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一声，吐了一地。他整个人往下沉，沉得他们俩拉都拉不住，只能由着他蹲在路中央呕吐起来。蔡强听见后面的动静，扬声问了句“怎么了”，赵清晏连忙小跑着追上去，将钥匙塞到他口袋里：“你先带小山回去，王不惑吐了，等等他舒服了我们再走。”<br/><br/> “哦好！”<br/><br/> 幸好这是三更半夜，整条街上就只看得见他们几个。<br/><br/> 王不惑这一下吐得猝不及防，有些沾到了池屿的裤腿。他蹲在地上吐了半天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眼泪忽然汩汩不断地往下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br/> 池屿因为醉酒头微微发疼，但也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去扶他：“没事，还能走么，要不然我背你。”<br/><br/> 王不惑摇着头，说：“对不起。”<br/><br/> “行了，我背你回去。”赵清晏叹了口气，也想去拉他，可王不惑就固执地蹲在地上不起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却没一个字吐清楚。<br/><br/> 两人默契十足地蹲下，想去把人掺起来，靠得这般近了，王不惑的话才清晰起来。<br/><br/> 他说：“对不起，池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br/><br/> 赵清晏猛地怔住，自头顶开始浑身发凉。<br/><br/> 当赵清晏意识到王不惑即将说漏嘴、想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br/><br/> 王不惑哭着说：“我没想到会烧起来，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只是在玩……”<br/><br/> 这话说得不够清楚，可对于当事人而言已经足够了。<br/><br/> 刹那间池屿心脏抽痛，他看向赵清晏，只看见一张谎言被戳穿后的，惊恐的脸。<br/><br/> 第62章迟来的灰烬<br/><br/> 那年夏天，赵清晏无意中从家里堆杂物的柜子里翻出来一小盒划炮，然后就拉着王不惑出去了。那时候王不惑还叫王惑，还是傻乎乎跟在赵清晏后面没什么主见的小屁孩，二话没说和赵清晏上了贼船。<br/><br/> 现在回忆起来，赵清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在居民区燃放划炮。过年时候才能玩的东西，在盛夏出现，赵清晏无比快乐，带着王惑随便找了个无人的地儿燃放起来。<br/><br/> 就在那时的池屿家楼下。<br/><br/> 四库刚建起高层楼房，还学着发达地区的模样，隔出了大片大片的花坛绿化。谁也没在意两个小孩窜进了花坛里，蹲在地上研究划炮。相较于那些燃放起来花花绿绿的烟花，这种东西是小男生的最爱，它会跳出去很远，很发出很大的声响，偶尔会有调皮的男生拿来吓人，但赵清晏不属于这种。<br/><br/> 他更喜欢搞“科研”，将它放在瓶子里听闷响，或是划燃之后丢进水里看它会不会灭，都很有趣。<br/><br/> 就在赵清晏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王不惑从划炮盒子里找出了一根折断了的冲天炮：“这个怎么放，没杆子了……”<br/><br/> 赵清晏往他手里一瞥，马上起了燃起了科研心。<br/><br/> 他将冲天炮拿过来，想要立在土里，可杆子实在太短，怎么也放不稳。这东西放不稳，就没法顺利上天，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乐趣。赵清晏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好办法来，倒是王惑敏锐地想出了法子：“能不能放在那个树杈上啊……”<br/><br/> 花坛里小树种得特别多，赵清晏醍醐灌顶，立马站起来往身边的树杈上逐一试了试，选定了最稳当的一个，对着斜上方摆好了。<br/><br/> 谁也没想过后果——或者说，一个小小的、折了的冲天炮，在他们幼小的心里不会带来任何后果。<br/><br/> 赵清晏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火柴，轻轻划燃，在“刺啦”一声过后，火苗燃起来，逐渐靠近引线。