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和平时的成熟性感显然不同，多了几分委屈无辜。<br />
姜既月越看越觉得自己说重了，立马道歉：“对不起，委屈你了，你就小人不记大人过，好吗？”<br />
“好吧。”<br />
他在姜既月转身的瞬间，换了一副表情。<br />
开始疯狂眨眼，原本那里计划有颗将坠未坠的泪珠，结果怎么也落不出来。<br />
虽然很是嫌恶刚刚的声音，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br />
他好像知道姜既月吃哪套了。<br />
看着她把自己辛苦拨出莲子的银耳汤喝得只剩莲子，陆绥也心满意足了。<br />
此后的两天都是这样。<br />
姜既月每分每秒都不想离开工作室，抓紧赶在除夕夜前将礼盒全部做完，恨不得饭都让别人来喂。<br />
陆绥每天都跟在她身后打扫卫生，处理家务，洗衣做饭，就差把饭喂嘴巴里了。<br />
好在他们成功赶在除夕夜前把这些成功交付了。<br />
姜既月也好松下这悬梁的绳，刺股的锥。<br />
但也没给他们放松的时间，要准备除夕夜的晚饭了。<br />
今年很特别，阿香妈的儿子没回家，所以盛情款待福慧园的三只。<br />
掌勺是阿香妈，陆绥帮厨，姜既月坐享其成。<br />
锅勺交错，火光四溅，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已上桌，冷盘在上桌前就被姜既月偷吃了，现在她逃了出去和村里的小孩放着烟花。<br />
“开饭啦——”<br />
围着这一桌好菜的是如此奇特的组合，桌上的每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有或多或少的联系。<br />
硬凑成一桌子团圆饭，也是年味十足。<br />
“阿香妈，你烧得菜比酒店大厨烧得还好吃！”姜既月这句话发自肺腑。<br />
阿香妈害羞地否认道：“哪有？我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哪比得上什么大厨啊？”<br />
“谁说家庭主妇就比不上啊？我觉得家庭主妇就是最厉害的，你可以做出最好吃的菜，洗出最好闻最干净的衣服，记住家里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了解不同蔬菜的价格，整理好枕头和床铺，照顾好阳台上的花。这些得需要多少的耐心和细心？我认为做好家庭主妇不比这个世界上任何职业更容易，家庭主妇价值也不比世界上任何职业要低。”<br />
姜既月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给那双珠黄注入最鲜艳的闪光。<br />
“嗯，你说得对。”<br />
她重重地点头，既羞愧又感恩。<br />
桌上的其他男人都无言。<br />
而陆绥望着她，眼里满是欣赏。<br />
突然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铃打断尴尬和沉寂。<br />
“芽芽，你难道不回来看你妈吗？”<br />
“陆绥，你赶紧滚回来。”<br />
第34章 最后的晚餐<br />
她沉默着, 许久，回了一句：“知道了。”<br />
挂断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br />
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气压很低，回了一句：“嗯。”<br />
对面依旧不依不饶：“家里是没有你的位置，你是不是故意气我。”<br />
他的脸上少见的苦涩，补充道：“明天回。”<br />
随后便挂断电话。<br />
桌上的气氛凝固住了, 动筷的速度都有所下降。<br />
阿香妈把鱼肉捡到姜既月的碗里, 笑着说道：“快吃吧，菜都凉了。”<br />
姜既月点头, 但是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像是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早就有了消极的预料。<br />
她见机开起玩笑：“昨天我儿子还给我打电话，说工作太忙了脱不开身, 过年都回不了家。害现在的小孩都这样, 一年到头不着家, 我们做母亲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嘛。”<br />
阿香妈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不料气氛又冷了几分。<br />
姜既月手上的筷子一顿, 沈溪陵在她右手边给玻璃杯倒上了酒。<br />
小老头用自己的方式替她解围。<br />
她埋头喝了一杯，心中墙好像被酒泡酥了, 墙皮脱落下来。<br />
酒过三巡, 就在这张奇怪的餐桌上，每个人都有些脸红，开始慢慢地吐露出自己的内心。<br />
她问出了那个盘旋在自己内心很久的疑惑“为什么要叫阿香妈？”<br />
好像村子里的女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自己姓名，她们是“爸爸的女儿”“爷爷的孙女”, 结婚后就是“谁的妻子”, 生完孩子后变成“某某某的妈妈”。好像一生都得作为客体附在一个东西上才行。<br />
她不能理解，但这很常见。<br />
阿香妈的眼神明显呆滞了, 盯着刺眼的灯许久才缓过神来。<br />
“其实我之前生过一个孩子，是女孩，可惜没满月就走了。我给她取得名字就是阿香，叫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她。 ”猩红的眼睛已经湿润。<br />
“对不起，让您想起这件事。”<br />
“没事，都过去了。”<br />
姜既月感到深深的愧疚，但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她的名字没有为了父亲，为了丈夫，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她早夭的女儿。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br />
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到隐隐的火苗，虽然只是零星的一点，久而久之也能燎原。<br />
刚才喝下去的一杯酒，在她的体内发起热来，似乎是隐埋在身体里的电路通了，酒成了电流。<br />
她既痛快又难受。<br />
杯酒下肚，似乎不再是自己，又似乎愈发像自己。<br />
