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白榆一头雾水，他印象里分明是自己搂着白柏又是蹭有是亲，越想越觉得脸红，他怎么……他怎么这么不知羞啊。<br/><br/> 他谢过冯宁，之后来了人陆续将他留在昭王府的物件一一运来。雁王府中更是多了一批下人，白榆就一个人，不太用得惯，只留了一小部分。<br/><br/> 之后的日子更是如常，岑见奚隔日授他功课，燕神医每旬来府中把脉。他身子果真渐渐调养见好，遇上换季也不会轻易染上风寒发热了。<br/><br/> 白榆渐渐练得一手好字，只是笔锋藏起的锋芒像极了那人所写之字。<br/><br/> 再与岑见奚出去吃酒，对方也不会点些容易醉人的酒了，只让白榆喝几口尝个味儿。<br/><br/> 他搬到雁王府之后，这才陆续有了许多世家子弟上门拜访，众人见他得圣上宠，都有心结交一二。白榆却怕白柏误会他惦记皇位，始终秉着分疏离。<br/><br/> ——至于白柏，他对那人的全部情丝，都藏在了不可言说的笔锋下、午夜恼人的春风中。<br/><br/> 后来他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说是打听到了圆圆亲人的消息，原来白柏早料理了许多事，也免了他们下半生之疾苦。白榆愣了一会儿，他远远地看了那户人家，做娘的熬好了粥，正在给小女儿舀上一碗，做父亲的拿着串糖葫芦进屋，片刻后便听见全家人的笑声。<br/><br/> 白榆辨不清心中情绪，他只觉得有些难过，为圆圆，又或是为他自己。他没再听了，反途种去了圆圆的墓前，烧了些纸钱。<br/><br/> 他再去宫中时，提出要见唐茹一面，白柏也允了，还派了冯宁跟着去。他再到冷宫，却和初来时心境全然不同了，冯宁推开那扇门，掀起纷扬的灰土，全沉下之后，才俯首请白榆进去。<br/><br/> 付苒当初日日坐在梳妆镜前描眉画唇，喃喃之语说的全是“白煜”，死得那日甚至换上了正红的嫁衣。做人妾室成亲时自然不穿正红嫁衣的，不知她何时做好的这件衣裳。<br/><br/> 唐茹却显得落魄多了，她自小是唐家嫡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时吃过这等苦？见冷宫的大门被推开了，还疯癫颠地爬过来，也不看清来人是谁，就叫喊着：“陛下！陛下！妾知错了……您让妾再看一眼陸儿吧……”<br/><br/> 白榆扫了眼四周的陈设，再一低头是唐茹疯疯癫癫的模样，他问道：“姨娘，您哪里错了呢？”<br/><br/> 唐茹猛地抬头，眯着眼，看清了白榆的样貌，再见他穿着王爷规格的服饰，后退好几步：“我错什么了？贱人！你比付苒还贱！上我这里耀武扬威什么？爬上了父亲床的贱人！等陸儿继位，你们都得死！”<br/><br/> 白榆以为自己面对唐茹仍会觉得害怕，却并没有。他语气也淡了几分：“姨娘，上月我去二哥府上看望小侄子，小侄子很活泼，正在练着走路。二嫂说父皇将他禁足的这几月，二哥开朗了许多。”<br/><br/> 唐茹恶狠狠地瞪着他：“这怎么可能？你别想骗我，贱人！”她似是眼尖瞧见了什么，又开始叫道，“陛下！陛下……妾知错了……”<br/><br/> 白榆疑惑地扭头，并未看见任何人。<br/><br/> 他重新对唐茹道：“姨娘，不多时便是秋分了，唐国舅也该问斩了。我以为您……”<br/><br/> 算了。<br/><br/> 唐茹恐怕早已不记得，她曾杀了个叫圆圆的宫女了。付苒与唐茹之间那些事与他无关，唐茹曾害得他痴傻疯癫，可他已不能再在昔日雍容华贵的女人眼底看见清明了。<br/><br/> 甫一转身，便看见青石台阶下的白柏。待他出去后，冯宁关上了殿门，连同殿内女人的吵嚷声一并锁住了。<br/><br/> 白榆走下台阶，停在了白柏面前，他抬起头，眸中却蕴着无措：“父皇……儿臣冒昧，您与姨娘成婚十数载，当真绝情如此吗？”<br/><br/> 白柏昏星似的望着他，好像天大地大，眼中却只剩了一个白榆。<br/><br/> 他道：“是。”