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t但有镇国公府在，总有回来的那一日。<br />\n郭华音安慰了一番卫锦，看她憋着嘴掉眼泪，要抬手给她擦，就见这个孩子挣脱了她的手，转身跑走了。<br />\n她看着小小的背影，叹了声气，起身唤来卫锦的仆妇去照顾。<br />\n自己另外找身衣裳换上，带着丫鬟去破空苑了。<br />\n她是去感谢卫陵和柳曦珠。<br />\n知道卫度此番结果，不仅是靠在峡州的卫远，也是依靠卫陵在京东奔西跑。<br />\n中馈的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合该也要谢柳曦珠。<br />\n郭华音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又怕太过仓促，便先以闲聊的名头，拿了自己做的香粉带来，后头再补贵重。<br />\n先前与卫度的新婚翌日时，她见人时送给礼，是盒香脂。<br />\n曦珠是喜欢的，这会见是新的，客气道：“留着你自己用就好。”<br />\n郭华音笑道：“现在春天，花开得多，心耐不住多做了些，想到你喜欢，便带给你。”<br />\n曦珠打开盖子，闻了闻桃花香味，也笑道：“我很喜欢。”<br />\n她知道郭华音为何而来。<br />\n既然当初公爷和姨母肯点头让人进门，必然考虑到了郭华音的为人，否则纵使是出了落胎的事，也有千百种法子解决那桩事，而非同意郭华音嫁给卫度……<br />\n曦珠不愿意去深思，这是卫家的宅门中事。<br />\n送走郭华音后，她坐在榻边，侧首看窗外密布的阴云。<br />\n整个下晌，那片盖天笼地的云，好似一直停滞在那里，却未有一滴雨落下来。<br />\n阴沉沉的，屋里也早点上了灯。<br />\n等会，会不会下雨？<br />\n卫度的事定下来，他是不是也该早点回来。<br />\n现在的卫家，大抵只剩下一件事，在峡州打仗的卫远了。<br />\n等卫远回京，卫陵会答应放她离开的……<br />\n想到这里时，曦珠不由松口气，手倏地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br />\n在引枕的角落里，拿起来看，是一个褐色的瓷瓶。<br />\n之前见过，他说是治疗头疾的药，那次秋猎造成的遗症。<br />\n但此刻，曦珠莫名地不信了。<br />\n他对她说过的谎话太多。<br />\n低垂眼眸，看着手中的瓷瓶，又望了望另一边的妆台，那里还收着碎掉的玉镯子。<br />\n拔出瓶塞，想闻一闻味道，但才凑近鼻前，顿时一股浓郁的苦味窜上来，激得她皱眉偏头。<br />\n一下移开，重新塞好瓶子。<br />\n他夜夜睡在这张榻上，青坠和蓉娘都未发现异样。<br />\n自陈年旧梦中醒来，她也极少在这里坐了。<br />\n今日，兴许是他不小心遗漏的，恰被与郭华音同坐在这处闲话的她发现。<br />\n曦珠并未特意要知道什么真相。<br />\n只是也恰好在今日，郑丑时隔七日地来为她诊脉时，问起了这瓶药。<br />\n今世，郑丑这般早得出现，定然是卫陵刚重生时，就去找的人。<br />\n药，定与郑丑脱不了干系。<br />\n天不定要下雨，得快些回家去。<br />\n郑丑方将脉枕放进药箱内，要从圆凳上请辞离开。<br />\n忽然，面前的桌子上摆了这么一瓶药。<br />\n“郑大夫，这是您给三爷开的药吗？治头疾的？”<br />\n三夫人在问他话。<br />\n郑丑便知三爷的交代瞒不住了。<br />\n他也不打算继续瞒了。<br />\n三爷近月找他要这药的次数多了，说了多少次，也不听。<br />\n人说头痛得不行，他还能去阻人吃药？<br />\n郑丑就点头说道：“是治头疾的，不过他这段日子吃的太多了。若是如此下去，会损害寿命。”<br />\n这会三夫人发觉，他也有一个梯子。<br />\n“夫人，您还是劝劝三爷，少吃些的好。”<br />\n怕是已有损伤，但这话他不敢在三夫人跟前说。<br />\n曦珠怔怔，无意识地问道：“是从何时给他开的这药？”<br />\n郑丑答道：“从三爷第一次来找我时，就指明要了这药。”<br />\n他当时并不知这位公爵出身的权贵公子，是哪里得知的他，找到了他的家。<br />\n又是从哪里知道的这药，他可从未给别人制过。<br />\n自然地，他现在也不知。<br />\n曦珠却知道了，前世的卫陵，也在吃这个药了。<br />\n所谓的头疾，该是在那时候就有了。<br />\n她静静地坐在榻边，昨夜他睡过的地方。等青坠来唤她去吃晚饭，外间早已黑透。<br />\n大风刮过院里的树木，发出潇潇的声响，卷飞了漫天的春花。<br />\n屋里有些冷了，灯也被纱罩盖住。<br />\n这一日的夜晚，来得太早些。<br />\n她一个人吃完饭后，他还没回来。<br />\n*<br />\n既要保住卫度的命，峡州一定不能出事。<br />\n没有卫度，峡州的战事也要尽快平定。<br />\n都督孟秉贞要忙碌武科举的事，自然乐意有人操劳峡州那边的粮秣调遣。虽说权势多在兵部，但摊到军督局，也有不少的事。<br />\n没有比卫陵更谨慎用心的人了。<br />\n孟秉贞拍拍屁股，整整官袍，在起风前，于下属们的恭维声里，下值归家去了。<br />\n却在此时，卫陵第三次收到了亲卫送来的峡州战况。\n ', ' ')