这座城气温潮湿，放了小半年我的烟火已经受了潮，引线好半晌才燃起来，赵清晏将火柴一扔，拉着王惑往后躲开了些。<br/><br/> 等待它响起来、飞出去的间隙，是最紧张刺激的。<br/><br/> 赵清晏和王惑捂着耳朵，就等着它响起来。<br/><br/> “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嘭！”<br/><br/> 间隙的时间比赵清晏预料得要长，长得像一个世纪。待到它终于响了，它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飞了出去。赵清晏和王惑的视线便紧紧跟随着它，眼见它飞去了对面的楼房，飞进了阳台里。<br/><br/> 那是三楼的某间民居，阳台上晾晒着棉絮，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东西。<br/><br/> 赵清晏懵了，他看不清那东西是不是窜进了别人的家里，只听见王惑焦急地问：“怎么办！是不是飞进去了？！”<br/><br/> “不知道……我看不见……”<br/><br/> 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他们俩呆望了一分钟，一阵风刮了起来。这风刮得诡异，王不惑指着那处说：“那儿，那儿是不是有火……”<br/><br/> 他话还没说完，火伴随着烟“噌”的往上冒，已经不再需要仔细看了。<br/><br/> 起火了。<br/><br/> 这瞬间赵清晏脑子发懵，当他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拽住王惑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出花坛，跑出这块居民楼，匆忙地像每一个放学要去玩的下午，往小院的方向跑。<br/><br/> 谁也没回头看一眼，他们像疯了似的往小院跑，在即将跑进院里的时候，被站在门口的罗家兄妹一把抓住。<br/><br/> “来看起火啊！”<br/><br/> 他听见隔壁家的臭丫头这么说，他恐惧万分，却被喘气遮掩了表情。赵清晏缓缓扭过头，滚滚浓烟随着风飘散开，把大片天都熏成了灰黑色。隐隐约约有人在喊“那边熄火啦”，可更引人注意是远处而来的消防车鸣笛声，听得赵清晏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天色沉沉的，被火光照亮，赵清晏心慌得咽了咽口水，颤抖着说：“这、这能灭么……”<br/><br/> “能啊，肯定能，没看见消防车都到了么。不知道人在屋里头没，要是在……啧啧。”罗小川说。<br/><br/> 他妹妹接着问：“人会熟么。”<br/><br/> 罗小川不耐烦：“谁晓得，我又没烤过人。”<br/><br/> 赵清晏愣着，王惑也愣着，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拽住赵清晏的手臂，声音发颤道：“那不会是……”“不知道……你别问我！”赵清晏匆忙地反驳，抓着他手臂的手，就像事情揭露后的问责般，他无意识地甩开，试图甩开他该承担的责任。<br/><br/> 那年夏天，尚且年幼的赵清晏和王惑无心放了一把火。<br/><br/> 他们惧怕承担责任，这便成了他们心中的秘密，那场大火则被归属于“意外”。<br/><br/> 可逝去的生命又该谁来负责，失去母亲的池屿又该责怪谁。<br/><br/> 这一切都被锁在秘密里。<br/><br/> 在十一年后的这一天，被撬开了锁孔，它成了怪物的嘴，将三个人一并吞噬进去。<br/><br/> 事情完全脱离了赵清晏的控制，他怕得发抖。要是换做往常，池屿早就过来拥抱他、安慰他，平复他的每一丝负面情绪。而今天，池屿却像是看不见赵清晏似的——他就蹲在王不惑那滩呕吐物上，两手扣住对方的肩膀，发了疯似的问：“你说啊，你说啊，你和谁，是你和谁？！”<br/><br/> 池屿从来没这么失控过，在赵清晏的记忆中，他面对任何事都能坦然处之，哪怕是赵清晏钻牛角尖想着“成全他”的时候，他都不会这样发狂。<br/><br/> 他浑身散发着戾气，随时会崩溃。<br/><br/> 王不惑醉得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嘴里吐出的关键词还原了那年夏天、那场大火的真相，却迟迟没有说跟他一起失手纵火的人是谁。他摇着头，说：“真的对不起，真<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