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一个人一起住，”彭靖带郭川上楼，边走边说，“他和我同一天出狱的，两个人一起搭个伴。”<br/><br/> 郭川点点头，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彭靖：“看样子过得不错。”<br/><br/> 彭靖总觉得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奇怪，再想想他和沈凌志之间的事，居然红着脸开始否认：“没有，挺一般的…”<br/><br/> “快开门，”郭川不耐烦了，他从监狱一直到县城都没怎么休息，累得很，“累，进去歇会。”<br/><br/> 彭靖还沉在刚才的思绪里，赶紧从身上摸钥匙，钥匙还没摸出来，门倒是先打开了。<br/><br/> “彭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br/><br/> 沈凌志的话没了下文。<br/><br/> 郭川偏头往里看了看，挑了眉冲彭靖说话：“你们俩就睡一张床？”<br/><br/> 彭靖楞在门口，他看到沈凌志从一开始的惊讶变得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里甚至还有点怒气。<br/><br/> 郭川显然也发现了，他开口调侃：“彭靖，你朋友心情不好？”<br/><br/> 沈凌志没说话，但他堵在门口不动，看样子不打算让郭川进门。<br/><br/> 目前的情况超出了彭靖的预料，他慌张地打圆场：“川哥…”<br/><br/> 话音刚落，他和郭川就被沈凌志关在门外了。<br/><br/> 木门重重地砸回门框里，像是砸在彭靖的心脏上，把他所有积压在心里的异常情绪，全部砸了出来，它们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占据彭靖的大脑，让彭靖完全没办法准确地判断他现在所感受的情绪。<br/><br/> 第22章结束·彭靖·二十二<br/><br/> 结束·彭靖<br/><br/> 彭靖把钥匙猛地插进锁孔，薄片压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他用力地扭动钥匙，一把推开门。<br/><br/> 所有的情绪里他最先捕捉到的是愤怒。<br/><br/> 沈凌志垂着头坐在床边，彭靖看不清他的表情。<br/><br/> 郭川已经走了，他懒散地丢下了一句“好像不欢迎我”就下了楼。<br/><br/> 被摔得震天响的门把他和郭川久违的碰面给毁得一干二净。<br/><br/> 彭靖本来还想留他一起吃饭，和沈凌志介绍郭川，但是沈凌志让彭靖很不舒服，他再一次随心所欲地调动了彭靖的情绪。<br/><br/> “你怎么回事？”彭靖站在沈凌志面前，手攥得死紧，“为什么摔门？”<br/><br/> “不为什么，想摔就摔了。”<br/><br/> 沈凌志很烦躁，他随手抓了一把头发，站起来往外走，彭靖被他无所谓的回答给弄得大脑神经突突地跳，他抓住沈凌志的手腕，不让他走。<br/><br/> 彭靖克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了。<br/><br/> “想摔就摔？”彭靖反问，“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他…”<br/><br/> “彭靖！”沈凌志大声打断他，原来淳朴忠实的眼睛此刻充斥着紧张与不解，“那你有想过我吗？你为什么要带我不认识的人回来？”<br/><br/> “他是我的朋友！”<br/><br/> 彭靖松开沈凌志，仰起头反驳，他皱起眉紧盯着沈凌志，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他是我的朋友，郭川是我很重要的朋友。”<br/><br/> “很重要？”沈凌志像是抓住了什么执念，他上前两步，宽大手掌握住彭靖的肩膀，不可置信地发问，“那我和他，谁更重要？还有…还有那个高中生，他对你也很重要吗？”<br/><br/> 彭靖耳边嗡嗡作响，他开始听不清沈凌志一直重复的话，只能傻傻地盯着沈凌志那双眼睛。<br/><br/> 他为什么要拿自己和郭川比较？又为什么要在乎江岱？<br/><br/> 为什么要强调更重要这三个字？<br/><br/> 彭靖发誓，他在进门前已经想好自己一定要对沈凌志发脾气，他试图用生气告诉沈凌志，他不喜欢摔门的沈凌志。<br/><br/> 在过去的每一天里，彭靖很少感受到来自沈凌志的暴躁与不耐烦，他总是温厚善良，笨拙地对彭靖好，会把他因为初冬天气而冰冷的双手捂在自己手里，也会买暖和的被子，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帮彭靖烧洗澡水，他把一切温暖的东西都捧到了彭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面前。