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赵清晏浑然不知。他看着打火机冒出火光，心头一颤，然后再强压着自己放松。<br/><br/> 池屿离开之后，他看见火苗都会紧张不已。<br/><br/> 那跃动着的火焰，都映射着他的罪过。<br/><br/> “你今年也不回家么，”周颖川问，“前两年你都没回去，今年也不回么。”<br/><br/> “……还不知道。”<br/><br/> “我今年大概回不去了，工作太忙，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畜生的用，”周颖川垂着眼，淡淡地说，“你要是不回去，过年一起吃个年夜饭吧。”<br/><br/> 赵清晏没回答，她接着说：“我工作特别忙，每天回家倒床就睡……不过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那地段不好找，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我一个人住太空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我这里……你不是经济压力大么，省一点是一点。”<br/><br/> 她更成熟、更从容了。<br/><br/> 在她面前赵清晏像个小孩，明明他们是同龄人。<br/><br/> 赵清晏低下头：“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女孩子……”<br/><br/> 周颖川深深抽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来。她脸上飘着红晕，只可惜赵清晏低着头并没看见。过了几秒后周颖川才说：“好吧，我猜到你也不会同意。赵清晏，你把我当朋友么。”<br/><br/> “嗯，当然。”<br/><br/> 周颖川本想借着这机会告白，但看见赵清晏的模样，她又说不出口了。赵清晏仍旧在两年前莫名其妙的失恋里没有爬出来，而趁人之危她实在做不到。<br/><br/> 对于周颖川来说，让自己能好好活下去比恋爱更重要，她宁愿先把赵清晏晾在一边，好好拿下来之不易的机会。<br/><br/> 可真当正式入职那一刻，心中巨石落地，她立刻想起了赵清晏。<br/><br/> 是喜欢的吧，这应该是喜欢，她还是喜欢赵清晏。<br/><br/> 告白的话没能说出来，周颖川拐着弯地表明心意，只可惜面前的人无所察觉，只当做是朋友间的善意而委婉拒绝。<br/><br/> “那至少告诉我你住在哪儿，我每个周末来看看你。”周颖川道，“我怕你把自己过得太糟糕了。”<br/><br/> 很快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br/><br/> 他们俩边吃边闲聊，不过大多数都是周颖川在说，赵清晏的沉默一如往常，只是在对方问及他的时候，简短地回答两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赵清晏还算自在，实际上他连去楼下买日用品都没法好好说出“结账”两个字，拿外卖的时候也只能回答“嗯”。<br/><br/> 赵清晏恐惧与人的接触，由衷的恐惧。<br/><br/>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末了周颖川也不需要他相送，两个人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道别，各自返回出租屋里。<br/><br/> 这天跟过去两年的每一天同样平淡无奇，赵清晏回了家继续琢磨怎么把打回来的文章改得符合要求，可他还没改几句话，赵夫人忽然来电话了。<br/><br/> 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呆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喂，妈……”<br/><br/> 赵夫人急忙说：“小晏，你快回家！你爸他病倒了！你也不在，小屿也不在……”<br/><br/>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没了平时的朝气，只剩下急切和细微的呜咽声。赵清晏顿时慌了，语无伦次地安慰：“好，好，我马上买票回来，马上，我坐高铁回来，妈你别急……”<br/><br/> 他安慰了好几句后，挂断电话立刻买了最近一趟票。<br/><br/> 上天垂怜，赵清晏买到了今日的末班车。他来不及收拾点东西，只带了手机钱包和证件就匆匆出了门。从乔城回家的高铁得坐九个小时，他晚上上车，得要第二天早晨六点才到。<br/><br/> 满车的人昏昏欲睡，只有他焦虑地看着窗外的夜。<br/><br/> 那年罗阿姨也是这么去世的。他清楚地记得，父母曾说过，罗阿姨毫无征兆地倒在车间里，急急忙忙被同事送去医院后，没过多久人就没了。死亡对赵清晏来说，从不是件遥远的事。<br/><br/> 在漫长的归途中，赵清晏极度想念池屿。<br/><br/> 后半夜他拿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手机昏昏沉沉地编辑了一条短信。<br/><br/>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还会回来么，对不起，我特别想你。”<br/><br/> 他担惊受怕，害怕清晨抵达家里时会听到父亲的死讯；他懊悔不已，后悔因为自己的脆弱，两年不曾回去。他想不起上次跟父亲说话是什么时候，印象里他和赵夫人更亲密些，说得话更多些。<br/><br/> 那条短信最终被发了出去，发到了尾号“1019”的手机上。他早已经确认过这个号码成了空号，也正因为是空号，他才有勇气发出去。<br/><br/> 如果真的再有机会能面对池屿，他会说什么呢？他大概什么都说不出。<br/><br/> 短信发送成功，赵清晏锁上手机屏，看见自己映照在屏幕上模糊不清的脸，写满了沮丧与哀愁。<br/><br/> 下一秒，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池屿”两个字浮现在正中央。<br/><br/> 池屿给他打电话了！池屿收到了那条消息！！！<br/><br/> 赵清晏心跳剧烈，赶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厕所跑。他动作太快，甚至踩到了旁人的脚，都无暇说句“抱歉”。<br/><br/> 他就坐在马桶盖上，拿着手机，颤抖着接起电话，再将它递到耳边：“……喂？”<br/><br/> “喂。”<br/><br/> 不是池屿的声音。<br/><br/> “那个，你短信可能发错号码了，”陌生男人在电话那头说道，“我看到了内容，如果对方没收到你会很困扰吧，所以打过来提醒你一下。”<br/><br/> “谢谢……”<br/><br/> “不客气。”<br/><br/> 男人挂断了电话，赵清晏握着手机，眼泪簌簌往下掉。<br/><br/> 也许人生来就是犯贱的——诚如池屿走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在一切的开端，赵清晏的的确确是抱着弥补的心思，尽力满足池屿的所有要求。包括他的告白，包括在床上耳鬓厮磨，包括任何事。日子久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份感情的本质是赎罪，是能够抵消掉他罪恶感的救赎。<br/><br/> 可真的当池屿离开，从此与他音讯隔绝，他才察觉——<br/><br/> 如果那天的“我爱你”说出口就好了。<br/><br/> 第66章仅剩的归处<br/><br/> 赵清晏肿着双眼下了高铁，打车直奔医院。<br/><br/> 虽说四库也有医院，可真要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还是得转到医疗设施更好的市医院里去。医院里总弥漫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本身没什么，可每次到医院来都没什么好事，久而久之，在赵清晏心里这味道意味着厄运。<br/><br/> 他彻夜没睡，跟住院部的护士询问赵处长在哪个病房时，声音哑得像另一个人。护士约莫是见得多了，看了眼他满布血丝的眼睛后道：“赵余生是吧，昨晚送过来的……在17号病房。”<br/><br/> “谢谢。”<br/><br/> 赵清晏草草地道谢，顺着走廊仔细看着每间病房门口的门牌号。电话里赵夫人说得不清不楚，甚至没提及具体是得了什么病。从她的只言片语里，赵清晏只能联想出和当年罗阿姨同样的情况。<br/><br/> 前一天还精神抖擞的人，忽然倒下了，忽然就没了。<br/><br/> 他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数字，越靠近“17”他越恐慌，脚步也愈发沉重。还没到七点钟，医院里压根没什么人，陪护病人的家属都在病床旁边打着瞌睡。他脚步声在走廊里轻声回响，说不出的压抑。等他站在17号病房门口时，他已经没了进去的勇气。<br/><br/> 病房门开着，赵清晏能看见父亲睡在床上，而赵夫<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