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过几日早朝，端王府距离皇宫有些距离，尚在夜中，白柏便翻身下榻洗漱了。往日早朝前夜他也不会去其他夫人屋中歇息，一时忘了白榆尚与他睡在一处，动静稍大，倒吵醒了白榆。<br/><br/> 小白榆迷迷瞪瞪的，揉着一头乱发跟着坐起来，屋内烛灯昏黄，他身侧的被子还留有余温，手指摸在上面，是暖的。<br/><br/> 窗户半开，外面黑灯瞎火，仲春的夜晚还带着些凉意。白柏这时可还没有把屋子里炭炉烧得比夏日还热的习惯，凉风一熏，小白榆一个激灵，彻底醒了。<br/><br/> 白柏换好了官服，洗漱完毕后，才看见小白榆坐在榻上，愤愤地瞪着自己。<br/><br/> 他伸手将鸟窝似的头发揉得更乱了些，毫无悔过之心：“还早，不必急着起。夫子昨日告了假，你跟小谨莫要玩疯了。”<br/><br/> 小白榆前一日歇得也早，他现在不觉困，白柏离开后，他便也换了衣袍，洗漱一番，待婢女给他梳好了发，才独自往着付苒院子的方向去了。<br/><br/> 倒是值夜的下人拦住了他，问白榆要去哪。<br/><br/> “我想回去看看我娘……”小白榆如是道。<br/><br/> 像付苒殴打白榆这种丑事，那日在付苒院中的自是不敢乱传，不在内院的下人只知她被王妃狠狠罚了一顿，王妃趁机动用了私刑，把付苒折磨了个半死不活，她瘫在榻上养了许久伤。<br/><br/> 那下人道：“付夫人被王妃惩了，好几日未曾下榻了，现在恐并无精力见……”<br/><br/> 小白榆道：“我要见我娘。”<br/><br/> 那下人犹豫道：“王爷前些时候下了禁足令，不准付夫人再……”<br/><br/> “我要见我娘。”<br/><br/> 那下人拗不过小白榆，再则，付夫人虽被罚了，但端小王爷可是风头正盛，他得罪不起，只能放了人通行。<br/><br/> 不知付苒是醒得早，还是一夜未眠，她只披着一件单衣，伶仃坐在春桃树下的长椅上，面容憔悴，眼下一团青黑。<br/><br/> 再不复昔日风华绝代的模样。<br/><br/> 犹如一朵盛开时便走向干枯的花，根枝腐烂在泥土中，凋零得太早，又太快。<br/><br/> 小白榆有些后怕，他又回想起付苒上次打骂自己的模样，甚至想掉头就跑。<br/><br/> 付苒乜了眼他：“找到了？”<br/><br/> 他抿着唇，不做声。<br/><br/> “过来，”付苒背倚在树上，渐亮的天色带来拂晓的日光，吹散浓夜的凉寒，好似在她眉目间添一抹柔和，她向白榆伸出手，“我走不动了，你过来罢。”<br/><br/> 小白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他站在付苒身前。付苒伸出手，在他发上一摸，将那方才被寒夜吹乱的碎发捋顺。<br/><br/> 小白榆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了。<br/><br/> “……傻站着做什么？”付苒朱唇轻启，话音很轻，好似确实失了力气。<br/><br/> 小白榆从袖中拿出一章折子来，那折子原先被堆在白柏书房的一角桌案上。付苒让他找了许久那东西。<br/><br/> 隐隐的不安从心中浮起。<br/><br/> 白柏书房中的东西，无论是折子还是书卷，他虽从未限制过白榆，也随白榆随便看，但白榆依然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对。<br/><br/> 付苒的眉目这才舒展开，她接过那章折子，催促白榆道：“快去屋中替我取盏烛灯来。”语气甚至罕见地染上几分喜意。<br/><br/> 小白榆便依言，正准备去屋内，付苒忽又喊住了他：“不必了。梳妆匣旁的小盒子中装了些小玩意儿，你拿回去玩罢。”<br/><br/> 小白榆抱了那小盒子回到白柏的寝屋，他没急着看，困意上涌，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则是被白谨晃醒的。<br/><br/> 小白谨嗤他：“你比猪还能睡，都日上三竿了。”