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哪里。”清冷的身影拖着与身高极不相符的长剑，往前走去。<br/><br/> 小些的孩子迈动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一步一步地踩着那孩子的影子走上山道。身前的人影分明还不及最矮小的山匪高，可她拖着剑的背影，却使身后的孩子满心安详宁和：“从这里去的山上……路上还有几个人，都是……都是恶人，他们躲在山上，遇到路过的人，就抓回去……我阿娘就是被他们抓的。”<br/><br/> “那你呢？”那人头也不回地问道。<br/><br/> 跟从的脚步猛地一停，她从脸颊开始，一直红透了耳根：“我，我也是坏人，我阿爹，阿爹丢了阿娘，自己跑了……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回来。阿娘一直在等……他都没有回来，没有救阿娘。”她垂着头，神情沮丧地道：“我是阿爹的孩子，也是坏人，也是……也是该死的。”<br/><br/> “带路。”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br/><br/> “哦，好的，等等我。”她撒开步子，急匆匆地跟上去，一面想笑，一面又是忍不住的想哭：“姐姐，谢谢，谢谢。”<br/><br/> 乌墨玄至今仍能记得，一袭白衣翩跹在山匪之间的身姿，却并不潇洒恣意。血光成为那道白影的点缀，却并不都是山匪的。乌墨玄从来都不认为，那个看上去凛凛威风的孩子能够当真能杀上山匪寨子。所有楚楚可怜的做派，不过是为了引着那孩子上山。而当那孩子伤痕累累，白衣尽绯时，从山石后走出一个女子来。<br/><br/> 乌墨玄记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却还记得她长剑挥击的杀伐果决。她是离清思的师父，岳离宫的老掌教，离青槐。<br/><br/> 这便是乌墨玄的目的。<br/><br/> 虽还是孩子，她已经过早地学会了利用与算计。<br/><br/> 所以……<br/><br/> “我们都是该死的。”乌墨玄喃喃地念着，不论是那个心机可怖的孩子，还是恶名远扬的乌断肠，从来都是恶的。<br/><br/> “你不该。”有人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斩钉截铁地道。<br/><br/> 第27章<br/><br/> 任秋兰回转身时，乌墨玄已换上干燥的衣裳，离清思的衣裙却还是先前的一套，袖口衣角显然给拧过，不致往外滴水，可这般贴在身上，想来并不舒坦的。<br/><br/> 任秋兰问道：“离女侠怎的不换衣裳？眼下天气寒凉，通身湿着，毕竟于身子不好。”<br/><br/> 离清思垂首捞起乌墨玄长发，以面巾轻拭，声音却有些发闷：“太小。”<br/><br/> 任秋兰嘴角一撇，面上隐忍地露出几分古怪。任秋兰的衣裳因着怀孕，原比往常要宽大些，穿在乌墨玄身上，便有些松垮垮地坠着。可离清思的身量比她们都要高挑些，因着习武，身子亦不若闺阁小姐那般娇弱玲珑，若套上任秋兰的衣裳，着实有些憋闷着了。<br/><br/> 任秋兰思索片刻，忽然合什双掌道：“有了。”她取过一身玄青色衣裳，向离清思道：“这一件是男装，个头要高些。”那衣裳展开，上头素净雅洁，并无图样花纹：“我方裁好样式，尚不及绣上纹饰，着实素了些。”她原本许是要送兄长或者丈夫的，还不曾绣成，眼下情形紧急，也只得先取了来。<br/><br/> 离清思再无赘言，接过衣裳，立时要换上。任秋兰这一回识趣了，先行转过身子。她瞧不见身后的情形，但觉这寂静之下，颇有些尴尬沉闷，因而出声问道：“眼下四下里皆在寻你们，离女侠可有什么打算？”<br/><br/> 离清思淡然道：“硬闯。”<br/><br/> 这两字实在豪气冲云，任秋兰想象着她二人顶着几十数百人的围堵，破阵而出的情形，不由得心驰神往。