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既是牢笼、也是庇护所，温柔又包容地倾听这个灵魂的诉说。阮棠没有说话，睁着一双湿润清亮的眼睛，也同样静静地听他诉说。<br/><br/> 收敛了笑容，霍启明忽然问：「喂，乖小孩，你杀过人吗？」<br/><br/> 「我杀过，恶心死了。」<br/><br/> 霍家是个大染缸，不学着变坏，就只能变成尸体。<br/><br/> 被接回去的时候，霍启明8岁，可霍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善待这个孩子。他的妈妈、霍家夫人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她是他生命的延续，也是他精神病遗传史的延续。霍启明母亲和霍启明都被霍父锁在房间里严加看管，大有锁到他们死为止。<br/><br/> 可没想到的是，霍启明逃了出来。等他回去以后，霍父已经娶了一个新的妻子，并且带来了两个哥哥——比霍启明还要大上几岁的哥哥。至于霍启明的亲生母亲，早就被霍父远远丢到某个精神病院了。<br/><br/> 霍启明也没有管他可怜的母亲，刚刚再度被抛弃的他满心都是仇恨，恨不得明天世界末日人类灭绝，全世界跟他一起毁灭。他那时候已经懂事了，他会不知道从夏长明的角度来看，将一个小孩送回自己家庭是最好的选择吗？他知道，可他就是怨，就是恨。<br/><br/> 有过一次逃跑的先例，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在霍家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br/><br/> 霍启明杀的第一个人是半夜爬进他房间的新管家。旧管家因为监管不力被辞退了，这次来了一个正值壮年的男管家。<br/><br/> 男人臂膀结实有力，那么用力地钳住自己的下巴，布满厚茧的大手滑进自己衣服下摆，散发着恶心气息的唇舌逐步迫近。<br/><br/> 他一点都不反抗，只是默不作声地摸出藏在枕头下的茶器瓷片。<br/><br/> 那一晚，腥臭的血液弄脏了霍启明洁白的床单。<br/><br/> 从此以后霍启明只爱黑色，黑色耐脏、黑色温和、黑色能吸纳一切，包括手染血腥的他。<br/><br/> 霍启明被彻底染成了黑色。<br/><br/> 他是疯了吧，不然也做不出和那个新管家如出一撤的恶心举动。<br/><br/> 有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可他又忍不住在疯狂时渴求夏长明的所有。<br/><br/> 这是唯一给过他光明与温暖的救赎。<br/><br/> 阮棠依然端着枪，嘴唇抿得死紧，没有说话。<br/><br/> 但啪嗒一声。<br/><br/>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br/><br/> 就像是当初听完尼尔的故事一样，眼泪一直流个不停。<br/><br/> 也许阮棠天生就是做艺术家的苗子，彻彻底底沉浸身心，轻易会为别人的故事感动。霍启明只是问了这么一句，可那无尽的绝望和孤独却如有实质似的，排山倒海地向他压过来，沉甸甸地坠在他心尖上。<br/><br/> 霍启明啧了一声，伸出手：「端着枪哭，真有你的。」<br/><br/> 阮棠瑟缩了一下，终究没躲开，被他生涩地擦去脸上泪珠，力道堪称粗暴。<br/><br/> 「难得遇见个能聊得来的同龄人，本来……算了，不聊了，没意思。」霍启明搓搓手指，在那里有几道湿热的水痕，是几乎要融化他指尖的温度。没有人为他流过眼泪，即便是夏长明，阮棠是第一个。<br/><br/> 挺好的，死在自己一厢情愿的爱里。想着，霍启明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表情：「杀了我吧，赶紧……」<br/><br/> 声音戛然而止，霍启明被抱了结结实实。<br/><br/> 他脸上有一瞬间动容，不知怎的也慢慢抬起手，也回抱住了阮棠。<br/><br/> 霍启明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笑，不是嘲弄、也不是故作阴森，而是合乎他这个年龄的，十七岁的孩子应有的笑容：「真希望能早点遇见你。」<br/><br/> 「嗯。」阮棠声音里满是软软的鼻音，他闭了闭眼，扣动了扳机。