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后来的成熟作品的雏形，题材是宇宙，用色偏向绚丽，没有任何古怪。<br/><br/> 可如果真的只是一幅平常的画，小舟为什么不许她碰？<br/><br/> 桑泱将垂下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往房间正中走了几步，走到灯光更为明亮的地方。<br/><br/> 她反复地观察这幅画，试图从画的内容里找到些隐喻。<br/><br/> 宇宙、黑洞，都是很宽泛的概念，能找到很多隐喻，但是都没什么能支撑的证明。<br/><br/> 最让桑泱在意的是画中占幅很大的黑洞，黑洞的颜色很深，像是能吸收一切的光。<br/><br/> 桑泱盯着它，她抬手碰了碰，是颜料干燥后有些微坚硬的质地。<br/><br/> 她在这幅画前站了一整夜，直到外头天光大亮，玻璃窗上蒙上一层浅浅的水汽，室内的灯光被外头照进来的自然光所隐没。<br/><br/> 桑泱的身子因长时间的站立而有些僵硬，小腿也酸疼了起来，她无意识地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依然在那幅画上，联系起那一天柏舟一整天的反常。<br/><br/> 小舟一整天都很紧张，不让她离开她的视线，到晚上，她越来越不安，焦躁到连画笔都抓不稳，需要她抱着她亲吻她安抚她，才能稍微好一些。<br/><br/> 她的身子在颤抖，她靠在她的肩上，将她抱得很紧，她喊她的名字，又长久地静默。<br/><br/> 直到八点十五分，那个时间点就像一把刀斩断了柏舟的紧张焦躁，她一下子就好了，虽然还有些激动，但情绪平缓下来，恢复了她平时的样子。<br/><br/> 桑泱回忆着，柏舟的每一个表情变化都像是刻在她的心上一般清晰。<br/><br/> 她发现了，那一天真正古怪的地方就在于，什么都没发生。<br/><br/> 什么都没发生，小舟便很焦虑，很紧张，什么都没发生，她又放松下来。就仿佛危险都在无形之中，而熬过了那个时间点，危险便过去了。<br/><br/> 她盯着黑洞，心里隐隐地似乎抓到了些什么，似乎找到了这两者间的联系，但又仿佛始终隔着一层模糊的雾，说不上来。<br/><br/> 桑泱想得入神，甚至有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执迷与疯魔，突然，客厅传来嗒嗒的脚步声。<br/><br/> 桑泱转头，就看到豌豆跑了进来，她的目光还有些迷离，仍旧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br/><br/> 豌豆走到她面前，朝着她叫了一声，桑泱才发现天亮了，外头太阳也出来了，照在草坪上，照进窗子里。<br/><br/> 桑泱一夜没睡，思维有些迟钝。<br/><br/> 得喂豌豆了。她这样想着，撑着扶手站起来，却觉一阵天旋地转，她顿时失了力，跌坐回去，抬眼，就看到画架上那幅画。<br/><br/> 一阵剧烈的悲痛猛然间袭上心头，像飓风一般肆虐，侵入到她的每一分骨髓。<br/><br/> 她想这些还有意义吗？小舟已经不在了，她即便想明白，又有什么用。<br/><br/> 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桑泱全身都瘫软下来，连坐着都觉得勉强。<br/><br/> 豌豆凑上前，舔了舔她的手背。<br/><br/> 桑泱抬手摸它，柔软的皮毛在她手心划过，她却只觉得悲伤。<br/><br/> 过了好一会儿，桑泱才缓过来些。<br/><br/> “我们去吃饭。”她低声对豌豆说道，声音哑得厉害。<br/><br/> 豌豆贴着她的腿走，这是它害怕的表现，于是桑泱喂完它，又抱着它揉了好久，好好地安抚它。<br/><br/> 豌豆低头，大口地吃狗粮。<br/><br/> 桑泱又不可避免地想起是因为小舟喜欢，她们才会带着这只小狗回家。<br/><br/> 因为小舟那段时间心血来潮觉得豌豆的绿色绿很漂亮，她们才会给小狗取名叫豌豆。<br/><br/> 于是又是一阵透不过气的难受。<br/><br/> 生活里许许多多的细节都带着柏舟的痕迹，让桑泱每分每秒都陷在对柏舟的想念中，丝毫逃脱不得。<br/><br/> 她站起身，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br/><br/> 这几个月，她经常陷入这样不知该做什么的境地里，工作时还好，一件件事都是按部就班的，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要去完成就可以了，可一旦闲下来，她便会站在原地，不知不觉地出神。