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不是，”宋珩坐在秋千上轻晃荡，声音很轻：“聊天前不应该先做自我介绍吗？”<br/><br/> 辛宛明显愣了下，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了些，好似紧张，“对不起，我忘记了。”连抚狗的动作都停住了，他认真地看着宋珩，说：“我叫辛宛，在四中上初三。”<br/><br/> “那快十五了？”宋珩忽的笑了声，自言自语，“还是小朋友。”<br/><br/> 辛宛张了张嘴，好似窘迫起来，点点头。<br/><br/> 那只狗大抵趴久了，晒够了太阳，耐不住性子，晃了晃身体立起来，从辛宛怀抱里挣脱出来，跑到一边追蝴蝶了。<br/><br/> 宋珩突然站起身，影子拉长，半蹲下身体，看着辛宛的眼睛：“既然当时选择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在出现，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br/><br/> 辛宛生的很乖巧，人畜无害的模样，永远鲜活，永远干净。他心安理得地抛弃掉所有，一身轻松自在，获得重启的特权。<br/><br/> 宋珩想：那他呢？<br/><br/> 话语说得很快，辛宛迷茫地看着他，“啊”了声，尾调上扬，好似宋珩说了他听不懂的古早西方俚语，他不确定地看了看周围，又指向自己，“在和我说话吗？”<br/><br/> “没有，”宋珩很快将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冷静地说，“我瞎说的。”<br/><br/> 他站起身，拉得细长的影子错开了辛宛，刚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拉住了。微凉的、柔软的触感，宋珩轻描淡写地侧过头看他。<br/><br/> “我腿麻了，站不起来，”辛宛没有放手，“你可以扶我起来吗？我怕医生找不到我会生气。”<br/><br/> 他在说话，宋珩却注意到辛宛手腕内侧两道已然结痂的疤痕，很狰狞丑陋。<br/><br/> 或许是沉默时间太长，辛宛不安起来，手有些轻微发抖，自己缩回来了，手指动了动，尴尬地刚要开口说话，却陡然一轻，身体整个悬空起来。<br/><br/> 很轻，抱起来并没有多大负担。他是婴儿吗？身上还有早餐奶的清香，和烟味是矛盾而冲突的。他低下头，看到辛宛呆呆地看着自己，好似还没有转过弯来。<br/><br/> “带你回病房，好吧？”宋珩漫不经心地说，“小朋友。”<br/><br/> 作者有话说：<br/><br/> 明天是“休一”<br/><br/> 第4章<br/><br/> “昨晚睡得怎么样，做噩梦了吗？”<br/><br/> 李医生站在床边，拿着黑色圆珠笔，例行询问着辛宛。<br/><br/> 宋珩一路上把辛宛抱回来的，电梯里人多嘈杂，于是转而走了僻静的楼梯间。谁也没说话，到了病房也是如此，辛宛坐在白色床上，目光不落在他身上，安静地接受检查。<br/><br/> “李医生，等会儿聊聊，”宋珩低声，“我先出去等着你。”<br/><br/> 李医生点点头：“好，没问题。”<br/><br/> 宋珩转身，拉开了门，却险些撞到人。<br/><br/> 男人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半张脸都遮掩在鸭舌帽的阴影下，见他出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中物件往怀里藏掖，整个人弓腰缩肩，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快步走开了。<br/><br/> 宋珩皱眉看着男人拐弯离开，反手关上了门，倚靠着门口白墙拨弄手机。<br/><br/> 等待约莫十分钟，李医生这才从病房中走出：“宋先生，换个地方聊吧，这儿病人多，太吵了。”<br/><br/> 于是他们从走廊过道换到了四楼尽头的办公区里，关上门，里面就同外面隔离开。几乎是刚坐下，李医生面上便堆上笑意：“宋先生，您也看到辛宛了。我们这儿的情况已经和您说过，您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走呢？”<br/><br/> “我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宋珩靠在椅背，反问。<br/><br/> “哎，您和他这不是——”<br/><br/> “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对他不负有任何责任。