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黑暗像是噬人的怪物，他不能停，不能被拖进去。<br/><br/> 那些光里的人影随着他的靠近而露出轮廓，有池屿、有赵夫人、有罗小川、有罗小山、有蔡强。<br/><br/> 他们都在出口等着他。<br/><br/>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他不断地在心里这样鼓励着自己，隧道越来越亮堂，他几乎能看见大家的眉眼，每个人都面带笑意地在等着他。是的，有人在等他，就算他跑得慢些也没关系，大家都会等他。<br/><br/> 就在他踏出光与暗那条分界线时，赵清晏忽然浑身一颤，突然睁开了眼。<br/><br/> 眼前果真是白色的，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br/><br/> 池屿就坐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br/><br/> “妈……”赵清晏蠕动着干燥地嘴唇，缓缓吐出不清不楚地话语，“屿哥……”<br/><br/> 病房里三个人都停止了说话，不约而同地看向他。赵夫人第一时间冲到了他的床边：“小晏！小晏你总算醒了！……妈妈担心死你了你知不知道！”<br/><br/> 罗小川也跟着走到赵夫人身后，原本微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明明年过三十，他仍学不会池屿那种理智与冷静，一惊一乍地说：“你可把你哥我也吓死了，你怎么胆子就那么肥呢，敢冲进火场里？”<br/><br/>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这才回忆起自己经历了什么——他差点葬身火海……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最好的结局。<br/><br/> 然而现在，他亲近的人都在这里守着他。<br/><br/> 还包括池屿。<br/><br/> 池屿抓着他的手，抵在自己唇边，沉默着贴近他的皮肤。赵清晏虚弱地转动眼珠看向他，池屿垂着眼，眼泪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往下滴，在他削瘦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br/><br/> 罗小川看着赵清晏没说话，顿时道：“小晏刚醒来，我们这样说话可能有点吵，姜姨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您给小晏倒杯热水来吧，您看他嘴干的……”<br/><br/> “好，好……”<br/><br/> 池屿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所察觉，他兀自握着赵清晏的手，用他微凉的手背抵住自己的脸颊，重重地蹭过。<br/><br/> “屿哥……”<br/><br/> “我在，”池屿声音沙哑道，“我一直都在，今后都会在。”<br/><br/> 赵清晏苦涩地笑了笑：“……不必勉强的，我也没有事。害你担心了……”“不是的，不是这样。”池屿深邃的眼眸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情，“我其实是回来有话对你说，就是晚了一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么。”<br/><br/> 赵清晏不懂他在说什么，可却觉察出在梦里那点温暖，就是来自池屿的手。想要骗别人容易，骗自己却太难。他从没能做到自己说的那么决绝，他自始至终都爱着池屿，期盼着跟他在一起。<br/><br/> 可他们不能。<br/><br/> 赵清晏轻轻抽动手，在池屿松动的瞬间，把手缩回了被褥里。<br/><br/> 池屿冷静了些，擦掉脸上的泪痕后，捏了捏山根，满眼疲倦地注视着他道：“我知道你刚醒来你还需要休息，但是我一秒钟都不想耽搁了，我不想再有任何变故。”<br/><br/> “你想说什么……”<br/><br/> 赵清晏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虚弱——他一醒来就发现了，除了头昏昏沉沉以外，只有右脚踝在尖锐的痛。他很幸运，肯定是消防在第一时间赶到了。他双手撑在身侧，身体缓缓坐起来了些许，等待池屿的下文。<br/><br/> 池屿声音低哑如同梦呓：“我去查了当年的案子，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上天会这样作弄我。……我母亲去世跟大火压根没有关系，房子确实点着了，可在那之前，我母亲已经因为洗澡时煤气中毒去世了。”<br/><br/> 赵清晏的瞳孔骤然放大，紧紧地盯着池屿的双眼。<br/><br/> 对方因为哭过而红着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跟你没有关系，那就是个意外……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弄清楚。”<br/><br/> “对不起。”池屿说，“原谅我好吗……”<br/><br/> 赵清晏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后，别<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开目光，看向窗外。<br/><br/> 大雨过后的天碧蓝如洗，窗外叶绿骄阳，是副赏心悦目的风景。<br/><br/> 这样的画面给赵清晏一种他们也将“雨过天晴”的错觉，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br/><br/> 他才刚醒来不久，喉咙在火场里被烟熏的嘶哑难听，试着清了清嗓子也并没好转。赵清晏沉沉叹息，直说道：“……屿哥，你不用这样。”<br/><br/> 他说：“不要委屈你自己，如果我们中一定有个人要痛苦，那个人只会是我。”<br/><br/> 池屿的话他无法相信。<br/><br/> 赵清晏为了那个秘密守口如瓶十余年，为了当年的事暗自痛苦了十余年。现在池屿说，不是他的错……怎么可能呢，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br/><br/> 池屿连忙想继续解释，就这时候，赵夫人和罗小川带着医生进来了。他们在这上面默契十足，谁也没有再吭声，由着医生跟赵清晏询问状况，测量检查了一番。医生说再住院观察两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出院了，还说他幸运，在火场里救人却只有脚踝骨骨裂和烧伤，其他什么事都没有。<br/><br/> 赵夫人坐在他病床另一侧，握着他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活了半辈子的女人再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看见赵清晏劫后余生，几乎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说尽。赵清晏安慰着她，末了说：“我这不是没事么，我感觉挺好的，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妈你是不是守了很久啊，小川哥，麻烦你送我妈回去休息休息，好吗。”<br/><br/> 罗小川刚点头应了句“哎”，赵夫人马上拒绝：“不行，妈要守着你，妈不放心……”<br/><br/> “妈，我在。”一直没吭声的池屿忽然道，“您回去给小晏做点吃的，让小川哥送来，您休息休息。”<br/><br/> “哎对，反正我也没事，姜姨您昨晚也没怎么睡，我送您回去吧。”罗小川道。<br/><br/> 三个人轮流劝说，赵夫人琢磨是得赶紧煮点东西来给儿子吃，终于同意。<br/><br/> 病房里很快就剩他们两个，赵清晏一直侧着头看窗外，池屿则坐在旁边沉默着。良久池屿才有了点动静，他起身去把病房的门关了，再坐回去说：“我没有骗你。”<br/><br/> 赵清晏默不作声。<br/><br/> “一开始我是想证明跟你没关系，我就是不相信，我最爱的人会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池屿说，“我承认我是不理智，但也还好我不理智。”<br/><br/> 池屿说完，就拿出手机，给赵警官拨了个电话。<br/><br/> 对方大概在忙着，半晌才接起来，还不等池屿开口已经猜到这电话的来意。<br/><br/>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相信我，你不相信你就来局子里看卷宗吧。”赵警官道，“真是意外，跟那着不着火的一点关系都没有！”<br/><br/> “赵警官，我已经回四库了。”池屿开着扩音说道，“过几天我请您吃个饭可以么，当我答谢您帮忙。”<br/><br/> “吃饭就不必啦，”赵警官语气放缓了些，“我听说你哥哥冒死去火场救人了，是个好样的！现在没事了吧？”<br/><br/> “他没事了。”<br/><br/> 池屿跟赵警官又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后，挂断了电话。但赵清晏就像睡着了似的，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池屿深呼吸，又说：“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不是你的错……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br/><br/> 可赵清晏不言不语不回答，池屿耐心地等了会儿，心里的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直到他忍不住又说：“原谅我吧，我们重新来过吧。”<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