<br/><br/> 第六十章<br/><br/> 【所以……啧，开心点。】<br/><br/> 砰。<br/><br/> 少年身体软软倒下，带着他所有的爱恨与孤独，彻底没了声音。<br/><br/> 阮棠蹲下身，掰开对方掌心，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那颗徽章换成吊坠，又替他收紧手掌，放在小腹上。<br/><br/> 吊坠不过是一个代表，回去以后只要和夏长明说一声丢了就好，没了它也动摇不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说不定夏长明不仅不会责怪他，反而会心疼他。可霍启明不一样，这个吊坠可以说是他和夏长明最后的联系了。<br/><br/> 就当是他恃宠而骄吧，他拥有的爱很多很多，可霍启明，似乎一个都没有。<br/><br/> 最后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阮棠转身走向出口。<br/><br/> 外面天已经大亮，走过长长的上坡，阮棠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br/><br/> 黑夜终于过去了，晨光初绽，澄黄色的光线洒在被暴雨冲刷了一夜的花草上，展露出勃勃生机。黎明之中一切都被洗涮一新，空气也因为冷冽而变得额外清新。<br/><br/> 收好枪，阮棠抬头仰望了一会天空。霍启明说他是乖小孩，还问他有没有杀过人的时候，阮棠就想摇头否定。<br/><br/> 他可不是什么乖孩子。某天上学前他故意倒掉收集漏水的水桶，任由水流满地厕所地板。昨天晚上，他难得见到那个男人清醒，他本来应该开心，清醒的父亲不会打人，顶多对他冷漠些。可他接下来偷听到的电话内容就不那么让他高兴了，他会被卖掉，为了帮他还清债务。<br/><br/> 阮棠至今都想不起他是抱着什么心态倒掉水桶的，看着里面的水清倾斜而下，他内心想法只有一个：喝醉酒或者酒醉刚醒的人，意识会很不清醒。<br/><br/> 一切如他所料，等他放学回家，一打开厕所门，他的父亲仰面躺在地上，口鼻糊满了呕吐物，早就没了声息。<br/><br/> 阮棠不想被卖掉，可他没想到男人的行动竟然会如此迅速——他已经签了那份合同。<br/><br/> 警察将这件事定性为意外，阮棠也不清楚沈寒凛是否查到了些什么，反正他没有说过，对自己的疼爱始终没有变过。<br/><br/> 即便是坏小孩，也能找到愿意疼爱自己的大人。<br/><br/> 可阮棠最终没有说出口，霍启明不需要自己安慰，他这样说其实也与炫耀无异，不过是在对方伤口撒盐罢了。<br/><br/> 不再想霍启明的事情，阮棠藏好手枪，掏出离开前顺便摸走的电话，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br/><br/> 他赢了，很快就可以见到沈寒凛了。<br/><br/> 就在他低头按电话的时候，阮棠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br/><br/> 「糖糖！」<br/><br/> 阮棠惊愕抬头，这是林潇的声音！<br/><br/> 一辆黑色大车从远处飞速驶近，车还没完全停稳，后座的车门就被打开，翟曦一把扑上来，死死地抱住阮棠。<br/><br/> 阮棠还握着电话，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就见林潇也从驾驶座下来冲过来抱住自己，紧紧地抓住自己肩膀，上下摸索，再三确定手下的人确实是平平安安的：「没事吧？」<br/><br/> 印象中的林潇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哪有情绪外露抱自己抱得这么紧过？忽然被封闭训练好久的林潇抱住，阮棠还握着电话，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颇有点不知所措：「我、呃……你、你们……」<br/><br/> 他整理了下思路，正想略微概述一下情况，林潇和翟曦就一左一右地架住他，飞速将他塞进车里，比惯会绑架的绑匪还要熟练。<br/><br/> 「别担心糖糖，哥车技比床技还好，一定能带你平安离开。」林潇动作熟练之极地一手系安全带，一手关车门。往后视镜里瞄了眼，确保阮棠已经系好安全带后，林潇一踩<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