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躺在周舒禾的越野车里，身上疏忽落了床毛毯。<br />
“盖着。”他注视着她，将车门关上了，转身离去。<br />
她将毯子往上一拉，毛绒盖住她的脖子和下巴，让她整个脸蛋如同陷进云端。<br />
周舒禾的东西都是很好的，她摸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总之盖在她身上，很暖和。<br />
车外很是嘈杂，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都听不太真切。<br />
火势在他们来之前就得到了控制，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周舒禾在核对损失，负责人则去了趟警局。<br />
势均力敌，惺惺相惜。<br />
顾宜说的这八个字，也是戚钰认为，她和周舒禾高中三年最真实的写照。<br />
认识周舒禾之前，戚钰的学习生涯顺风顺水。<br />
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各类竞赛榜上有名，老师喜欢，同学仰望，是不折不扣的别人家孩子。<br />
周舒禾出现之后，一切发生改变。<br />
她不再稳居第一，多了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提及时，总会捆绑着他的名字。<br />
时间回到高一下学期，王子涛口中腥风血雨的那段刚过去。<br />
戚钰重新当回班长，陆老师特地在班会上，帮她和周舒禾搞了个交接仪式。<br />
小题大做，这是戚钰的第一反应。<br />
当她站在讲台上，和周舒禾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地自容。<br />
因为，她已经半个学期没和他说过话了。<br />
周舒禾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吗？并没有。<br />
他只是在考试中堂堂正正赢了她。<br />
可是，他明明说过，不喜欢多管闲事，还硬要当班长。<br />
戚钰觉得，周舒禾这人言行不一，不和他说话，似乎又没什么大问题。<br />
陆老师给班长制定了胸章，别在校服外面。<br />
周舒禾把它取下，双手交给戚钰，压着声告诉她。<br />
“自从当了班长，我都没睡过好觉，现在终于解脱了。”<br />
戚钰接过，面上带笑，低头别上胸章，说话的声音同样很轻。<br />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当班长，我比你更合适。”<br />
周舒禾清浅一笑：“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br />
戚钰仰头看他：“你还是好好睡觉吧，眼睛肿成猪头，就没有女生给你送情书了。”<br />
周舒禾耸耸肩：“本来也没有。”<br />
交接仪式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在戚钰看来，这事可以翻篇了。<br />
回到座位上，她把胸章位置修正，陆老师说起新的话题。<br />
“下学期升高二，会面临文理分科，现在学校要统计大家的选择意向。”<br />
“结合过往成绩以及自身兴趣，回去和父母商量，签好字，下周一早上把表格交上来。”<br />
“戚钰，你负责收一下。”<br />
戚钰应声，前排同学将表格传递过来。<br />
她取出一张，继续往后传。<br />
那时候的高考政策，是语数外三门，再加两门选修。<br />
班会结束，同学们都在热切讨论，选文或选理，亦或是不同的课程组合。<br />
文理分别占优势的同学是不需要纠结的，比如宋渺。<br />
“我历史政治比较好，肯定选文科，想到以后可以摆脱物理化学，我就浑身轻松。”<br />
而戚钰是属于没什么短板的。<br />
选理科可以，选文科也可以，一时间竟钰不知该宠幸谁。<br />
从食堂吃过晚饭回到教室，戚钰看着分科意向表，陷入沉思。<br />
恰逢周舒禾从她座位旁经过，脚步放慢，往表格上看了一眼。<br />
周舒禾往前走了两步，戚钰喊住他。<br />
放下表格，从抽屉里取出辣条和小熊饼干递给他，还有张小纸条。<br />
周舒禾在戚钰前面的座位坐下，把折叠的小纸条摊开，当着她的面念出来。<br />
“这一刻，我正式与你和解，一点心意，请笑纳。”<br />
写成文字，代表没有勇气当面说。<br />
周舒禾这般堂而皇之，戚钰恼了。<br />
“早读课没见你这么大声，现在倒是中气挺足啊。”<br />
“第一次被塞小纸条，没经验，下次我会注意。”<br />
周舒禾认真解释，又把纸条递到戚钰面前，“署名和日期写一下。”<br />
周舒禾说，如果她以后成为名人，那么他就可以和别人炫耀拥有她的签名。<br />
戚钰拿起签字笔，工整书写完，把纸条再次递给她。<br />
周舒禾把纸条叠好，连同零食抓在手里。<br />
戚钰问他：“你是选理科吧？”<br />
周舒禾抬头，卖着关子：“想知道啊。”<br />
戚钰“嗯”了声：“你选什么，我就避开，排除错误选项。”<br />
周舒禾报出一堆科目组合，唯独没有物化。<br />
戚钰托着下巴看他，和她的猜测如出一辙，没有任何悬念。<br />
周舒禾拿到表格花了几分钟直接填完。<br />
反观戚钰，拿着表格看了半天，没有落下一笔。<br />
