱的。”<br/><br/> 封季萌听完杨繁这段关于“爱”的理论，也趴在阳台上，转头从很近的距离和他对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