<br/><br/> 如果抛开他们所做的隐秘又饱含情欲的事，这一切放在朋友的框架之中，完全是合理的。<br/><br/> 彭靖深知这一点。<br/><br/> 他像一个有执念的小偷，一点点地偷走自己的记忆并反复分析，分析那些被拎出来的记忆是否能有力地佐证，沈凌志是不是也对他有感觉，一旦失败，他就会把这些记忆还回去，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件，愚蠢又难以克制的事。<br/><br/> 彭靖要更多更多暧昧的话语和经历，来给自己打气。<br/><br/> “阿靖，”沈凌志声音低下来，语气失落，“我…我，我以为我会是最重要的那一个。”<br/><br/> 彭靖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干涩，但他还是开口说话了。<br/><br/> “沈凌志，”彭靖听到自己声音格外的冷静，“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我在牢里那么久，身上却没变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坐了六年牢。”<br/><br/> “因为…郭川会帮我，他不让人欺负我，”彭靖张了张嘴，继续说下去，“他今天出狱，我只是想带他进来坐坐。”<br/><br/> 彭靖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了。<br/><br/> “对不起，”沈凌志看起来有些不安，他无措地松开彭靖，“我不知道…”<br/><br/> “他对我是很特别，但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彭靖眼前一片模糊，他死死地用指甲抵着自己的手掌，强迫自己说下去，但他变得只会低声重复永远两个字，像是要把过去没有说出口过的永远一次性说完。<br/><br/> 他在小县城的体育场边无声地和沈凌志说永远陪着他，每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晚上，他都对沈凌志说永远。<br/><br/> 彭靖很想永远和沈凌志这样不清不楚地生活下去，但是那样太痛苦了。<br/><br/> 沈凌志给他创造了一片风雨交加的大海，向上是爱情，向下是友情，他是这片海上唯一的人，彭靖顺着海浪起起伏伏，他迷茫地扑进浪花里，在每一次以为要沉入海底的时候，海浪又会将他高高托起，然后，再一次，把他拍下去。<br/><br/> 是要向海底，还是向天空，彭靖不知道。<br/><br/> 于是他只能在海中沉沉浮浮。<br/><br/> “彭靖，彭靖，”沈凌志像是一个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的孩童，他把彭靖揽进自己怀里，高兴地用侧脸去蹭彭靖耳后的细碎软发，“你也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br/><br/> “你不能这样，”彭靖抽抽鼻子，眼睛里有水掉下去，“你不能这样知道吗？”<br/><br/> “什么？”<br/><br/> 彭靖推开沈凌志，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刚开始的愤怒，只是虚虚地站在沈凌志面前，小声地，抽抽搭搭地向沈凌志控诉。<br/><br/> “你不能，你不能对我好，不能抱我，不能说我对你最重要，不能给我买被子，”彭靖说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的眼泪怎么也掉不完，于是后面的话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整，“你不能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什么都不给我。”<br/><br/> “彭靖，”沈凌志想伸手给他擦眼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br/><br/> “也不能给我擦眼泪。”<br/><br/> 彭靖躲开了。<br/><br/> 他们开始陷入从未有过的沉默。<br/><br/> “我是说，”彭靖不敢看沈凌志，“我是说，我喜欢你。”<br/><br/> 是那种，被大家骂做变态的喜欢，不被你接受的喜欢。<br/><br/> 他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沈凌志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br/><br/> “我想要你也喜欢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