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br/><br/> 怎么停机了？<br/><br/> 辛宛再度慌乱起来，手都在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脑袋里一团乱糟，又再一次按下了拨号键。<br/><br/> 那边说：“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br/><br/> 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都是那个女声。<br/><br/> 理智摇摇欲坠，辛宛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铁锈味，他还是一直在拨号码，好像是悬在线上，必须不停地拨号码，不停地朝前走，才能不至于跌倒摔碎，汗珠甚至濡湿到眼睫上，像他在哭，阻挡住他看清数字。<br/><br/> 接啊，倒是接啊。<br/><br/> 快接啊。<br/><br/> 什么也不用多说，说“喂”也好，别那么小气。<br/><br/> 冷汗涔涔地冒，连车停下来都没注意到，司机敲了敲玻璃窗：“到了，下车了，二十五块钱。”<br/><br/> 辛宛浑浑噩噩地抬起头，笑得太勉强，像在哭：“师傅，席圣园是做什么的？”<br/><br/> 司机像看鬼一样看他：“你自己来这儿你不知道这干什么的？”<br/><br/> “不是墓园吧，听着像公园，饭店，我知道有家饭店叫中华园……”<br/><br/> 司机神色变得莫名其妙，摆了摆手：“你说啥就是啥，先给钱好吧，我急着回家买菜。”<br/><br/> 之后那段记忆全是白色的，飘忽的，辛宛不记得自己怎么下的车，只记得腿脚软得要命，冷风把他冻僵住，连草叶都能把他绊倒，然而他还在跑，累得喘不上气，汗水洇衣服，黄昏血红地照在他的瞳仁里，也照在“席圣园”三个字上。<br/><br/> “来了啊，”门口的护卫没有拦他，“得快点，要关门了。”<br/><br/> 跑了太久了，太累了，辛宛没有力气再去跑。他看到无数座墓碑，灰白地埋在绿草里，不可能在里面的，怎么会呢？然而他还是在走，只是呆滞地走，看那些黑白的照片，看到红紫色的黄昏，也看到鸟粪。<br/><br/> 不知道走了多久，辛宛忽然停下，盯着那块缺了一块左边角的墓碑和上面的照片。<br/><br/> 一张在笑的黑白照片，左侧烫金的“罗贞玉”三个字。<br/><br/> 苦苦维持的理智彻底溃烂崩掉，像有把重锤将他锤散架，脑中嗡鸣，眼前搅动颠覆，辛宛腿彻底软了下来，整个人直直跪在那座墓碑前。<br/><br/>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更（滑跪<br/><br/> 这章的话应该能看出来了吧Orz，用沈游的话来说，宋珩不能永远给他制造假象，只有辛宛自己看到，他才会相信失忆的现状。<br/><br/> 这章挺难写的，改了好几遍，如果还是不能理解的话别骂角色骂作者吧，是我太菜orz。<br/><br/> 第45章<br/><br/> 很痛苦吗？<br/><br/> 其实没有，辛宛并没有觉得很痛苦，他觉得自己成了年久失修的机器，每根螺丝钉都带着红色的锈迹。<br/><br/> 他像是脱离出身体，站在第三者的视角上，近乎冷漠地看着——看着墓碑前的自己爬起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在疼痛中浑身发抖，又去哭得泪流满面，甚至还想着去挖开泥土去看看，但他没有任何力气，除了爬起来坐到一边，什么都做不了。<br/><br/> 草尖锐利地扎着他的脚腕，五点半的太阳很红，有鸟经过，翅膀很宽，灰色的眼睛盯着他看。辛宛去摸那张照片——有些地方是鼓胀起来的，气泡般的残留，像她余留的呼吸。<br/><br/> 辛宛知道自己在流泪，什么时候停止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冬天的风吹得他皮肤发皴，很冷，但这种冷又带来一种麻木，石头砌成的麻木。<br/><br/> 天黑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辛宛听见了脚步声，急急的，但他只是维持着原动作，直到那个脚步声在他身前停住，影子拢住他，辛宛才迟钝地抬起头，看到了宋珩的脸。