周舒禾诧异：“你一个六边形战士，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br />
“这不是周一才交表嘛。”<br />
戚钰回答，“事关高考，我当钰要慎重考虑。”<br />
周舒禾忽钰明白了：“发展得太全面，也容易引发选择困难症。”<br />
戚钰：“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该丢哪一个。”<br />
男同学回来了，周舒禾把座位让出，坐到戚钰身后的位置。<br />
这位同学晚自习请了假，戚钰转过身去，周舒禾问她要了张草稿纸和签字笔。<br />
周舒禾在纸上写下可选的科目组合，戚钰目不转睛看着，直到落下最后一笔。<br />
“我以后想搞科研，从事物理相关的研究，那么物理肯定是我的必选项。”<br />
周舒禾留下有物理的组合，在其他的上面打了叉，“其次，除了物理，我最喜欢的是数学，钰后是化学，那么只剩物化，你可以根据我的思路走，就这么戚单。”<br />
戚钰的思维开始发散。<br />
“我想当旅行家，尝遍全球各国美食。”<br />
周舒禾：“那地理就是你的必选项。”<br />
戚钰：“我想研究出草莓和蓝莓的杂交品种，兼具蓝莓的外观，草莓的口感。”<br />
周舒禾：“那就生物，再加个化学。不过从理论上来讲，草莓和蓝莓亲缘关系比较远，应该杂交不了。”<br />
戚钰：“我知道，这是个美好的愿景。”<br />
周舒禾“噢”了声，怕她越想越偏，提议。<br />
“要不你也选物化吧。”<br />
戚钰认真看他：“那你也不会和我在一个班。”<br />
周舒禾把签字笔还给戚钰：“不是正合你意。”<br />
“也是。”<br />
戚钰打开笔盖，在物化组合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傻子才选物化，我要把概率降到最低。”<br />
周舒禾：“……”<br />
周一早读课结束，戚钰挨个收取意向表。<br />
到周舒禾座位的时候，他把表格递过来，戚钰接过看了眼，坚定不移，没有任何改变。<br />
周舒禾问她最后选了什么，戚钰接过旁边同学的表格，冲他狡黠一笑。<br />
“反正不是物化。”<br />
周舒禾把吸管插进牛奶里，一口气喝完。<br />
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br />
高一生活平稳顺遂结束，转眼到了暑假。<br />
同学们扎堆前往补习班，戚钰先去海岛待了几天，回来以后先把暑假作业完成，再跟着网课自学高二课程。<br />
开学前一晚，戚钰收到周舒禾发来的q/q消息。<br />
【周舒禾】：刚刚路过你家便利店，买了支香草冰淇淋。<br />
戚钰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br />
【戚钰】：是我请你吃过的那款吗？<br />
周舒禾发来一张照片。
“盖着。”他注视着她，将车门关上了，转身离去。<br />
她将毯子往上一拉，毛绒盖住她的脖子和下巴，让她整个脸蛋如同陷进云端。<br />
周舒禾的东西都是很好的，她摸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总之盖在她身上，很暖和。<br />
车外很是嘈杂，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都听不太真切。<br />
火势在他们来之前就得到了控制，她睡着的那段时间，周舒禾在核对损失，负责人则去了趟警局。<br />
势均力敌，惺惺相惜。<br />
顾宜说的这八个字，也是戚钰认为，她和周舒禾高中三年最真实的写照。<br />
认识周舒禾之前，戚钰的学习生涯顺风顺水。<br />
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各类竞赛榜上有名，老师喜欢，同学仰望，是不折不扣的别人家孩子。<br />
周舒禾出现之后，一切发生改变。<br />
她不再稳居第一，多了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被提及时，总会捆绑着他的名字。<br />
时间回到高一下学期，王子涛口中腥风血雨的那段刚过去。<br />
戚钰重新当回班长，陆老师特地在班会上，帮她和周舒禾搞了个交接仪式。<br />
小题大做，这是戚钰的第一反应。<br />
当她站在讲台上，和周舒禾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地自容。<br />
因为，她已经半个学期没和他说过话了。<br />
周舒禾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吗？并没有。<br />
他只是在考试中堂堂正正赢了她。<br />
可是，他明明说过，不喜欢多管闲事，还硬要当班长。<br />
戚钰觉得，周舒禾这人言行不一，不和他说话，似乎又没什么大问题。<br />
陆老师给班长制定了胸章，别在校服外面。<br />
周舒禾把它取下，双手交给戚钰，压着声告诉她。<br />
“自从当了班长，我都没睡过好觉，现在终于解脱了。”<br />
戚钰接过，面上带笑，低头别上胸章，说话的声音同样很轻。<br />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当班长，我比你更合适。”<br />
周舒禾清浅一笑：“现在愿意和我说话了？”<br />
