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段灵辰此时靠着笼子坐着，曲着一条腿，右手的手肘搭在膝盖上，手脚带着镣铐，但是神态轻松随意，手里拿着一片不知道哪儿来的叶子吹着不成调的曲子。<br/><br/> 开始还没人敢管他。<br/><br/> 但是无奈这吹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糟心了，不成调就算了，气息还续不上，也不知道是在哄小孩儿尿尿还是在大半夜的招鬼——吹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壮着胆子过来用刀鞘恶狠狠敲了敲笼子，“他妈的老实点！！”<br/><br/> 段灵辰看了一眼出动静的位置，就好像能隔着黑布看见敲击笼子的人一眼，眸色深深看不出心绪，但还是将手上那片叶子从唇边拿开了。<br/><br/> 不久过后，一条还没小指粗的小黑蛇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关押段灵辰的笼子里。<br/><br/> 段灵辰看着小黑蛇，一改脸色，笑眯眯道：“过来了？”<br/><br/> 小黑蛇在笼子里慢慢扭动着自己小小的身体，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br/><br/> 段灵辰：“我还以为带你去见他，你会很开心呢。”<br/><br/> 小黑蛇好像听懂了似的，抬头看向段灵辰，审视一般地吐着蛇信子。<br/><br/> 段灵辰对着小黑蛇伸出手，像是个诱哄小孩儿的人贩子，“别这么不情愿，我知道你很想他。”<br/><br/> “你在跟谁说话？！”笼子外传来了士兵质问的声音。<br/><br/> 因为王瑞重的三申五令，他虽然出声质问，但是却没敢掀开那块黑布。<br/><br/> 段灵辰没理会，只看着小黑蛇。<br/><br/> 小黑蛇犹豫了一下，顺着段灵辰伸出的食指绕了上去，钻进了段灵辰的衣袖里藏了起来。<br/><br/> 段灵辰和贺勤被送到禹城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此事进行得近乎悄无声息，只有极少数的高层知道此事。<br/><br/> 大敌当前，军心乱不得。<br/><br/> 当前的大将军是假的，真正的大将军伙同南渝人夜袭。此事若是传扬开，只怕军中要出大乱子。<br/><br/> 知道此事的人也包括景铄与段云深，毕竟贺珏与卓若阳自然也不会瞒着景铄。<br/><br/> 南渝国国师本来就精通巫蛊，抓住这样的人，景铄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至于段云深，他与景铄向来都是同时形影不离的，自从出宫以来，除开段云深被胡三钱俘虏那次，剩下的时候两人分开的时间最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更何况段云深现在既是蛊毒在身，又是狐狸崽子即将临盆，景铄更加不会放他一个人。<br/><br/> 所以贺珏与王瑞重交接的时候，段云深和景铄两个人也都在。<br/><br/> 亲自护送贺勤与小国师是王瑞重与贺珏卓若阳不和，他算是贺勤与景逸的死忠。平时见贺珏他们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也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棒，遇上心头火起，更是恨不能一刀劈了贺珏他们。<br/><br/> 结果这次相见，他愣是没好意思直视他们，整个人好似一个锯了嘴的葫芦，目光漂移，所以一开始连对面多出了个活着的暴君都没发现。<br/><br/> 卓若阳这种人向来不懂什么叫做“做人留一线”，这时候看着王瑞重这幅模样，那自然是逮着机会就要好好落井下石一番的。<br/><br/> 贺珏在旁边作壁上观，他虽没开口，但是看热闹还是看得很开心的。<br/><br/> 王瑞重被卓若阳刺激得火大，最后不得不强自撑起气势，怒道，“谁说和南渝人一起夜袭就一定是叛国了？！你们见着人了么就这么放屁！”<br/><br/> 卓若阳：“哎哟，这可是新鲜，都和南渝人一起夜袭了还不算叛国？敢问王将军，那什么算叛国啊？”<br/><br/> 王瑞重：“你少他娘的在那儿叽叽歪歪！巫蛊之术你懂么？那玩意儿那什么……摄人心魄，大将军那是被人控制了，他不是自愿的！！”<br/><br/> 卓若阳嬉笑：“别说，贺勤养的狗还挺会编故事，而且比他本人忠心不少。”<br/><br/> 王瑞重本来因贺勤夜袭而觉得理不直气不壮，这时候被卓若阳一刺激又口拙舌笨，一口气上不来就准备放弃口头官司，直接准备提拳揍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但是在他出手之前，贺珏掺和了进来，“王将军说是此事事关重大，要和我们商议着来，就是这么商议的么？”