<br/><br/> 宋珩穿着件牛角灰的大衣，围巾松了，鬓角的头发有些濡湿。然而最先看到的还是那双眼睛，带着炙热的温度，他呼吸很急促，在低温里化成白色的雾气。<br/><br/> 那些雾气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会进入他的肺里吗？辛宛想要说话，失声了，这才发觉他嗓子哑掉了。宋珩半蹲下身和他平视，辛宛看到他背后的地平线，漆黑下流着最后的、奶白色的光。<br/><br/> 宋珩伸手去碰他的脸颊，指腹温度很热，话语似乎艰难：“谁打你了？”<br/><br/> 辛宛摇摇头，努力清了清嗓子，这才说出话：“没有人打我，我自己打的。”他顿了顿，“我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记得做梦是感觉不到疼的。”<br/><br/> 墓园亮着银白色的灯光，辛宛拿着他的手，脸颊贴在他的手心处，他太冷了，需要找个地方靠着。宋珩问他：“疼吗？”<br/><br/> “疼，”辛宛低着眼，轻声开口，“很疼。”他又看向那张照片，眼角有很多皱纹，笑起来眼睛都眯缝着看不见，“但我没醒过来，我没有在做梦。”<br/><br/> 他说得很混乱，喃喃着：“我什么都不记得，下午的时候我想离开漱月里，出租车司机一直在抽烟，然后402住的一个女人，她把我推到了一堆纸箱子里……她说得我都不知道，我有好多都不知道。”<br/><br/> 辛宛忽的看向他，眼神哀求：“所以她是真的离开了吗？哥。”<br/><br/> 宋珩说不出话。这太残忍了，让他重新经历一次崩溃，这是惩罚。<br/><br/> “我一点都不信，这没可能的，我才几个月没有和她见面。之前的时候她还说过年的时候会给我包牛肉的饺子，我说想吃绿色饺子皮的，因为没吃过这种，她就说会提前准备菠菜汁的，”辛宛说，“她骗人。”<br/><br/> 宋珩去拨他被风吹得杂乱的头发，只是叫他的名字：“辛宛。”<br/><br/> “上面写着她2002年离开的。2002年、2002年，但我不记得这年发生过什么了，”辛宛还在继续说，说得很慢，垂着眼，“我觉得头疼，很想哭，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你在一片白色的空地上，你知道你要什么，但不知道朝哪儿走。我觉得她有话对我说，但她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br/><br/> “她……”宋珩说，“她给你留了很多话。”<br/><br/> 辛宛怔怔地看向他。<br/><br/> 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辛宛说的话只能记得大概，宋珩沉默了会儿，轻声说：“你奶奶她说，希望你少吃校门口卖的跳跳糖，对身体不好。”<br/><br/> “要多吃蔬菜和水果，不要挑食不吃胡萝卜。”<br/><br/> 辛宛捏紧了手，浑身不自觉地发抖。<br/><br/> “她还说——”<br/><br/> 辛宛抬起眼看他，很长时间没挪开，又听见宋珩说。<br/><br/> “说，希望你开心幸福，每一天都是这样。”<br/><br/> 辛宛没有问他“你怎么知道”，只是又低下头，干燥灰白的地面忽的滴上了水痕，哭得没有声音，很安静，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呜咽的声响，打了哭嗝：“过、过去很久了吗？”<br/><br/> “四年了，很长时间了。”宋珩轻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贴在自己怀里，辛宛的衣服都是冰凉的，手攥紧了他的衣角，问他：“我那个时候哭了吗？”<br/><br/> 哭了的。<br/><br/> 辛宛从小和他奶奶一起长大，生活了十六年。2002年，辛宛的奶奶去世，原因是一场发烧，年纪太大了，没能挺过去。宋珩记得当时辛宛的眼泪，他拽着自己的衣服边角，眼泪鼻水脏了一脸，歇斯底里地哭，又抱着他，哽咽着说：“宋珩，以后再也没人那么爱我了。”<br/><br/> 少年人不懂情爱，也不懂私奔与殉情，至少对于宋珩<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