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我们不是已经做到了吗？姐姐不是已经成为帝王了吗？为什么我们还要瞒着世人？为什么你还得再扮男人？那……”她顿了一下，怔声：“……我的姐姐呢？”<br/><br/> 静声许久，她看着大殿角落里所燃的烛火，慢慢道：“为了家国安宁，为了东灵稳定，为了人心安稳……初帝只能是男人。”她微微垂瞬，轻声与贤宁：“东灵初定，无论军心还是民心，都建立在他们所知的那个初帝身上。若然告知他们，初帝欺骗他们、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女子之身……恐怕军心、民心，都会动摇。”<br/><br/> 贤宁摇头：“不、不是的……姐姐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军心、民心一定会动摇？如果百姓能接受呢？如果文武百官都能接受呢？”<br/><br/> 她慢慢低头看着自己案前的帝印：“我们不能赌。”<br/><br/> “如果军士因此哗变，东灵来之不易的安定，便要功亏一篑，百姓难得的安宁，便要付诸东流。东灵又将陷入动乱和不安。”<br/><br/> “那……我怎么办？”贤宁看着她，声音蓦然一哑：“让我看着你，身为女子，却一辈子活成男儿……除了我和青姨，再不能靠近一人、亲近一人、一辈子不能再做回自己吗？”<br/><br/> 她心上猛然一震，抬头来怔看了贤宁。<br/><br/> “姐姐……这十年来，你背负的已经太多了……为了东灵和百姓，付出的也已经够多了。”贤宁定定地看着她，眼眶已红，轻声问她：“你……可有想到过自己？”<br/><br/> 她看着妹妹眼中所凝的泪，终是低声言道：“舍弃我微薄的女子身份，或可换东灵未来。”<br/><br/> “微薄的女子身份？”贤宁蓦然颤声：“姐姐！如果不告知世人初帝是女子……你便再也做不回自己了！这真的只是微薄的女子身份吗？！”<br/><br/> 她听得脑中恍惚了一瞬，竟也蓦然有些湿了眼眶，声音转而滞涩：“为了东灵未来……”<br/><br/> 贤宁听罢即泣，哭着跑出了她的寝宫。<br/><br/> 后来北恒蛮族来犯，她欲要率军亲往，去前寻到了贤宁。<br/><br/> “此次出征，至少一年之久，你以长公主的身份接掌朝政。若能教百官臣服，百姓安定，待我归来，便答应你……朕会在国势更为稳固、诸事谋定有所准备后，告知世人：朕是女子之身，初帝是女帝。”<br/><br/> 贤宁紧咬唇瓣，哭地对她点头：“好，我们说好了，回来后初帝会想办法把姐姐还给我。”<br/><br/> 她温柔地看罢贤宁，轻轻颔首，而后穿着身上铠甲戎装，转身而离。<br/><br/> “我们说好了！”皇城城墙之上，贤宁追着她的背影喊：“旋歌！我等你啊！”<br/><br/> 后来归朝前夕，北蛮背信弃义，她只得率领一万“裴”军精锐复又赶回了彝城。<br/><br/> 伊吕随后赶来，拿出了当年初入蜀城时，因推翻苛政蜀地巫师敬献于她的一味“不死蛊”。<br/><br/> 据传服之不饥、无痛、不死。<br/><br/> 她还记得当时其所言：“此蛊以灵引为食，灵引不灭，蛊主不死……灵引者，世人之忠心尔。只要叫臣下于服蛊时高呼对陛下的忠诚与誓言，他们便能以无痛、不死之身，永远忠于陛下，助陛下完成大业。”<br/><br/> 时她只问了一句：“若然不忠会如何？”<br/><br/> 蜀地巫师道：“服蛊者立时便会死去。”<br/><br/> 她眼望无人之处，摇了头：“若朕值得他们追随，不必用此蛊；若朕不值得他们追随，用了此蛊也是将心、民心所背，故还请巫师拿走吧。”<br/><br/> 此一次，她亦未准允。<br/><br/> 拟下传位于贤宁的诏书，她留下七名武艺高强的守将护卫伊吕回朝。<br/><br/> 有他在旁辅佐，贤宁作为初帝唯一的血脉至亲，虽为女子，亦能被百姓接受。<br/><br/> 而后手持战戟，纵马出城，直入北蛮王帐所在。