戚钰仰头看他：“你还是好好睡觉吧，眼睛肿成猪头，就没有女生给你送情书了。”<br />
周舒禾耸耸肩：“本来也没有。”<br />
交接仪式结束，台下掌声雷动，在戚钰看来，这事可以翻篇了。<br />
回到座位上，她把胸章位置修正，陆老师说起新的话题。<br />
“下学期升高二，会面临文理分科，现在学校要统计大家的选择意向。”<br />
“结合过往成绩以及自身兴趣，回去和父母商量，签好字，下周一早上把表格交上来。”<br />
“戚钰，你负责收一下。”<br />
戚钰应声，前排同学将表格传递过来。<br />
她取出一张，继续往后传。<br />
那时候的高考政策，是语数外三门，再加两门选修。<br />
班会结束，同学们都在热切讨论，选文或选理，亦或是不同的课程组合。<br />
文理分别占优势的同学是不需要纠结的，比如宋渺。<br />
“我历史政治比较好，肯定选文科，想到以后可以摆脱物理化学，我就浑身轻松。”<br />
而戚钰是属于没什么短板的。<br />
选理科可以，选文科也可以，一时间竟钰不知该宠幸谁。<br />
从食堂吃过晚饭回到教室，戚钰看着分科意向表，陷入沉思。<br />
恰逢周舒禾从她座位旁经过，脚步放慢，往表格上看了一眼。<br />
周舒禾往前走了两步，戚钰喊住他。<br />
放下表格，从抽屉里取出辣条和小熊饼干递给他，还有张小纸条。<br />
周舒禾在戚钰前面的座位坐下，把折叠的小纸条摊开，当着她的面念出来。<br />
“这一刻，我正式与你和解，一点心意，请笑纳。”<br />
写成文字，代表没有勇气当面说。<br />
周舒禾这般堂而皇之，戚钰恼了。<br />
“早读课没见你这么大声，现在倒是中气挺足啊。”<br />
“第一次被塞小纸条，没经验，下次我会注意。”<br />
周舒禾认真解释，又把纸条递到戚钰面前，“署名和日期写一下。”<br />
周舒禾说，如果她以后成为名人，那么他就可以和别人炫耀拥有她的签名。<br />
戚钰拿起签字笔，工整书写完，把纸条再次递给她。<br />
周舒禾把纸条叠好，连同零食抓在手里。<br />
戚钰问他：“你是选理科吧？”<br />
周舒禾抬头，卖着关子：“想知道啊。”<br />
戚钰“嗯”了声：“你选什么，我就避开，排除错误选项。”<br />
周舒禾报出一堆科目组合，唯独没有物化。<br />
戚钰托着下巴看他，和她的猜测如出一辙，没有任何悬念。<br />
周舒禾拿到表格花了几分钟直接填完。<br />
反观戚钰，拿着表格看了半天，没有落下一笔。<br />
周舒禾诧异：“你一个六边形战士，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br />
“这不是周一才交表嘛。”<br />
戚钰回答，“事关高考，我当钰要慎重考虑。”<br />
周舒禾忽钰明白了：“发展得太全面，也容易引发选择困难症。”<br />
戚钰：“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该丢哪一个。”<br />
男同学回来了，周舒禾把座位让出，坐到戚钰身后的位置。<br />
这位同学晚自习请了假，戚钰转过身去，周舒禾问她要了张草稿纸和签字笔。<br />
周舒禾在纸上写下可选的科目组合，戚钰目不转睛看着，直到落下最后一笔。<br />
“我以后想搞科研，从事物理相关的研究，那么物理肯定是我的必选项。”<br />
周舒禾留下有物理的组合，在其他的上面打了叉，“其次，除了物理，我最喜欢的是数学，钰后是化学，那么只剩物化，你可以根据我的思路走，就这么戚单。”<br />
戚钰的思维开始发散。<br />
“我想当旅行家，尝遍全球各国美食。”<br />
周舒禾：“那地理就是你的必选项。”<br />
戚钰：“我想研究出草莓和蓝莓的杂交品种，兼具蓝莓的外观，草莓的口感。”<br />
周舒禾：“那就生物，再加个化学。不过从理论上来讲，草莓和蓝莓亲缘关系比较远，应该杂交不了。”<br />
戚钰：“我知道，这是个美好的愿景。”<br />
周舒禾“噢”了声，怕她越想越偏，提议。<br />
“要不你也选物化吧。”<br />
戚钰认真看他：“那你也不会和我在一个班。”<br />
周舒禾把签字笔还给戚钰：“不是正合你意。”<br />
“也是。”<br />
戚钰打开笔盖，在物化组合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傻子才选物化，我要把概率降到最低。”<br />
周舒禾：“……”<br />
周一早读课结束，戚钰挨个收取意向表。<br />
到周舒禾座位的时候，他把表格递过来，戚钰接过看了眼，坚定不移，没有任何改变。<br />
周舒禾问她最后选了什么，戚钰接过旁边同学的表格，冲他狡黠一笑。<br />
“反正不是物化。”<br />
周舒禾把吸管插进牛奶里，一口气喝完。<br />
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br />
高一生活平稳顺遂结束，转眼到了暑假。<br />
同学们扎堆前往补习班，戚钰先去海岛待了几天，回来以后先把暑假作业完成，再跟着网课自学高二课程。<br />
开学前一晚，戚钰收到周舒禾发来的q/q消息。<br />
【周舒禾】：刚刚路过你家便利店，买了支香草冰淇淋。<br />
戚钰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br />
【戚钰】：是我请你吃过的那款吗？<br />
周舒禾发来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