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下号码,由此可见他并没像他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br/><br/> “……喂,姚叔吗?我是程悍,程建军的儿子……”<br/><br/> ……寒风刺骨,白雪绵延,而苍穹也跟雪是差不多的灰蒙,东北因为长时间作为重工业基地,大部分的城市空气并不多好,雾霾没能放过寒冬肃杀里的北方。<br/><br/> 那个姚叔的飞机班次是正午,结果整整晚点了三个小时,程悍跟关青在机场里站了许久,有子在车里等着。即使飞机场暖气充足,可程悍仍旧感到一股寒意。<br/><br/> “来了,”关青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他们在取行李。”<br/><br/> 程悍站起身,跟他一起在接机的人群里等着,不久出现一个皮肤黝黑抱着个黑木盒的大叔。那大叔穿着大红的羽绒服,急切地在人群里巡视着,然而一看到程悍,他明显愣了下,震惊地瞪大眼停住脚,直到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扶了他一下他才笔直朝他们走过来。<br/><br/> “程悍?”<br/><br/> 程悍点点头,“姚叔。”<br/><br/> 他朝这位大叔伸出手,那大叔还是失神地盯着他,程悍的手在半空中等了许久,那黑色的骨灰盒才交到了他手中。<br/><br/> 回程的路有子一直在活络气氛,跟那个年轻人搭话,关青不时插几句,车子又开了四个小时才到他们镇里。<br/><br/> 他们把姚家父子送去了宾馆,晚上吃了个饭。<br/><br/> “您在这有朋友?”有子问。<br/><br/> “有啊,罗老六认识吗?”<br/><br/> “认识,六叔嘛,”有子热切地答话,“他帮了我们不少忙呢!”<br/><br/> 话到这里又停了,姚叔面带难色,过了会儿看着程悍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br/><br/> 程悍给二人斟上酒,也不遮掩,“牢里蹲了七年,现在在浙江做点儿小生意。”<br/><br/> 那姚叔听到他坐牢的事儿端酒的手顿在半空,随后眼眶一红,抬头把一杯二两的白酒全部干掉,再放下酒杯时眼眶的红就退了。<br/><br/> “好啊,以前的事不要提了,以后你们好好的就好。”<br/><br/> 关青从没见过程悍喝那么多,白酒一杯接一杯,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就喝了两瓶。<br/><br/> 等到宾馆门口,程悍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跟姚叔单独聊聊。”<br/><br/> 有子忙不迭的应了,关青只看了他一眼并没答话,他跟有子去了车上等着。<br/><br/> 东北的冬天不开空调,屋里有地暖,这宾馆是他们镇上唯一高档的酒店,房间虽小,但还算干净整洁。<br/><br/> “叔,”程悍拆开一包中华递过去,“我就想知道,我爸当年怎么死的。”<br/><br/> 姚叔接过烟,等程悍给他点上火,两人徐徐抽了两口,他才说到:“本来不想说的,但既然你是军哥的儿子也不用瞒你。你爸当年到首尔,那儿有片地儿是朝鲜族集聚地,你爸找的那个人就是个朝鲜族。<br/><br/> 朝鲜族在韩国比咱们东北人厉害多了,人多,也齐心,有个挺大的帮派。你爸当天来找我,我就不同意,但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谁拦也没用。<br/><br/> 我们跟了臭饼有一个星期,他身边有俩保镖时刻跟着,但他经常去一家浴室,那是他们帮派的一个据点。进了浴室正门,到二楼的房间这段路那俩保镖还在,他进了房间之后这俩保镖站个两分钟就会走。<br/><br/> 我们掐准时间,等保镖走了后撬开门进去,本来挺简单的事儿,三两下就该解决。<br/><br/> 可道上的消息太快了,我现在想来,你爸到韩国的当天臭饼就应该知道了。<br/><br/> 我们一共三个人,进去以后乌漆麻黑的,反正刀片叮叮当当一阵响,他们好几个人,我们折了一个,你爸被捅了好几刀,但我们最后把那人揪住,在房间里就解决了。<br/><br/> 但整个浴室都是他们的人,走廊不断有人往里冲,我们没法子就跳窗逃了。