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上神情肃穆，“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br/><br/> 翟扬愣了愣，想起他刚刚经历过父母的死：“抱歉。”<br/><br/> 乔家明又转向警察，犹豫着小声说：“阿姨，最近……电视上播了很多小朋友去河里游泳溺水的新闻，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不要去危险的地方。”<br/><br/> 警察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和蔼地回答：“好，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转告她。”<br/><br/> 乔家明见她不放在心上，却是急了：“你一定要告诉她！不然，我担心她会出事……”<br/><br/> 警察一怔，脸上闪过些微不悦， m-o m-o 他的头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br/><br/> 又叹气说：“算了，以后要好好听这个叔叔的话，知道吗？”<br/><br/> 乔家明低下头说：“我知道了。”<br/><br/> 警察送走了乔家明，并未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很快便忘记了。<br/><br/> 第二天放学后，她的女儿和同学一起在河边嬉戏，失足落水身亡，两个小时后尸体在下游被发现，夫妻二人痛不 y_u 生。<br/><br/> 乔家明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后座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翟扬的车比父亲开的那辆更加豪华，座椅也很舒适。他问翟扬：“你是做什么的？”<br/><br/> “我做地产生意。造房子，然后卖出去。”翟扬回答。<br/><br/> 乔家明似懂非懂地点头。<br/><br/> “阿姨说你申请收养我。那，我以后要叫你爸爸吗？”<br/><br/> 翟扬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口，边咳嗽边说：“……不，不用。”<br/><br/> 乔家明被带到一栋气派的大房子里，翟扬带他参观每一个房间，告诉他以后这里就是他的新家。他为乔家明准备了崭新的拖鞋，睡衣，毛巾，布置了温馨的儿童房，墙上贴着巨大的世界地图，写字台上放着天象仪、指南针和航模。床头柜的便签夹是向日葵形状的，夹着一张翟扬手写的字条：逝者已矣，来者可追。<br/><br/> 他写一手劲秀温雅的赵体字，乔家明盯着字条看了许久，最后小心翼翼取下来，藏在书柜那本砖头厚的大百科全书里。<br/><br/> 晚上翟扬端了一杯热牛奶进他的房间，坐在床头陪他说了一会儿话。乔家明把脸埋进枕头里，说：“我害怕。”<br/><br/> 翟扬捏捏他的耳朵，低声问：“害怕什么？”<br/><br/> “我怕……鬼，也怕死。”<br/><br/> “不要怕。”翟扬说，“我会保护你。”<br/><br/> 他亲了亲乔家明光洁的额头，问：“要留下来陪你吗？”<br/><br/> 乔家明抓着他的衣襟犹豫片刻，轻轻点头。翟扬揉了揉他的头发，从柜子里拿出另一个枕头，放在床上。<br/><br/> 很快，乔家明转学了，从西城区一小转到城南的私立育仁。对于他可爱的老师和同学，乔家明心里是有不舍的，但是一小下课实在太早，又没有课后托管中心，翟扬赶不及接他放学。<br/><br/> 不仅如此，翟扬还拿育仁漂亮的海军蓝校服诱惑他，说：“乔家明，全市所有学校的校服都没有这一身好看，你不想试试吗？”<br/><br/> 乔家明当然想试试。他正在好奇心旺盛的年龄，什么都想试试。<br/><br/> 2-<br/><br/> 乔家明很快适应了新环境，在学校他学习很用功，至于学习之外的事情，则很少去关注。十五岁那年，他以年级第三的成绩顺利通过毕业考试，升入了育仁的高中部。<br/><br/> 他已经能够在外人面前很自然地称呼翟扬为自己的父亲，大部分情况下，这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和不怀好意的探听。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翟扬都是最称职的监护人，乔家明对他崇拜并且依恋，因为他很厉害，是那种仿佛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一样的厉害。每晚睡前他会进乔家明的卧室，端牛奶给他喝，陪他聊上一刻钟或半个小时——往往这就是一天当中最快乐的时刻了。<br/><br/> 但他有时也会用一种忧心忡忡的目光注视他，口吻沉重地说：“乔家明，你需要朋友。”<br/><br/> 乔家明<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盖着棉被把自己缩得小小的扁扁的，轻声问：“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吗？”<br/><br/> 翟扬叹息，大手抚 m-o 他的头发，说：“老师打电话说寒假有组织去澳洲的夏令营，你去不去？”<br/><br/> 乔家明说：“你陪我去。”<br/><br/> 夏令营泡汤了，乔家明对于交同龄的朋友似乎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最后两人一起去了东南亚的岛屿过冬。乔家明涂了满身的防晒油，一个猛子扎进海里乱扑腾，仰泳时雪白的肚皮露在水面上，像一条矫健的鱼。<br/><br/>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朋友。当一个人拥有需要独自苦苦掩饰的巨大秘密时，朋友只会成为一种煎熬。<br/><br/> 父母死后，八岁的乔家明突然惶恐地发现，他好像能够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民间传说里常把能够看到鬼魂的人称为 yi-n 阳眼，但乔家明看见的并不是鬼，而是命——或者再精确一些，是生死。<br/><br/> 面临死亡的人头顶有黑雾缠绕，一团漆黑的烟云中，惨白的小人形显现出来，模拟着死者临终时的景象——而即将遭遇噩运的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依旧大笑，欢歌，喜怒哀乐，一如往常。他们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昂首阔步，走向生命猝不及防的终结。<br/><br/> 他们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替他们看见这一切的，是乔家明。<br/><br/> 八岁时乔家明第一次预见他人的死。他还记得那个趾高气扬的小姑娘，穿着小花裙子，孩子气十足地埋怨他分走了母亲的关爱。<br/><br/> 当她走过来推倒他的时候，乔家明没有还手，他震惊于她头顶那团不祥的黑云。晚饭后，等到餐桌上的人都离开，他走过去悄悄对她说，你最近不要去水边玩。<br/><br/> 小女孩不理他。她还生着闷气，在气头上，听不进他的话。乔家明转而去警告她的母亲，但是没有用，他不能把那个后果说出来，不能说——因为我看见了她的死。<br/><br/> 他们会当他是怪物。<br/><br/> 初三的时候他在回家路上孤身截住了年级里一个有名的小霸王，那人挥着拳头要他让开，乔家明不依，说，你晚上不要出去，乖乖呆在家里。<br/><br/> 对方挑眉看他：他们让你来警告我的？我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怕，这场架一定要打，谁跑谁孙子。<br/><br/> 乔家明皱眉说：你会死的。<br/><br/> 那人一拳照着他面门砸了过来，乔家明险险避过，却没躲过接下来的一脚。<br/><br/> 赶紧滚蛋。男孩不耐烦地说，不然我揍得你亲妈都认不出来。<br/><br/> 乔家明一瘸一拐地回家，见了翟扬，只推说是磕到了桌角。第二天上学便听说昨晚学校附近的斗殴中有人带了弹簧刀，捅了本校一个学生的肚子，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断气了。<br/><br/> 乔家明听着前后桌窃窃的讨论，面色木然地从书包里拿课本作业本出来。旁边一排座位上有个女生指着他小声说，你看他，冷血动物，同学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br/><br/> 还应该有什么反应呢。乔家明想，死，死是什么。这个国家每年交通事故死掉七万人，溺水，五万人；自杀，二十五万人；还有未来得及出世便被母亲无情扼杀的胎儿，一千三百万。<br/><br/> 他不知道<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