<br/><br/> 门铃突然响了。<br/><br/> 桑泱稍微地回了回神，走过去看监控，是姜苑站在外边。<br/><br/> 桑泱开了门。<br/><br/> 姜苑穿着米色的风衣，提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外，看到门打开，她微微退了半步，见到桑泱，她笑了笑，抬起手里的果篮给她看到：“代表大家来看看你。”<br/><br/> 桑泱也跟着笑了一下，侧身让姜苑进来，在鞋柜处蹲下身，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姜苑脚边。<br/><br/> 姜苑换了鞋，她先是有些拘谨地环视了一圈里边，然后回头，看向桑泱，问：“你还好吗？”<br/><br/> 桑泱垂下眼眸，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又说：“里边坐一下吧。”<br/><br/> 家里有些日子没收拾了，但也不脏，姜苑在沙发上坐下，桑泱去端水了。<br/><br/> “饮料，水，你要什么，自己选，不用客气。”桑泱在她对面坐下。<br/><br/> 姜苑随手拿了罐饮料，没好气道：“我跟你客气什么。”又将桑泱的脸色细看了一遍，想说什么，又觉不好开口，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多长时间没好好睡一觉了？你看看你的气色？你这样去上班，病人都不放心让你看病，你自己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br/><br/> 桑泱端起水杯，修长的指尖在光滑的陶瓷杯壁上缓慢地摩挲。<br/><br/> “过两天就好了。”她缓缓地说，目光只在姜苑身上停留了短暂的片刻，便移开了。<br/><br/> 因为她发觉，看到姜苑的那一瞬，她想的是，小舟要是知道姜苑来家里了，肯定会和她拌嘴，她们两个肯定又像两个小孩似的吵个没完。<br/><br/> 然后小舟呢多半吵不过姜苑的，会慢吞吞地到她边上来，拉着她的手，向她求援。<br/><br/> 姜苑不知道桑泱想的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失去爱人的痛苦，哪里是外人随便安慰几句就能消减的。<br/><br/> 但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她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圈，才问：“庭审怎么样？什么时候出判决？”<br/><br/> “休庭了。”桑泱说道，她站起来，问，“要不要吃点水果？”<br/><br/> 她说着不等姜苑回答便朝着厨房去，边走边说：“我去给你削点水果。”<br/><br/> 一进入厨房，走到姜苑看不见的地方，桑泱便靠着墙壁弯下了身，心口沉闷得像是被狠狠挤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br/><br/> 她满脑子都是柏舟或是微笑或是委屈或是和姜苑吵架吵赢后得意的表情。<br/><br/> 心痛因为这些生活的过往更为剧烈。桑泱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直起身，拿了水果切盘，她几次差点切到手，好不容易才将果盘放满。<br/><br/> 她端着盘子出去，却看到姜苑不在客厅里。<br/><br/> “姜苑。”她叫了声，便听画室里传出声音：“我在这儿。”<br/><br/> 桑泱把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走了过去。<br/><br/> 姜苑站在画架前看那幅画。<br/><br/> 桑泱的心没来由地一紧，她勉强笑了笑，问：“这画怎么了？”<br/><br/> 姜苑的目光仍紧紧黏着那幅画，语气里却有几分疑惑：“这画是柏舟小时候画的吧？我有个朋友很喜欢柏舟的画，去了她的画展，特意把这幅画拍下来给我看，说从这幅她小时候的作品里，就能看出她在绘画方面的天分极高。”<br/><br/> 姜苑一面说，一面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笑了笑：“我没艺术细胞，我看不出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