<br/><br/> 白榆刹那间只觉浑身冰凉，像从头上倾泻下寒冷的冰水，浇灭了他曾蠢蠢欲动的心。<br/><br/> 却听他继续<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道：“不只是唐茹。”<br/><br/> 他握住白榆的手，那双手依然很凉，像不化之冰：“先帝曾说我太过凉薄，他时常忧心兵权放在我身上，会不会有朝起兵谋反，可他又找不到更适合的人去平定西凉。”<br/><br/> 白榆低头看向交握的双手，似能感受到男人指腹的茧刮在手背中的触感，泛着痒，更带着暖意，像春日的熏风，拂去所有寒凉。<br/><br/> “我是为了……权势，才一步步爬上去的，”似是那只手上有了暖意，他的语气不自觉放缓了，“他一生风流又窝囊，放不下心中已逝的挚爱，又流连花丛，却故意把后位空悬，让一个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做了许多年太子。多情最是无情，他其实对谁都没有情。”妄议先帝——这是能让史官添上两笔的罪名。可此处没有史官，只有他唯一情牵之人。<br/><br/> “小榆，你该怨我的，因我待你……并不比他待我好上多少。”白柏凑近了白榆，迫使白榆抬起头来，连呼吸都近在咫尺，“这几个月来，我……”<br/><br/> 白柏的话音戛然而止。<br/><br/> 白榆脑中乱作一团。<br/><br/> 鬼使神差的，他仰起脸，抿起的双唇松开，小心翼翼地贴上了那人正一张一合说这话的唇，封住了他所有的言语。<br/><br/> 第45章<br/><br/> 昨日，白榆自圆圆坟前回府后，始终提不起兴致，岑见奚瞧他郁郁寡欢的模样，便又拉人出去喝酒。<br/><br/> 几月下来，这人精早就摸清了白榆沾什么酒会醉，特意点了很淡的清酒。<br/><br/> 二人坐在雅间，岑见奚一边与他吃着菜喝酒，一边随意聊着些话。岑见奚道：“陛下先前把后宫的人都遣了，除了那几个有皇嗣的，其他的全送出了宫，赐了厚赏，还留意人替她们再觅好姻缘，朝中水花可不小。”<br/><br/> 白榆语塞：“许是、许是父皇有其他的考量吧。”<br/><br/> 岑见奚挑眉，果然换了话题。<br/><br/> 话题不知怎的落在了他几日前遇见的一个天仙似的人物身上。<br/><br/> 白榆问他道：“时潇，你有心仪之人吗？”<br/><br/> 他光知道岑见奚好美色——这个“好”，又纯是欣赏的“好”，若真是有美人往岑见奚怀里扑，他怕是躲得比谁都快。<br/><br/> 岑见奚笑盈盈道：“怎么？王爷看上我了吗？我惜命得很，可不敢要你。”<br/><br/> 白榆知他是打趣：“你不愿说就算了。”<br/><br/> 岑见奚一顿，又抿了口酒，缓缓道：“豆柳如丝，高楼明月，不可思矣……”他语调一扬，又道，“王爷呢？”<br/><br/> 除了白谨……其他人应当是不知道他与白柏那些事的，只当是陛下格外宠这个从冷宫放出来的小儿子。<br/><br/> 白榆想着，垂眸道：“我也说不清。想起那人，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想解解不开，想斩斩不断。”<br/><br/> 岑见奚故作惊态：“王爷，我要落泪了，美人怎么能够心有所属呢！”<br/><br/> 白榆无视他说笑之言，只在“心有所属”上略有停顿，迟疑道：“这样也算是喜欢吗？”<br/><br/> 岑见奚再抿一口酒：“为什么不算？你夜里梦见过他吗？”<br/><br/> 清酒入喉，白榆脸上浮起红晕，他道：“梦、梦到过……但是从前发生过一些事，我又有些怨他。”<br/><br/> 岑见溪道：“我不曾经过你那些事，不好劝你放下。王爷不妨顺应本心，如何想，如何做，便是了。”<br/><br/> 楼下堂中有歌声曲音传来，隐隐约约。<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