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碎发下的冷峭眉眼凝结着死气。<br />\n“走吧。”<br />\nz说。<br />\n……<br />\n“我去！”<br />\n剧痛让牧时清醒过来：“我的牙！”<br />\n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头晕目眩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散。<br />\n牧时依然趴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半颗牙。<br />\n“我的牙？”他懵逼地站起来，“这，我，牙——”<br />\n一个人停在他面前。<br />\nz很意外还能再看到牧时。<br />\n牧时很懵逼地问：“医生，你有没有镜子？”<br />\nz说：“你张嘴我看看。”<br />\n牧时龇牙咧嘴。<br />\n短暂的停顿后，z平静地说：“你笑起来很像钢琴。”<br />\n“……”<br />\n牧时无能狂怒：“我恨你！”<br />\nz叫护士来把一身伤的牧时扶回去。<br />\n没有人问他发生了什么，所有人只是尽心尽责地完成“治疗”的工作。<br />\n牧时说：“你们这里可以补牙吗？我是说，我这几颗牙真的非常重要……”<br />\n护士安慰他：“k医生会来处理的，你放心。”<br />\nz依然站在走廊阴影里，像在等什么。<br />\n黄昏，从长窗落入的夕阳很柔和，他凝视着天幕下的巨大花墙，少见地发呆。<br />\n哈哈镜那侧传来一声闷闷的落地声响。<br />\nz快步过去。<br />\n林一岚跪坐在哈哈镜前，揉着手腕，抬头。<br />\nz说：“你还活着，真是让人意外。”<br />\n还很刻意地假装自己并没有一直等在这里。<br />\n他以为林一岚会跟他杠几句，但她只是“嗯”了一声，扶着廊柱慢吞吞站起来。<br />\n林一岚环顾四周，像在找什么。 \n\t\t\t', '\t')('\nz往旁边移了几步，恰好挡在了哈哈镜前。<br />\n林一岚说：“可不可以让开一下？”<br />\nz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一直不看我？”<br />\n她抬头。<br />\n苍白的小脸上有未干的泪痕，黯淡的目光动了动，迟疑着，落在z的脸上。<br />\n当她不看他时，他会觉得焦躁和不安。<br />\n但当那道目光真真切切落在他身上时，他又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与别扭。<br />\n林一岚的眼又浮上水汽。老实说，很漂亮。<br />\n但是z忽然发现，他还是想看到她弯起眼睛，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br />\n林一岚怔怔地看着z眉尾的痣，扯起一个笑：“让开一下好吗？”<br />\nz退开。<br />\n林一岚的手在哈哈镜上擦了擦，脏兮兮的镜面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br />\n她却踮起脚，转动着哈哈镜，像在寻找着什么。<br />\nz在旁边帮她挪动镜子，视线也一遍遍扫过布满尘土的扭曲镜面，像在认真帮忙。<br />\n但半晌，他忽然说：“我讨厌你看我的眼神。”<br />\n“像在通过我，想另一个人。”<br />\n他的语气里只有纯粹的疑惑，“而且，为什么你看上去很难过？”<br />\n林一岚说：“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br />\nz不自控地问：“他和我很像吗？”<br />\n林一岚说：“也没有那么像。”<br />\n顿了一下，她轻声说：“他就死在这里。”<br />\n“像你刚才一样，靠着这面镜子。”<br />\nz说：“你在检查这面镜子，因为他给你留下了什么讯息？”<br />\n“对。”<br />\n濒死的痛苦与绝望让伯爵觉得很享受。<br />\n亓越阳的每一个动作都全然暴露在伯爵和怪物们的视线里。<br />\n但是眼神，传递的感知。<br />\n如从前的林一岚无法具备的直觉。<br />\n伯爵也没有办法发现，哈哈镜前，林一岚和亓越阳之间明明隔着无法跨越的时空，乃至生死。<br />\n但彼此还是传递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n\t\t\t', '\t')('\n“他想让我活下去。”<br />\n林一岚笑着说，温热的水汽覆上眼瞳。<br />\n“他不想我再进去一次，所以在死前，把这个地方最大的秘密留了下来。”<br />\n五感逐渐消散。<br />\n肋骨断裂，窒息感断断续续。<br />\n伯爵甚至让一个怪物吃掉了他半只手，生嚼着着骨肉，只为了看亓越阳求饶。<br />\n但那个时候，他只是轻描淡写，又有点疑惑地问对方：“你就那么恨我？”<br />\n林一岚闭上眼，吐出一口气。<br />\n“……找到了。”<br />\n镜子上的污渍、裂纹，是某种特殊道具，能长久地存留在物品表面。<br />\n类似地图或指标，林一岚可以通过它得知“档案室”的具体位置。<br />\n但是地图缺了一部分。<br />\nz说：“我清理过这面镜子。”<br />\n林一岚猛地回头，“你说什么？”<br />\nz平静地回望着她，几秒后，又移开视线。<br />\n林一岚抓住他的领口，“为什么？”<br />\nz说：“这个地方来往的人很多，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这面镜子没有兴趣。”<br />\n“……”<br />\nz抹掉她眼角的水，但有更多的眼泪慢慢蓄下。<br />\n“我把它留下来了，”z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另一面哈哈镜，还记得吗？你也在上面发现过东西的。那就是另一半。”<br />\n林一岚抽噎着：“你，你怎么这样啊！”<br />\nz迟疑着说：“对不起？”他以为他帮了忙呢。<br />\n林一岚抹掉眼泪：“话只说一半，吓唬谁呢。”<br />\n天要黑了，林一岚只能明天再去对照镜子。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