陆绥将她的酒杯拿走，她很听话地照做。<br />
沈溪陵看着这两个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姜既月越看越觉得自己说重了，立马道歉：“对不起，委屈你了，你就小人不记大人过，好吗？”<br />
“好吧。”<br />
他在姜既月转身的瞬间，换了一副表情。<br />
开始疯狂眨眼，原本那里计划有颗将坠未坠的泪珠，结果怎么也落不出来。<br />
虽然很是嫌恶刚刚的声音，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用。<br />
他好像知道姜既月吃哪套了。<br />
看着她把自己辛苦拨出莲子的银耳汤喝得只剩莲子，陆绥也心满意足了。<br />
此后的两天都是这样。<br />
姜既月每分每秒都不想离开工作室，抓紧赶在除夕夜前将礼盒全部做完，恨不得饭都让别人来喂。<br />
陆绥每天都跟在她身后打扫卫生，处理家务，洗衣做饭，就差把饭喂嘴巴里了。<br />
好在他们成功赶在除夕夜前把这些成功交付了。<br />
姜既月也好松下这悬梁的绳，刺股的锥。<br />
但也没给他们放松的时间，要准备除夕夜的晚饭了。<br />
今年很特别，阿香妈的儿子没回家，所以盛情款待福慧园的三只。<br />
掌勺是阿香妈，陆绥帮厨，姜既月坐享其成。<br />
锅勺交错，火光四溅，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已上桌，冷盘在上桌前就被姜既月偷吃了，现在她逃了出去和村里的小孩放着烟花。<br />
“开饭啦——”<br />
围着这一桌好菜的是如此奇特的组合，桌上的每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有或多或少的联系。<br />
硬凑成一桌子团圆饭，也是年味十足。<br />
“阿香妈，你烧得菜比酒店大厨烧得还好吃！”姜既月这句话发自肺腑。<br />
阿香妈害羞地否认道：“哪有？我不过是一个家庭主妇哪比得上什么大厨啊？”<br />
“谁说家庭主妇就比不上啊？我觉得家庭主妇就是最厉害的，你可以做出最好吃的菜，洗出最好闻最干净的衣服，记住家里每个东西摆放的位置，了解不同蔬菜的价格，整理好枕头和床铺，照顾好阳台上的花。这些得需要多少的耐心和细心？我认为做好家庭主妇不比这个世界上任何职业更容易，家庭主妇价值也不比世界上任何职业要低。”<br />
姜既月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给那双珠黄注入最鲜艳的闪光。<br />
“嗯，你说得对。”<br />
她重重地点头，既羞愧又感恩。<br />
桌上的其他男人都无言。<br />
而陆绥望着她，眼里满是欣赏。<br />
突然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铃打断尴尬和沉寂。<br />
“芽芽，你难道不回来看你妈吗？”<br />
“陆绥，你赶紧滚回来。”<br />
第34章 最后的晚餐<br />
她沉默着, 许久，回了一句：“知道了。”<br />
挂断了手机，倒扣在桌子上。<br />
他的眼神看向别处, 气压很低，回了一句：“嗯。”<br />
对面依旧不依不饶：“家里是没有你的位置，你是不是故意气我。”<br />
他的脸上少见的苦涩，补充道：“明天回。”<br />
随后便挂断电话。<br />
桌上的气氛凝固住了, 动筷的速度都有所下降。<br />
阿香妈把鱼肉捡到姜既月的碗里, 笑着说道：“快吃吧，菜都凉了。”<br />
姜既月点头, 但是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像是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早就有了消极的预料。<br />
她见机开起玩笑：“昨天我儿子还给我打电话，说工作太忙了脱不开身, 过年都回不了家。害现在的小孩都这样, 一年到头不着家, 我们做母亲的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嘛。”<br />
阿香妈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不料气氛又冷了几分。<br />
姜既月手上的筷子一顿, 沈溪陵在她右手边给玻璃杯倒上了酒。<br />
小老头用自己的方式替她解围。<br />
她埋头喝了一杯，心中墙好像被酒泡酥了, 墙皮脱落下来。<br />
酒过三巡, 就在这张奇怪的餐桌上，每个人都有些脸红，开始慢慢地吐露出自己的内心。<br />
她问出了那个盘旋在自己内心很久的疑惑“为什么要叫阿香妈？”<br />
好像村子里的女人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自己姓名，她们是“爸爸的女儿”“爷爷的孙女”, 结婚后就是“谁的妻子”, 生完孩子后变成“某某某的妈妈”。好像一生都得作为客体附在一个东西上才行。<br />
她不能理解，但这很常见。<br />
阿香妈的眼神明显呆滞了, 盯着刺眼的灯许久才缓过神来。<br />
“其实我之前生过一个孩子，是女孩，可惜没满月就走了。我给她取得名字就是阿香，叫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她。 ”猩红的眼睛已经湿润。<br />
“对不起，让您想起这件事。”<br />
“没事，都过去了。”<br />
姜既月感到深深的愧疚，但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她的名字没有为了父亲，为了丈夫，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她早夭的女儿。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br />
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到隐隐的火苗，虽然只是零星的一点，久而久之也能燎原。<br />
刚才喝下去的一杯酒，在她的体内发起热来，似乎是隐埋在身体里的电路通了，酒成了电流。<br />
她既痛快又难受。<br />
杯酒下肚，似乎不再是自己，又似乎愈发像自己。<br />
陆绥将她的酒杯拿走，她很听话地照做。<br />
沈溪陵看着这两个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禁感叹：“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