<br/><br/> 王瑞重：“……”<br/><br/> 王瑞重：“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信，你们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br/><br/> 王瑞重领着人去见了被锁链困住的贺勤，他果真未曾说谎，贺勤确实是被巫蛊之术毁了神智的模样。<br/><br/> 此时看起来像个疯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还有血溅上去的脏污，一直没有擦洗又碰上了尘土，糊成一团，脏得仿佛路边的乞丐。<br/><br/> 见着这样的贺勤，在场的人都收了声音，脸色沉了下去。<br/><br/> 包括贺珏。<br/><br/> 贺勤没什么卓越的才能，他无才却擅妒，还是少年时就敢推弟弟入冰湖，想要比自己有才能的亲兄弟去死。<br/><br/>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说他是好人。<br/><br/> 但是他落得如此下场，实在让人心情复杂。<br/><br/> 大部分普通人还是希望这个世界存在因果式的正义的，举例来说，因为你杀了人，所以你被官府判处秋后问斩，或者是被被杀之人的亲属复仇送了命，这才是人们期望看到的。<br/><br/> 但是如果一个杀人犯，在杀人之事上没有被惩处，反而是他因为某天一时发了善心庇护了一个可怜的孩子，结果被恶人给打死了——这就让人心情复杂了。<br/><br/> 贺勤就属于后者。<br/><br/> 他对不起贺珏，那这笔账应该由贺珏来算。但是他还没等到贺珏来送他一个因果报应，便因为他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而被敌军下了毒手。<br/><br/> 贺勤失踪，并不是外界传闻的畏罪潜逃，也不是什么私通卖国。<br/><br/> 而是因为他亲兵中有奸细，那个奸细给他设了陷阱，骗他出了军营再伏击，然后送到南渝军营之中，由小国师给他种了蛊，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br/><br/> 王瑞重都不敢看笼子里的人，只红着眼睛道，“现在你们信了！？”<br/><br/> 在场无人接话，就连卓若阳都闭了嘴。<br/><br/> 贺珏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胸腔仿佛石化了，没办法起伏呼吸——恨了那么多年，筹谋了那么多年，一步步，一点点。就想着将此人从属于自己的将军之位上拉下来，然后让他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br/><br/> 可如今，所有的恨都像是无处可依，落不到实处了。贺珏要的是这人清醒地跪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忏悔。<br/><br/> 可眼前这个疯子他能做什么？他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么？他记得当年推亲弟弟入冰湖的事情么？<br/><br/> 渡鸦察觉出不妥，这时候不动声色地靠近贺珏，扶住了他。<br/><br/> 贺珏推开渡鸦，上前两步，看着被锁链缠身的贺勤道，“诸位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与兄长独处片刻。”<br/><br/> 卓若阳：……<br/><br/> 卓若阳当初给建议的时候自然是诚心诚意的，但是此情此景听到这话，心中又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怪异。<br/><br/> 王瑞重虽不知道他们两兄弟的年少冰湖之事，但是他们兄弟不和总还是知道的，自然是要反对他们独处。<br/><br/> 不仅反对，还伸出手将靠近贺勤的贺珏给扯回来，让他离贺勤远一点！<br/><br/> 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贺珏，就被渡鸦捏住了。<br/><br/> 渡鸦：“他说都出去，王将军听不见吗？”<br/><br/> 王瑞重：“你他娘的算老几！一个冒牌的狗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发号施令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