<br/><br/> 听到之后很愤怒的白榆往他脸上甩了个药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道：“那你是猪的哥哥，你也是猪。”他揉着眼起身开始穿衣穿鞋，“你还妄言父王，妄言姨娘……”<br/><br/> 白谨正气得要反驳，忽又看见床头放着的木盒，倒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像是府中的物件，他便问：“这是什么？”<br/><br/> 小白榆自己也摇摇头，他好奇地打开了那木盒，才发现里面过如付苒所说，堆着放了些许小玩意儿。他一件件拿出来，小拨浪鼓、小铃铛、小木雕……<br/><br/> 白榆摸盒子的手愣了。<br/><br/> 这盒中还放着一个发钗。<br/><br/> 他知道那支钗子，付苒很宝贝那支钗子，从不往发上簪。钗柄熠着金光，映着那抹春光，钗柄往上，凤尾十翎，展翼欲翔。而钗头朱鸟上缀一朵樱粉的花。<br/><br/> 小白榆拿出那钗子，光线自窗外透入，丝丝缕缕下，才映出花朵中间缀饰的一枚琉璃扣，像刻意打在此处，做了个花蕊。<br/><br/> 白谨也跟着一起看那发钗，他似模似样地赞叹道：“这钗子真好看，你看这，”他指着那朵玉雕花，“这个花瓣做得好精细……诶？你盒子里怎么会有钗子？你怎么跟二妹似的，我前些日子刚见她捧了个梳妆盒，天天捣鼓这些玩意儿。”<br/><br/> 他顺势捏了把白榆的脸：“你其实是我三妹吧！是不是付姨娘为了争位子瞒天过海，故意说你是男的？”<br/><br/> 小白榆鄙夷地看了眼白谨，不用想也知定是他又胡乱看了些杂七杂八的闲书。他将钗子小心翼翼收好，然后把白谨揍了一顿，不过主要是靠咬的。<br/><br/> 温侧妃闻讯赶来时白谨正撸起袖子准备回揍——她严厉道：“白谨！王爷请了老师教你学武，是让你用来打弟弟的吗？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br/><br/> 白谨指着胳上的牙印：“娘！分明是他先……”<br/><br/> 温侧妃再一看白榆，那小孩儿红着眼，一副委屈的模样，她不由得心软地摸了摸白榆的头，安抚道：“姨娘在，你莫怕，白谨不敢欺负你的。”<br/><br/> 白谨欲哭无泪：“娘，我哪有欺负他！你不要被他装委屈骗了！”<br/><br/> 温侧妃蹙眉：“你闭嘴，你平日里欺负弟弟还少吗？上次夫子还同我说，你故意把小榆的书藏起来，导致他上课被责问一顿。再上次，你还偷吃弟弟的糖人。他今日咬你，肯定是你这说话不过脑的惹人烦了。”<br/><br/> 儿子永远是别家的好——白谨算是懂了这句话了，他苍白无力道：“我只是说五弟像个女孩儿嘛……哪有那么过分。”<br/><br/> “静坐常思己过，你大哥似你这般大时就明白的道理，你怎么就学不会？”<br/><br/> 小白榆拉了拉温侧妃的衣袖：“姨娘，三哥说的没错，是我太过激了，我不该咬三哥的。”然后抬眸看向白谨，眼底藏着狡黠笑意，“三哥，对不起，我错了。”<br/><br/> 白谨听着——拳头硬了。<br/><br/> 这件事最后以他被温侧妃罚着吃了半个月糠咽菜为结局，白谨开始格外怀念起以前的水晶糯米糍和珍珠荷花酥……结果还是白榆将自己的糕点分了他几块，他才能吃上几口。<br/><br/> 白柏得知后哭笑不得，他一眼就看破了小儿子耍的那点小心思。<br/><br/> 事实上，他这小儿子卖惨卖蠢卖娇全都恰到好处，也不知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心思。<br/><br/> 只是近日七王党的矛头对准了他。<br/><br/> 泰和帝大病时他入宫侍疾，老皇帝清醒时同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又呢喃自己对不住先帝在天之灵，辜负了许多人的信任，最后还是哭诉太子的逝世，悼念起早逝的亡妻。<br/><br/> 他握着白柏的手，让他发誓绝不能忘手足之情，却绝口不提立储与皇位，甚至向他索要手中的半枚兵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