如果是说低于血缘的’密切’关系，他是我前男友，三年前已经结束了这段关系，所以无论于情于理，我都没有义务把他带走。”<br/><br/> “前男友”这个词把李医生噎住了，“可是辛宛在床板上写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放下病历单，调出了手机里的相册，拨划几下，屏幕推到宋珩面前，“这不像是没关系吧。”<br/><br/> 屏幕上的照片极具冲击力地进入他的视野——曝光度很高，显得黑色的字分外突兀显眼。<br/><br/> 宋珩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写得很乱。字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地写在狭窄的床板上，手机号码穿插其中。<br/><br/> 字迹能够传达情绪吧？像草书，像楷书，那张照片几乎在一瞬间让宋珩觉得震撼与不敢置信。<br/><br/> 明明写得是“宋珩”，但字里行间都在表述“救我”，仿佛把他当做垂死中的最后救赎，当做赖以生存的氧气与光源。<br/><br/> “就我所知，矫治中心里是严格限制自由，并且对隐私查得严格，这种求救方式写在床板上是最保险的，他应该求救过上百次了。宋先生，您说三年前就分手了，但就我所知的来说，辛宛进矫治中心，是在一年前，”李医生犹豫了下，收回了手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br/><br/> 宋珩垂眼，半晌才抬头说：“即便是有误会，三年过去，误会也会成为既定的事实，不是吗？”<br/><br/> 李医生无话可说。<br/><br/> 宋珩忽然问：“辛宛是不是之前……自杀过？”<br/><br/> 李医生愣了下，回想起了辛宛手腕上两道狰狞而无法消褪的疤痕，苦笑了声：“应该是割腕过。但这些事情他记不得，警察那边也没查完，我们自然也就没法知道全情。他身上的伤太多了。”<br/><br/> 沉默蔓延开。<br/><br/> 宋珩话锋一转，换了话题，将在病房门口看到的男人和李医生说了。<br/><br/> “啊，那是记者。来了好几次了，赶都赶不走，”李医生摆了摆手，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是因为那家同性恋矫治中心的新闻闹得太大，在社会上反响很多，很多媒体就想来采访当事人要一手材料，但那里面的很多小孩多少都有点心理问题，不适合接受采访的。”<br/><br/> 他想了想：“有个女记者一次装成护士大半夜偷偷进了辛宛病房，想偷拍几张照片，我们发现得及时，辛宛自那之后才有些怕人的。”<br/><br/> 李医生又说：“宋先生，我们这边只是小医院，各种资源都有限。如果您不接走辛宛的话，那我们只能先把他转交给警察局了。”<br/><br/> 外面嘈杂与脚步声还在继续，宋珩站起身来，握住了门把手，声音漠然：“那就交给警察吧。”<br/><br/> ?<br/><br/> 病房的门是紧闭着的，行踪诡秘的男人这次没有在门口徘徊，宋珩刚推开门，辛宛飞快抬起了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目光锁在了宋珩身上。<br/><br/> 车钥匙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拿起时碰撞出了叮啷的声响。<br/><br/> “你不是病人吧？”辛宛突然开口了。<br/><br/> 宋珩停住了脚步，侧目看他：“那你觉得我是谁？”<br/><br/> “我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辛宛抬头看他，语气很坚定，“礼尚往来，你不应该介绍一下你是谁吗？”<br/><br/> 宋珩似笑非笑，俯下了身体，看着辛宛清澈的眼睛，“那如果我不说呢？”<br/><br/> 很不讲道理的回应，君子和市井俗人说不到一处，辛宛无措地蜷缩起手指，很可怜巴巴的模样，像后花园里那只小白狗。<br/><br/> 宋珩有很多问题想问辛宛。譬如为什么会去矫治中心，譬如为什么自杀，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但那些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br/><br/> “你安心治疗，好好休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