楼下本来有个接应的也被砍死了,我跟你爸就拦了一辆车,结果开回家,家里也有人守着。我们就又逃,到处都乱糟糟的,警察、黑道,全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们的人,后来我们点儿背,车子没油了。<br/><br/> 我跟你爸下了车往胡同里钻,我俩是分开走的,我比较幸运,逃成功了。你爸……他当晚被砍死在一个停车场里,尸体被警察拖走了。<br/><br/> 我是从电视上看新闻才知道,后来我找了人把你爸的尸体火化了。韩国我待不了,就去了越南。<br/><br/> 我本来想把他送回来,可我联系不到这边的兄弟。我知道他有个儿子,他跟我说过,说给你取名的时候想了好长时间,女孩儿就希望她将来温柔可爱,叫程柔,小名叫可爱,男孩儿就希望将来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干脆叫程悍,小名叫悍子。”<br/><br/> 姚叔说到这儿,挺感慨地笑了,“果然是个男孩儿,你爸还说你小时候特调皮,四五岁的时候胖得像个小猪崽儿,总愿意骑在他肩膀上,到你六岁他都有点儿扛不动你,结果一到了十岁就跟吃了化肥似的一个劲儿往上窜,说人家十岁的小男孩儿才一米三四,你那时候就一米六了。<br/><br/> 我们那辈儿有个说法,早长的小孩儿长不高,你爸特怕你就长到一米六就不长了,结果你挺争气,他说他走的时候你都快一米八了,说将来肯定比他长得高。”<br/><br/> 姚叔到底没忍住他的眼泪,不过也就那么一两滴,他擦了擦眼睛,目光含有自豪和欣 we_i ,“对了,你多高啊?”<br/><br/> 程悍听完这番话,眼眶连红都没红过,他抬起头,神色就像是一般唠家常时表情正常语气沉稳,“八十七。”<br/><br/> “诶哟,”姚叔感叹地拍拍大腿,指着他道:“差一个字儿,我跟你爸是发小,以前我们在一起总量身高,你爸长得可准呢,刚好长到八十八,本来说还能长,但我们那时候穷,吃不上饭,人都说男的到二十五还能拱一拱,结果你爸长到十八就不长了。那会儿我们都以为能超过他,或者跟他拉近点儿距离,可惜我也吃不上饭,没追上。”<br/><br/> 二人说到这儿不由得开怀大笑,姚叔又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只手表。<br/><br/> “这是你爸当年在韩国给你买的,他说你爱臭美,总偷穿他衣服皮鞋,有回把他表带出去给弄丢了,他还揍了你一顿,这块是他补给你的,欧洲货,名牌店里买的,我记得当时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多呢!”<br/><br/> 他把表递到程悍手里,“悍子,别怨你爸,他也就你这一个亲人,你要好好的,成家立业,别走我们的老路,脚踏实地,穷点儿没关系,开心就好。”<br/><br/> 程悍别过姚叔,出了宾馆上了有子的车,谁也没问什么。<br/><br/> 直到到了家程悍直接进了洗手间,而后关青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他压抑的哭声,关青开灯的手落在半空,在洗手间外面静等了会儿。<br/><br/> 屋外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嘀嗒嘀嗒的钟声节奏均匀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里,程悍的哭声比这嘀嗒的钟声要轻多了,关青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和间或夹杂的鼻涕声。<br/><br/>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静静等了几分钟,他本想等他出来,他知道程悍不愿让他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可那哭声每响起一次就像有刀子割在他的心口,一刀刀割下来的都是他心头的肉。<br/><br/> 关青推开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m-o 索到他的肩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