可自身偏如笼中鸟兽，束缚万端，此生也无从挣脱，羡慕之中不免又添上几分酸涩：“墨玄有您这样的朋友，当真，当真是幸运之极。”<br/><br/> 常人若听得人这般恭维，总要谦逊几句，离清思却一言不答，油盐不进。<br/><br/> 隔了一阵，布料摩擦的动静停歇，任秋兰先问过一句“可还合身？”离清思应道：“多谢。”任秋兰便晓得她已收拾妥当，回身去瞧，只见离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思身量拔直，那衣料衬着她，更显得面如冠玉，秀美绝伦。她的神情端严肃穆，愈显出几分高傲冷峻之态，倘当真是个男子，也不知要引多少女子暗自倾心恋慕。<br/><br/> 偏生那乌发披落，透着几分寒凉的湿意，散在背心肩头，几缕贴在身前，描出那旁人未必倾羡得来的窈窕身段。<br/><br/> 两人尽皆换过衣裳，乌墨玄的身子便似和缓些许，也渐渐颤得轻了。只是脸仍红着，口中喃喃地不知说着什么胡话。离清思弯下腰身，在她耳畔轻轻说过几字，竟令她渐渐平歇下来。<br/><br/> 任秋兰望着乌墨玄通红的脸，颇有些担忧道：“墨玄这样的情形，怕也拖不得久，终得寻个大夫来瞧的。”她这般说着，心中不免焦急起来：“现下庄里寻得这样紧，怎的能瞒过……”一句话戛然而止，她瞪着眼看向离清思。<br/><br/> 离清思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眸光凝重地望了望窗，任秋兰悚然而惊，一时好似汗毛尽竖，转过头紧紧盯着屋外，过得一阵，方听得院中簌簌声响，房门笃笃敲响，有人道：“小姐，先前那囚犯许是逃进您这里来了，小的们特来保护小姐。”<br/><br/> 任秋兰猛地一颤，一股寒意直蹿进脖颈，她缩了缩头大声道：“哪里有，有什么囚犯，我独自一人在屋里，正要歇了。”<br/><br/> 那人不依不饶地道：“此事非同小可，那囚犯许是潜在左近，伺机袭击小姐。”<br/><br/> 任秋兰道：“起初便不曾有过什么囚犯，落梅庄奉纪守法，怎会私押犯人？你们这些奴才好生猖獗，败我任家名声。”<br/><br/> 那人并未给她唬住，回道：“小的们听由庄主吩咐，绝不能走漏半个人影。其中冒犯之处，过后小人会向庄主请罪。”<br/><br/> 任秋兰道：“你单空口一句，又有什么依凭？我身无武艺，现下又怀着孩子，怎能胡乱听信你们的话？谁晓得你们有什么意图？”<br/><br/> 外头那人犹疑片刻，说道：“小姐若执意反对，小的们也只得先行得罪。”话音未落，便听得门外几声闷响，分明有人在使力撞门。<br/><br/> 任秋兰吓得脸色煞白，慌乱不堪地道：“你们要做什么！我父亲是落梅庄庄主，我丈夫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样放肆，他们决计不会放过你们的！”<br/><br/> 外头的人偏不听她的话，撞击声响不过几下，门闩便喀拉一声，断作两段。房门轰然而开，寒风穿堂而过，吹得人发颤。<br/><br/> 一个护卫站在门口，向任秋兰躬身作揖道：“得罪。”继而挥手招过手下，进得屋来。<br/><br/> 任秋兰兀自强辩着：“我是府里的小姐，是嫁过人的女子，你们这样闯进女子的闺阁，放肆之极，你们眼中究竟还有没有规矩，还从不从王法？”<br/><br/> 为首那护卫道：“小人无意冒犯，只是眼下事态紧急，也唯有一切从权。此事过后，小人愿任由小姐责罚。”他一面说，一面四下打量着周遭的情形，其余的护卫尽皆散开，仔细搜寻。<br/><br/> 任秋兰眸光悄悄望过床榻，离清思与乌墨玄双双失了踪影，也不知这短短的时间里，她们逃往哪去了。既然这些护卫一时不曾寻得，任秋兰心中便也不由得宽解几分，可语气中的愤懑也不曾清减：“我遭此大辱，如何还有脸面苟活世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