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br />\n看着有个预判, 心里能有个准备。<br />\n但现在也可以是假的。<br />\n单羽没说话，看着医生开始拧第三根骨针。<br />\n也许是因为对疼痛和那种酸胀感有些适应了, 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他抓着陈涧的手也松了松劲。<br />\n下一秒陈涧就抽出了手。<br />\n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br />\n陈涧正把手背在身后甩, 单羽这一眼看过来, 他顿时就又尴尬了。<br />\n虽然不知道尴尬什么, 但为了不让单羽觉得自己在他没那么疼之后那么迫不及待地抽手, 他把手伸到单羽眼前, 展示了一下手背上被抓出来的红色指印。<br />\n单羽没说话，伸手握住了他的指尖，冲他微微一弯腰：“跳个舞吗？”<br />\n……什么玩意儿？<br />\n陈涧难以形容这一刻对单羽精神状态的认知。<br />\n除了震惊，他承认这一瞬间他非常想笑。<br />\n“别乱动。”医生倒是很有职业素养。<br />\n“好的。”单羽松了手，老实坐正了。<br />\n“疼的话那边有个小球，”医生说，“拿给他捏一下吧。”<br />\n陈涧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医生桌角那儿放着一个黑色的橡胶小球，他过去拿过来，塞到了单羽手里。<br />\n“这有用？”单羽捏了捏球。<br />\n“也看个人，”医生说，“不过起码比手经得住抓。”<br />\n“靠。”单羽笑了起来。<br />\n陈涧本来就还因为“跳个舞吗”憋着笑，这会儿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br />\n简直莫名其妙！<br />\n而且还有点儿刹不住，为了不影响医生操作，他迅速走出了诊室。<br />\n走廊上还有不少等着看病的人，他不得不低下头，边笑边走到了一边。<br />\n“怎么了？”在走廊上等着的陪诊大姐看他这样子，马上跟了过来，“不是拆支架吗？情况不好吗？”<br />\n“没。”陈涧转过头看着大姐，满脸还没憋回去的笑。<br />\n“哎呦，吓我一跳，”大姐也看乐了，“怎么看你哥拆个支架还能笑成这样啊？”<br />\n“就是……有点儿好笑。”陈涧笑着说。<br />\n不过他没敢在走廊上耽误太久，很快又回到了诊室，毕竟能感觉得出来，拆支架是真的疼，单羽也是真的怕疼。<br />\n他一进去就看到单羽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橡胶球，死死盯着医生拆支架的动作，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n\t\t\t', '\t')('\n“最后一根了。”医生说。<br />\n“能走路了吗？”陈涧问。<br />\n“他没拆的时候也能走了，”医生说，“不过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这条腿不要承重，骨头上现在是有通道的，三个月左右才能闭合，如果不注意，是有可能再次骨折的。”<br />\n“嗯。”单羽应了一声。<br />\n“这些洞，”陈涧看着他腿上取出骨针之后留下的针洞，“要缝针吗？”<br />\n“不用，”医生说，“一周左右就自己长好了，注意清洁消毒就可以，如果有疼痛，肿胀或者渗血，就要及时回医院来处理。”<br />\n“嗯。”陈涧点头。<br />\n取完所有的骨针，医生又交待了一堆注意事项，单羽在诊室里来回遛达着，陈涧感觉他根本就没听，只得站医生桌子旁边认真听完了。<br />\n从医院出来，单羽心情很好，大门外的几级台阶他是小蹦着下去的，虽然重心都在右腿这边，陈涧还是忍不住拉了他一把：“你要不回去让医生先给你打个夹板，省得一会儿又折了还得回来。”<br />\n单羽笑着看了他一眼：“下月没护理费拿了。”<br />\n“看路吧。”陈涧说。<br />\n“去看看你爸吗？”单羽问，“他那个胳膊恢复得怎么样了？”<br />\n“……我没问。”陈涧说。<br />\n“人有时候很奇怪，”单羽说，“善意和关心，给其他人的时候，会比给亲人的时候更自然。”<br />\n陈涧没有说话。<br />\n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细想却发现，起码对于自己来说，挺准确的。<br />\n单羽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是去了停车场，上了车。<br />\n陈涧上了车，在单羽发动车子的时候，他咬了咬嘴唇，说了一句：“他中午都在一个骑手驿站休息……”<br />\n单羽马上点开了导航：“导上。”<br />\n陈涧打开和老爸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一张老爸发过来的他在驿站吃饭的自拍，为了证明自己手不影响工作，上面有驿站的名字。<br />\n他在导航上输入了驿站的名字，显示那里距离医院六公里差不多七公里。<br />\n“很近，”单羽说着把车开了出去，“你这跟破案一样，我以为他告诉过你地址呢。”<br />\n“这就算他告诉我了。”陈涧说。<br />\n“这回就不买东西了，”单羽说，“他下午肯定还要跑外卖，拿着东西不方便。”<br />\n“嗯。”陈涧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有些艰难地开口，“一会儿你就在……”<br />\n“找个八百米外的位置停车，”单羽说，“别让你爸知道又是老板开车送你去的。”<br />\n陈涧笑了笑，没说话。<br />\n一些没多久之前的回忆莫名其妙地浮在了脑子里，他赶紧看向车窗外。<br />\n不要细想不要细想……<br />\n这会儿路上的车很多，看着窗外一辆辆挨着挤着的车，陈涧感觉有点儿发晕，他又抬眼往人行道上看过去，或快或慢的行人也不少。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