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请大夫来看，才知是有孩子了。<br />\n“她有没有事？身体可要紧？”<br />\n她瞬时蹙眉，着急问道。<br />\n赵闻登笑着摇头说：“不碍事，大夫看过后歇息一晚上便好了，我离家前还能吃能喝，你别担心。”<br />\n如此，曦珠松缓口气，放心下来。<br />\n坐在榻边，两人再聊了些这三个月各自的所遇。<br />\n卫陵一直在旁陪坐，军督局无事可干，他索性懒得去点卯。<br />\n等午膳呈上，三人又在一桌吃饭。<br />\n用过饭后，曦珠不欲耽搁人下江南的急事，即刻让负责该事的管事过来，定下契书，又约好明日就往南方去。<br />\n这个时节去到江南，恰是茶树生长的关头，头茬的茶叶最为值钱，要仔细照料。<br />\n更何况赵闻登是头次去江南，诸多不熟悉的地方，还要花费好些日子。<br />\n卫陵又让丫鬟带着赵闻登去厢房休息，并笑道：“赵兄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府上的人，不必客气。”<br />\n赵闻登自然喜颜悦色地，跟他一番推说。<br />\n“又要麻烦三爷了。”<br />\n“都是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直接叫我鸿渐就好。”<br />\n……<br />\n等人走了，曦珠接过递来的温热茶水，抿了一口润喉，乍闻身边人道：“表妹教我说津州话吧。”<br />\n她咽下嘴里的茶，偏头看他。<br />\n眨了眨眼，问道：“学这个做什么？”<br />\n却见他垂眸，嘴角撇下，整个人都挪来挨着她坐，搂住她的腰，又把脑袋蹭着她的肩膀。<br />\n一副委屈巴巴的乖顺模样。<br />\n每次他开始哄人了，就是这个样子。<br />\n“方才你和赵闻登说话，我都听不懂。之前也是，你都不管我。”<br />\n只听得巴拉巴拉地一大堆，语调是好听的，比她说京话还悦耳，但他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br />\n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卫陵难捱非常。<br />\n甚至心生暴躁，想立刻把赵闻登赶出去，不要她只顾着别人，而忘记了他。<br />\n但他知道不能。<br />\n“我们以后回去，若是我不会津州话，岂非是聋子加哑巴？”<br />\n闻言，曦珠噗嗤地笑出声。<br />\n在他望来的幽怨目光中，她好歹止住笑，眼眸微弯，心里却有暖流缓缓地淌着。<br />\n又一次，他在为两人今后的日子打算。<br />\n抚摸着他的脑袋，语气变得轻柔。<br />\n“好啊，表哥要想学，我就教你。”<br />\n卫陵终于得偿所愿地凑上去，笑着在她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br />\n“你可得认真教我。”<br />\n等把今日公府中的事务处理完毕，至申时两刻，那些管事嬷嬷都退出去，曦珠这才教起人说话。<br />\n原以为他聪明得很，连打仗那般的极难之事，都能取胜。<br />\n却不想学地方话，如何都教不通。<br />\n反复的几句话，一炷香过后，忘去十之六七。<br />\n直教得曦珠口干舌燥，连灌几大杯茶水。<br />\n到后头，见他沮丧神情，她更是累得都颓败了。<br />\n“我是不是很难教？”<br />\n卫陵垂着头，握着掌心的那只柔软白皙的手，轻轻捏着，低声问。<br />\n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学不会，不至于几句话记不住，就连狄羌的话，他都能听出来。<br />\n但津州话太绕了，一个词有几个意思，他还得分辨着该用的境况。<br />\n再看她耐心好似要丧失，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笨。<br />\n和少时学那些诗书文赋，被学堂的先生骂是一样的。<br />\n“我再多说几次，一定会的。”<br />\n他又把刚学的话，磕磕绊绊地练习着。<br />\n话音落后，小心觑她，问道：“对不对？”<br />\n还是不大对，但曦珠看着他紧张的脸色，重整旗鼓地深吸口气，浅笑夸道：“比刚才进步好多了，再说几次，一定就会了。”<br />\n她想，该是自己不会教人，也是家乡话太难了。<br />\n前世她第一次来京城，也觉得京话好难，学了很久，怕出口被人笑话。<br />\n后来在园子的杏花树下，遇到那个三表哥，他问话，她更是不敢出声。<br />\n“我们慢慢来好了，这个事不急。”<br />\n曦珠回握住面前人的手，在他显然松懈的眼神中，安慰道。<br />\n“好。”<br />\n卫陵紧皱的眉稍松，笑应说。<br />\n离回去，该还有一段日子，她慢慢教，他慢慢学，总能学会的。<br />\n夜色渐深，纱灯点起。<br />\n用过晚膳，再学了一会儿的津州话，两人方才上床胡闹玩乐。<br />\n旧痕未消，又添红迹。<br />\n翌日送别赵闻登后，如此过了两日，外间微雨，门房处的小厮送了一份礼至破空苑。<br />\n适时，两人正在屋檐下吹泡泡，说着一会若是停雨，要出去逛逛。<br />\n近日多雨，湿气潮润。<br />\n他说有个好玩的玩意。<br />\n用松香混入灰汤中搅拌均匀，再拿细篾片做成小圈，以圈蘸汤，往空中挥动，便会有透明的泡泡飞散而出，宛若琉璃的色泽，流溢七彩的光芒。<br />\n几番挥动，泡泡有大有小，形状不一。\n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