<br/><br/> 那夜她将人皇战戟挥舞了许久、许久，直到斩落蛮王头颅。<br/><br/> 身上被血染红，衣发亦被血与汗浸透，她一遍又一遍地催行体内气劲<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一次又一次地挥出手中战戟，便似不知疲倦一样，直到筋脉再难承受，直到她再也举不起手中战戟，直到漫过四肢百骸的剧痛在她体内一阵又一阵地炸开。<br/><br/> 蛮王身死，北恒开始退兵。<br/><br/>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见那些潮水一样离远的北恒蛮族，慢慢在眼中化成了一片微茫虚影。<br/><br/> 她的身体应该很快就会爆裂开来，如国之初立时，皇城中曾燃起的焰火。<br/><br/> 初帝可以死，但是不能在死后被发现其实为女子，而她欺瞒了世人一世。<br/><br/> 霍然想起幼时，贤宁常常对她和爹爹说：如果她们是男子就好了。<br/><br/> 而她总也告诉妹妹，是女子亦无妨，女子亦能做到很多事。<br/><br/> 末了。<br/><br/> 是自己以男子之身，活了一世。<br/><br/> “朕虽改变了这个乱世……但仍未能改变东灵男尊女卑的旧制……”望以初帝之名护佑的贤宁，能继她之后，改了这一世道不公。<br/><br/>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隐约间她似又听见了伊吕的唤声。一如这些年来他一心辅佐自己时常常所唤。<br/><br/> 心中终是有愧的，他为助自己成就帝业倾尽所能，自己却终对他有所隐瞒。<br/><br/> 若有来世。<br/><br/> 霎时，身体如焰火绽落，爆了开来。<br/><br/> 第151章苍夜歌<br/><br/> 肩膀、手臂上传来面前之人紧按不放的力度,冰冷无温的鬼身亦因他手中之力染了点热度。<br/><br/> 鬼王回过神，又唤了一句：“伊吕……”<br/><br/> “臣！违逆吾皇之命……”他伏首跪于她面前，全身微微颤抖,嘶声高诉道：“……煽动一城百姓服下不死蛊，成为永生不死、慢慢忘记前尘不会思考的活尸,于此人世间游荡数千年，魂魄永受桎梏无得安宁……愿受万死！”<br/><br/> 鬼王看着面前紧紧抓着她手臂不放的人……眸光颤动而深远。<br/><br/> 已经,数千年了。<br/><br/> 心潮涌起又落下,紧-窒、牵疼、倦涩、沉远,鬼王眸中空宁了许久。<br/><br/> “朕亦有一事一直瞒着你……”霍而低下头来,她凝目看着伏地之人,手执人皇战戟,亦慢慢跪下了一膝：“朕欺瞒了你。”环视了一眼呆呆震看着她的天枢、瑶光、天权,她复又道：“也欺瞒了你等和世人……朕实为女子之身。”<br/><br/> 伊吕手足皆颤，几分失控地倾身向前,不顾一切地环抱住了面前之人。“女身何妨？！东灵何有人能出吾皇之右！？”他紧抱着她，附首于她颈侧泣道：“吾皇最不该的！便是连我亦瞒着！倘若伊吕知……便能助吾皇成为东灵万古无一的千古女帝！”<br/><br/> 他哑声：“我愿辅佐吾皇之心，从来不会因为吾皇是男是女而生一丝动摇。”目中之泪蜿蜒落下,他赤忱道：“吾皇永远，是伊吕的皇。”<br/><br/> 鬼王未执战戟的那只手,禁不住亦紧紧环抱住了他的头，于此数千年后,再度由衷地触动动容，她语声窒涩：“多谢你,伊吕。得你辅佐……是朕毕生之幸。”<br/><br/> “东灵能得吾皇，亦是整个东灵之幸！百姓之幸！臣……替这东灵大地数千年来无尽的百姓，叩谢吾皇——”<br/><br/> 一息间眼眶热烫,她闭上眼紧握着手中战戟，睫羽微湿，无声地应承了他。<br/><br/> 看罢眼前这一幕的厉鬼突然震目，一瞬间醒神过来：“所以……所以她就是初帝？！她就是你念念不忘、<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