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赵警官你记得多少，都告诉我就好，拜托了。”<br/><br/> 赵警官“啧”了声，好像是有些无奈，只能望了望天，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来。那时候他才刚当警察不久，且那次大火案发生时他还在外面巡查，来得也晚了些。他当时只负责了录周围的人口供，于是便循着记忆说：“……其实那天我也去得晚了，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抬走了。”<br/><br/> “不过呢，我知道的是，”赵警官说，“火源应该是外头进来的，最先烧着的是阳台，烟又大，所以发现得很早，消防进去救人的时候，客厅也只有靠阳台那边烧毁了。”<br/><br/> 池屿因为惊讶瞪大了双眼，他迫切地想让赵警官接着说，可又怕自己出声打断了对方的思路。<br/><br/> 如果真的按照赵警官所说，那他母亲就不可能是被大火烧死的。<br/><br/> 赵警官接着又说：“但人确实是死了，不过不是被火烧死的。”<br/><br/> “窒息……吗？”<br/><br/> “这个我真的记不清了。”赵警官无奈地说着，重新看向池屿的脸。其实他当初也没见到死者的相貌，现在再看着池屿也不会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对方想知道自己母亲去世的细节很正常，可为什么拖了十六年才来问，这让赵警官想不明白。池屿目光闪烁，像是想起了什么，赵警官叹了口气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来问，但十六年都过去了，也不着急这一两天吧。”<br/><br/> “我……”<br/><br/> “不过你放心，”赵警官说，“当初我们也不是糊弄你姨娘，这确实是意外，过都过去了的事，就别再想了。”<br/><br/> “赵警官我……”池屿还想再问几句，可男人抬手阻止了他，接着便从衣兜里摸出在震动的手机，赶紧接上：“喂？我有点事在外面忙，马上过来了，嗯好。”他挂上电话，咧开嘴不好意思地冲池屿笑了笑：“我得回病房了，我老婆饿了，让我给她买点吃的过去，你再等等吧，等我回四库我联络你好吧？”<br/><br/> 赵警官话说到这个份上，池屿再拦着追问也不合适了。<br/><br/> 他没忘记赵警官的父亲现在躺在医院，虽说是做检查，可若不是身体不适，谁又会没事来省城大医院做检查呢。<br/><br/> 他得到了一半的答案，却仍无法稳定心神。<br/><br/> 就算他母亲真正的死因是窒息，那也是因为大火。<br/><br/> 池屿稍稍往后退开些，朝着准备迈步离开的赵警官深深鞠躬：<br/><br/> “谢谢了，回四库以后，务必联系我，”池屿语带哽咽，“这对我很重要。”<br/><br/> “你这是干什么呢……”赵警官连忙扶起他，“这都举手之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看得出你挺着急的，我保证我一回四库就给你打电话……我得去给我老婆买吃的了，你也快找个酒店休息吧啊，回见！”<br/><br/> 他站在夜风中，看着赵警官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去哪里。是回燕城，回去那间冷冰冰的公寓住着；还是该回四库，打破他和赵清晏的约定，固执己见地住回那个家。<br/><br/> 回过头去看，池屿早就无家可归，只不过是这瞬间才有了真切的感觉。<br/><br/> 池屿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坐上了回燕城的飞机。<br/><br/> 抵达他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他却毫无睡意。公寓里会呼吸的生物只有他一个，他没有开灯，到处都是死寂。池屿忽然想起那天夜里赵清晏来找他，鼓足了勇气向他陈情了许多——那天他是真的喝醉了么？池屿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当时心擂如鼓的滋味。<br/><br/> 那天他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地蜷着，到天亮时便回了公司，他不想面对赵清晏。<br/><br/> 长久的相处里，逃避的从来不止赵清晏一人，他只是表现得更加从容不迫，本质上却跟对方并无不同。<br/><br/> 当清楚的认识到这些后，池屿捏着手机反复地看着赵清晏的电话。<br/><br/> 其实他回国当天，就花高价把这个号码买回来了——当初是赵夫人给他们办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连号，他离开之后无暇顾及，任由它变回空号，再被别的人买走。这种做法近似于自欺欺人，那时他并没理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缘由，只是想做就做了。然而赵清晏却早已经换了号码，他们之间无论怎么往回找，总是回不去当初亲密无间的状态。<br/><br/> 在公寓的落地窗边，池屿垂头看着手机上的号码，伫立了许久。<br/><br/> 外面高楼林立，深夜两点多才到夜生活的正中，整座城市里不知有多少人在加班，多少人在狂欢。也许还有不少人像他这样，抓着一些意难平的事难以安睡。他想了许久后，脑子不清不楚地给赵清晏去了个电话。<br/><br/>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声，池屿盯着远处广告牌的灯光，恍惚觉得口渴难耐。<br/><br/> 可这个时间，生活趋近平庸的赵清晏该是早早就睡着了。<br/><br/> 电话良久都没有人接起，是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br/><br/> 池屿莫名松了口气，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转身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瓶去水。他像在无边荒漠里行走了几天几夜也未曾停歇的旅人，大口大口地将整瓶水都灌下了肚。<br/><br/> 紧接着，沙发上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发出闷得令人难受的声响。<br/><br/> 池屿急匆匆地过去抓起手机，赵清晏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整个公寓里只有这点光源，好像一只在黑暗中拉住他的手。<br/><br/> 在池屿刚开始看小说的年纪，他看到过很多情真意切的形容，也看到过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他确信自己从不是悲剧的主角——因为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是赵清晏的手抓住了他，把他从黑暗中拽出来。<br/><br/> 他第一眼见到的光明，就是赵氏夫妇和赵清晏他们明快的笑容。<br/><br/> 池屿缓了缓，才接通电话。明明刚才喝了一整瓶水，他仍觉得喉咙发涩，难以发声：“……喂。”<br/><br/> 电话那头的人睡意朦胧，以没睡醒时特有的软糯语气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急事？”<br/><br/> “没有急事。”<br/><br/> “我还以为有事呢，”赵清晏轻声说着，“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晚打给我吧。”<br/><br/> 是，从前只有赵清晏深夜找他，而他总因为怕吵到赵清晏休息，连消息都不敢发。赵清晏睡眠浅，还经常做噩梦，一旦失眠就会熬到天亮。这些他都熟记于心，一记记了许多年。<br/><br/> 池屿犹豫着，也没回答赵清晏的话，自顾自地说：“小晏，如果那不是你的错，我们能从头来过么。”<br/><br/> “……什么？”<br/><br/> “你给我一点时间，”池屿越说越觉得喉咙发痒，仿佛是在阻止他说出口，“如果不是你的错，我们重新来过吧。”<br/><br/> “屿哥，”约莫是这话把赵清晏说清醒了，他道，“就是我的错，别再想了。”<br/><br/> 池屿沉默着听他叹息，再听着他说：“……如果以后没有急事，还是不要打给我了。慢慢会好的，四年都过去了，以后也会习惯的。”<br/><br/> 池屿还是不回答，只是挂断了电话。<br/><br/> 对啊，这四年空白的时光，他们各自都熬过来了，真的还有必要坚持去创造一个答案，为了改写故事么。<br/><br/> 他很清楚，自己的坚持毫无道理。<br/><br/> 可他停止不了——关于爱赵清晏这件事，池屿无师自通，做到了极致；可偏偏要怎么停止，过去再久他都学不会。<br/><br/> 赵警官的回电比他想象中来得要晚，他几次想打过去催促，可又忍耐下来，直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